拜入柳丝清门下,学习医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使是一个没有学医天赋的人,只要被柳丝清这样的医学大家教导一番,出师之后,再不济也会成为闻名一方的受万人敬仰爱戴的巫医。
潇庭一心只想提升自己磷火之力的等级,虽然遇到这样的良机,但他还是放弃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条件,他想要再突破一级磷火之力,要付出的努力和吃的苦,将会是正常人的千百倍。
如果将精力分散到学医之上,他只怕会一事无成,还是选择将一件事做好吧。若他不是天生残疾,而是一个骨骼正常的人,早就在柳丝清说完话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起头来。
“哎,是潇庭没有福分当你的徒弟。”潇庭听完柳丝清所说的话,不禁觉得一阵惆怅,像个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他接着又安慰了一下柳丝清,道:“天下间,有能力有天赋的人多了是,你一定可以找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
柳丝清听他说的话,看来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为自己是一心要收他为徒,不禁觉得好笑。但他最后那一句话,还是让柳丝清有些感动,于是淡淡笑道:“谢谢你。”
三人这番一耽搁,外面打更的已至,更声响了五下,已是夜里五时。看来这一折腾,也耗去了不少时间。柳丝清还有病人相约,此刻已经过了预约的时辰,不能再多多耽搁,便告辞一声离去。
潇庭目送柳丝清走后,见晴晴还躺在鼾兔背上,像是打算在那暖融融的兔毛之中睡觉,便道:“有屋子有床你不睡,那还交一晚上的租金,不是浪费吗?”
晴晴似乎已经半昧半醒,娇哼一声,妖声妖气地道:“你别管我,自己去睡你的去。”她说话声不是很清楚,像含了个糖在口中,不过潇庭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也懒得再管她,自顾回房去睡觉。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今天自己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耘王府今日一定会因为是最后的选拔期限而分外拥挤,自己必须早早就去,才有进入选拔的一线机会。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回去睡觉也不能睡上多久,还不如现在就去耘王府等着,成为今天第一个报名参加选拔的人。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进入选拔了,他的心就开始激动,大步走向楼下。出了客栈,直奔耘王府而去。
潇庭早早来到耘王府,却吃惊的发现早有一百多人已经等在了府门之外。看来有不少人都看准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借此一鸣惊人,从此平步青云,光宗耀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一大早就那么多人,而且这场选拔的报名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参加人数可想而知,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潇庭瞬间就觉得压力很大,要想再竞争这么激烈的耘王府,将数万人踩在脚下,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且尽管自己已经有了艮一级的磷火之力,这虽然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自己有天赋的人数不胜数。而且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就了艮一级的力量,但别人未必就不会遇到像自己这样的奇遇,或许,自己才一上场就会败给别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危机重重,恰巧此时耘王府内有人走了出来,是一名府内的管事,他身旁一名小士兵提着一盏大红灯笼照着他前面的路。
“大家排好队,一个个进去。”这管事长得十分强壮,倒像是练武出身的,声音也洪亮,一句话传得老远。
众人一听到他的命令,立刻你推我挤的排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龙队伍。潇庭也不甘落后用他瘦弱的身子挤了一个缝隙钻进队伍中。
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挤别人,少不了被一些比较凶残和强壮的人或是故意或是无意的给打了几下,后背有两三个地方都是痛的,特别是一动之下,更是疼的要命。他只觉得自己背上此刻一定都是一块一块的淤青。不过还好骨骼没有被这些强悍的应选者给打断掉。
在挤挤嚷嚷中,潇庭一点点的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只是将足底稍微向前移动几毫米的距离。这样的移动,怕是走了千百步,终于从街角移到了耘王府的第一级阶梯上。
看到耘王府的大门与自己的距离只有三四步之遥,潇庭不由得展颜一笑。从现在开始时间似乎不再那么漫长而难以等待,快了不少。
在门外有个青衫儒生端坐在一张紫红色的大木桌上,负责一一登记前来参加选拔的人事。
“叫什么名字,力量几级了?”青衫儒生低头看着笔下的白纸,奋笔疾书问道。
“王三三,热浪之力,兑二级。”
如此一问一答之间,人如流水一般涌进耘王府中。
“赵德,乌龟之力,兑****。”
“游归子,铁锅之力,兑二级。”
五花八门的天地之力,和不同等级的力量,都被那青衫儒生一一详细记录到了纸上。很快,一张白纸便被他写完。
“潇庭,磷火之力,兑****。”
终于排到了潇庭。他听前面的人所报的力量等级,没有一人是突破了艮的境界的,自己不想太过惹眼,招来无端的是非,便故意将等级报低了一级。
饶是如此,那青衫儒生在听完他的话后,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叹。在他所登记的人中,修习境界高的人不少,但到达兑****以上的参选者都是二十岁以上的人,此刻冒出这么个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小孩,他自然会有所触动。
很快,他又低下头去,记录下潇庭的信息。
潇庭想亲眼看着他记录完自己的信息,就站在原地斜眼看着。一名士兵见他挡住了后面来人的去路,便抓起他细细的胳膊一把将他甩进了府中,不满的看着他道:“今日人多,你不要耽误了别人报名的时间。”
潇庭被这么一拽,心里喷火,本想骂上几句,但一想,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便将要出口的脏话烟了回来,转身向府内走去。
耘王府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华丽漂亮,而且也大得多。单是自己现在能看到的视野范围,就有一般的豪宅那么大。由此可窥一斑,里面究竟有多大,实在难以估计。
举目望去,楼阁的屋檐若隐若现,一屋遮挡一屋,仿佛有千百座错落而建。房屋虽多,却没有占去种植树木的面积,四处都可见高大的树木,树木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味。
奇特的是,在雪中,耘王府内竟还有一种花开的极为艳丽。也不知这是什么花,这么耐得住寒冷,而且应该说是它们很喜欢寒冷的环境,越冷就越开得鲜艳。
这里的守卫很严格,一路上都有人把手,每隔五米就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手持长枪站立一旁。他们恰好形成了一条类似于围栏的方向指标,让这些参与选拔的修习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该走那条路,而不会乱走。
进来之后,你只要别四处乱走,是不会有人管你走得慢不慢的。潇庭得了这一个机会,便故意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四处的景色。
“别碰这些花,姑娘你不要命了!”
潇庭被这一声暴喝吸引住了,闻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士兵用手中的长枪将一名年轻女子的手挑开了。看样子,那女的是看见这花美的不可方物,想去摘一朵花来拿在手中欣赏。
年轻女子被他粗暴的一推,有些站立不稳。但能够进入这里的人,都不是从小娇养之人,她很快就稳住了脚步,有些不服气的瞪着那士兵道:“耘王难道还会因为我折了一朵花而迁怒于我不成?”
那士兵一脸的叫苦之色,忙解释道:“这倒不是,只是这花儿看着美丽,却剧毒无比。”他顿了顿,见年轻女子脸上的怒意在他这一番话之后已变为了感激,又加了一句道:“所以耘王才叫我们在这里守着,以免你们不知就理,误碰了这些花。”
年轻女子抱歉而又感激的笑起,一双灵秀的眼睛弯起来十分漂亮,如同挂在墨蓝色天边的一抹月牙,冲着那士兵诚恳的道:“是我的不是,错怪了大哥,你别怪我呀。”
那士兵哪敢怪她,心里还暗自庆幸遇到的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莽夫,忙笑道:“姑娘没中毒就好,我们和耘王都安心了。”
年轻女子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那开的正艳的花,心想:“如此漂亮,竟然剧毒无比。”想着,叹息一声,转身离去,顺着人流的方向走远。
潇庭听说那绮丽的花儿竟然剧毒,不由得稍微凑近了一点看。他留出的距离,恰恰不会让这里的士兵以为自己是想步那姑娘的后尘,恰到好处。
花瓣红艳如同血阳染红天际,当中粉蓝色数棵花蕊,像是人为的一般散的很有层次感。花瓣根部有淡淡的白色细丝,像是猫爪子轻轻一划的杰作。
潇庭不由得叹了一声,心道:“越漂亮的东西越剧毒,也不知用柳丝清给我的那块帕子能不能压住这些花的毒性。”
人如潮水一般从自己身旁走过,潇庭才想起自己不能再留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扭头就跟上人流大潮,没有回看一眼这些花儿,尽管他对它们很好奇。
顺着人涌去的方向走去,转了个弯,进入一道一人多高的圆形门,便来到了一个宽阔无比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很大,大得足以装下十万多人。但现在这里差不多已经站了十万多人,所以看上去就有点拥挤,但人多了,就气势浩大,人们间相互谈话的的声音也嘈杂的像是在菜市场买家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