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程,明枫不知终点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马致远也陷入了长久的困惑之中。四兄弟中年龄最小的他,深受家风的影响,从小便表现出了与常人不同的思维、选择与魄力。恢复高考的第三年,年仅十六岁的他便以喀什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首都的重点大学。但上到大二的时候,他居然在老师的惋惜与同学们的诧异下退学了。那是没有人理解他的疯狂之举,他也不需要别人理解。退学之后的第二年,他通过复读,考上了上海的工科重点大学,但第三年他再度退学。从第二次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她已经深深的摸透了社会的运行法则,于是不甘进入政府、国企或是其它机构与企业的他,开始了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的个体户生涯。再次退学那年,在三个哥哥的支持下,他在老家创办了“致远农场”,但不足两年就因管理混乱而亏损到了资不抵债的边缘。农场关闭后,他四处游荡,喀什、乌鲁木齐、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武汉、CD……见识了一个又一个因改革开放而日益激活的城市,听了一个又一个因选择和指挥而成功的故事,在一次次的对失败的总结中,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些生意人、管理者所应当具备的潜质。然而此刻站在莫高窟这一尊尊大佛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重新开始,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三个哥哥和朋友们、债主们的信任与支持。
当他思索着这些的时候,不轻易的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藏经洞口。一个穿着红妮子大衣的姑娘正好走了出来。脸色冻的通红看,却笑如春风。那些未曾经过历沧桑专属于纯真概念里的东西若隐若现的夹杂在春风般的笑容中。那正是他在兰州街头从小货车下救出的姑娘李世颖。她连蹦带跳的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心一如往常一般怦怦的跳了起来。他不禁问自己?这么多年了,见过、交往过那么多的女子,按理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为什么那种属于少年的荷尔蒙冲动此刻还会涌上心头。难道,自己真的不能飘着了,真的需要有一个家庭了吗?他不应当被这些牵绊才是啊!想想也真是好笑的很!
“喂喂,你跟做贼似的,笑什么?”
“你在说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长得那么像贼……”
“啊……”
“啊什么?心虚了吧!”
“我是觉得,我在想啊,如果我是贼的话,我会偷你什么?”他说出这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却着实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你会偷我什么……会偷我什么……”李世颖皱起了眉头。
“偷你……对了,把你押到天上上做压寨夫人。”
“啊,不带这么残忍的吧……那叫绑架!”
“那就绑架吧!”
“舅……舅……马致远说他要绑架我!”李世颖跑过去找明枫的时候,明枫和马致远相视的笑了笑。
在李世颖的纯真笑脸上,他们看到了一种叫纯真的东西,那是未尽社会与生活沾染的东西,他们也曾拥有,可惜此刻已经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