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刚辞职的消息,在电视台和天丰市新闻界引起了较大的风波,不少人私下议论,文心刚做的完全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应该做的事,他却受到无情的打击和排挤,这世上那有什么公道啊。的确,现在像文心刚这样的新闻工作者,太少了。文心刚走了,天丰市新闻的真实性也就走了。许多人都要为文心刚送行,文心刚一一拒绝了。文心刚没有给朋友们说他具体哪天走,只有刘云知道。刘云悄悄地把文心刚送上火车,文心刚踏上了去北京的征程。
文心刚走了,刘云整天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是空荡荡的,文心刚在的时候,刘云总是认为生活本身就是这样,但文心刚不在身边,刘云才感到生活是很多部分的组成品,有些部分是不能缺失的。
在刘云的生活中,文心刚是一定不能缺失的。假如没有文心刚,刘云不知被李卫东在什么时候早已下手了。不过,李卫东对刘云,完全不同于朱萍和罗珊。事情总是这样,有些男人尽管好色,但对某一种女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还发怵。刘云就是那种让李卫东这样的男人,只能看不能碰的那种女人,是否因为文心刚的原因,现在也许可以验证了。
刘云自从文心刚走后,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每天都无精打采的,而且以前的淡妆也不画了。罗珊发现刘云近来有些变化,罗珊说:“刘云,文心刚走了,你不能这样的消沉,你要振作起来。爱你的人走了,生活和工作还要继续下去,我发现你是多情的种子,雷老师到南方的时候,你也消沉了好多天。现在你又是这样。你对情感特别的专一,我真敬佩你呀!现在有你这样的女孩,让时代添色啊!”
“罗珊,也不是我过分多情或情感专一,恰恰相反,我是个薄情的人。文心刚头一段时间真情地追过我,但我不冷不热,而且伤害了他,现在想起来,心里真难过,不知你有没有这种感受?”
“刘云,哪有像文心刚那样痴心的男人爱过我,我相交的男人只想和我上床,上床就是爱,那是做爱的爱,可不是你说那种爱。我这种女人,一些男人不喜欢,就像文心刚这样的男人。我开始就想与你和朱萍一同竞争文心刚,但文心刚第一眼看我,就没有正视。还是你幸福啊,你得到了真正的爱。”
“罗珊,我虽然得到过真正的爱,但我不珍惜,当这种爱一旦失去了,心里好空痛呀!还是你好,你整天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时空中。”
“你知道我整天无忧无虑?你只看到我表面的现象,我现在处于多种漩涡之中,有些事我不能给你讲,一个女人一当被卷入某些漩涡中后,她一身就不得安宁。现在我才意识到你走的路是对的。有时尽管你没有我这样的风光,但我的风光背后,尽是那些邪恶的光环和占有的目光,那些贪婪的眼神让人作呕,但你又不得不去做,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幸福。”
罗珊说到这里,眼泪快掉下来了。刘云不知罗珊是故意装的还是真有这种感受。刘云每一次观察罗珊,总看到的是罗珊主动地用眼睛去勾引男人的目光。以前罗珊和刘云去市里开会,陈光明在台上讲话,刘云就发现罗珊千方百计地,想和台上讲话的陈光明的目光对接,但陈光明的目光始终与黄丽在一条线上,罗珊白辛苦一上午。刘云明白罗珊和她不是一种性格,罗珊走的路也和自己不是一种方式,罗珊是走直径的那种人,应该说各有所得。走直径的人可以提前到达,就如坐飞机要比坐火车要快得多。但是,坐飞机人就看不到沿途无限的风光。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直径。刘云感到文心刚在选道路时,是独特的,文心刚独特就在于,他一直是走山路。文心刚这种的人,也许哪一天他就会真的爬上那座山峰。那些一直走平路的人,他们永远只能看到平地,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看到一个小丘陵。刘云认为文心刚的选择是对的,她自己走的路也同样是正道。
刘云知道文心刚心里一直惦念着那几盘磁带,这是因为文心刚是从热心地帮助他的马远那里得到的,而且文心刚还答应马远,用完要还他,现在文心刚怎么向马远交待啊。这几天刘云一直在想,如果这几盘磁带当真在张名达家里,还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张名达家的保姆和刘云关系不错,当刘云接触张名达的小保姆的那一刻时,刘云就被小保姆的真诚纯朴所感动,刘云有一种自信,小保姆对自己绝对是信任的,如果让小保姆去办这件事,小保姆一定不会拒绝和推诿的。
刘云真的想到张名达家的小保姆李莉了,张名达家里小保姆李莉,前一段时间还给刘云打过一次电话,嘶哑地说,她要回家,不知李莉还在不在张名达家?刘云从手机的电话储存簿中翻找李莉的电话号码,刘云记得李莉给她打手机时,她把李莉的手机号码储存在手机里了。
刘云终于翻到了李莉的手机号码。刘云拨通了李莉的手机,刘云说:“李莉,我是你电视台的刘云姐,你还在张叔叔家当保姆吗?现在家里就你一人吗?”李莉听到是刘云打过来的电话,兴奋得不得了。“刘云姐,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是多么的想你呀!”“李莉,你还在张叔叔家做保姆吗?”刘云又问了一遍。“刘云姐,还在,请你今后不要再叫张叔叔了,叫他老张。”“那是为什么?”“刘云姐,你就不要再问了。”“好,李莉,这事我就不问了,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是,他们都上班了,我刚把卫生打扫好。”“李莉,你方不方便出来一趟?”“现在可以,刚上班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才做饭。”“那好,你出来一下,你到公园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刘云姐,你有事吗?”“等见面后再给你说。”
刘云听了李莉手机里的话,一下就有了信心。刘云从李莉的话里判断,李莉和张名达家的关系搞得不太好。如果真是这样,文心刚的磁带还在张名达家里,要弄出文心刚的录像带是有可能的。关键是李莉说她要回家,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张名达他们一家人欺负了她,李莉就一定会帮这个忙。刘云要等见了李莉后把情况弄清楚了,才决定让李莉来帮她这个忙。
刘云知道,这件事是要当风险的,但为了文心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了正义,当点风险是值的。对于李莉,如果她愿意帮这个忙,刘云一定要给李莉一些补偿,刘云也考虑好了。
刘云搭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公园门口,李莉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李莉看到刘云从出租车上出来,上去一下抱住了刘云。“刘云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怎么会呢,这一段时间我特别的忙,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她俩边说边走,到公园售票口买了两张入园票。刘云说:“李莉,我们还是到公园里那块草坪上去聊吧,那里安静。”李莉说:“刘云姐,我都听你的。”
刘云和李莉两人来到上次他们在一块儿玩的那块草坪上,找了个比较隐蔽位置坐了下来。刘云问李莉,“李莉,你那一次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家,为什么?”“刘云姐,我真要回家,关于为什么吗,我就不说了。”“你张叔叔不是对你很好吗?”“刘云姐,我也在电话里说了,不要再让我叫张叔叔了,他不配。”“张名达对你非礼了?”李莉听到刘云说非礼二字时,李莉眼角的泪花就渗出来了。刘云马上就明白这其中是什么的事了,李莉这样水淋淋的江南妙龄少女,难免让一些男人动心,但像张名达这样君子风度的市长,就未免让人匪夷所思了。现在这世道,你想不到的事它就发生了,这是一个制造稀奇古怪事件的时代。刘云根椐这些逻辑判断,不应该发生的事当它发生了,也就不奇怪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刘云问李莉。李莉说:“干过了这一个月,我就走,还有半个月时间。”刘云对李莉说:“好妹妹,姐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愿意办不办?”“刘云姐,你就是找我办一百件事,我都不说一声不行。”“但这件事是非常非常难办的事呀。”“刘云姐,你就讲吧,只要我李莉能够办到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到。”“李莉,这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上刀山下火海啊,关键是要小心和谨慎。”“刘云姐,你就说吧。”“李莉,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也是我的男朋友,叫文心刚,他是天丰电视台新闻中心的主任。他为了去采访北山煤矿矿难的真相,到了甘肃和四川,吃了不少苦,当他回到天丰市出站时,就被人把他采访的录像带抢了,后来得知抢文心刚的人,和张名达有关系,因为文心刚的录像带转到张名达手里了。”“这家伙尽干坏事,不得好死!”李莉愤愤地说。刘云接着说“听电视台的台长说,张名达看过这三盘磁带,看来这三盘磁带可能就在张名达的家里。我的意思是趁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你在他们家里找一找。这三盘磁带是DV小磁带,只有火柴盒那么大,据我的那位男朋友说,他的磁带上标有M-1、M-2、M-3的号码。我的朋友是被这三盘小磁带逼走的。电视台说他擅自出去采访,违反了采访纪律,为此电视台就处理了我的朋友。他想不通就自己辞职了,他现在到了北京。但这三盘磁带是他到四川采访时他的朋友给他的,他答应用完后还要还给别人。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你在回家之前,一定在张名达家找一找,如果有了,你就拿出来,我要给你报酬的。”
“刘云姐,你说到哪里去了,能找到我一定给你送来,千万不要说什么报酬。我虽然在打工挣钱,但也不能挣你刘云姐的钱。”
“李莉,钱的事先不提,先找那三盘磁带,你不是要回家吗,等你回家时我们再给你说其他的事,好吗?”
“刘云姐,你就放心吧,这事就托付给我了。”
“李莉,这三盘磁带里面有北山煤矿矿工死难的情况,非常的重要,你千万不能给另外的人提这件事,同时,你在找这三盘磁带时一定要小心,如果让张名达发现了你,那就麻烦了,将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预测。李莉,知道了吗,好妹妹。”
“刘云姐,你一定放心,我会寻找机会的,我会把情况及时的告诉你。重要的情况我们见面说,行吗?刘云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刘云拥抱了一下李莉,又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再小心。
刘云吃过晚饭又在电视台家属院的花坛里赏花。刘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次她正在观赏一束荷兰菊的时候,文心刚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文心刚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从那以后,文心刚就对她突然产生了恋情。刘云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刘云没有特别去理会文心刚的这种感受,而错过了季节。当爱的季节一旦过去,爱的花蕾就很快地凋零了。
刘云轻步走到那束荷兰菊前,花蕊已经开始凋了。刘云黯然神伤,刘云心里一酸,眼角潮湿了。岁月竟是这样的无情,刘云回忆起和文心刚在一起工作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成天无所忧无所虑,文心刚是老师又是兄长,还是最好的朋友。就因为这些关系,刘云没有把文心刚上升到恋人的层面。文心刚已经离开了自己,刘云感到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心里的空痛和内疚。
刘云的手机响了,刘云一看,是李莉打来的。“李莉,我是你的刘云姐,那事怎么样了?”“刘云姐,我在他们家都找遍了,只看到张名达书柜中有许多像饭盒一样大小的磁带,没有你说的那种小的。但书柜下面有个抽屉,是锁着,无法打开。”“那你能不能把书柜抽屉的钥匙弄到手?”“刘云姐,开书柜抽屉的钥匙装在张名达的手提包里,张名达的手提包他一刻都不离身。”“那他睡觉的时候呢?”“刘云姐,张名达睡觉的时候,他把手提包放在他床跟前那个床头柜上。”“李莉,你想想办法,等张名达睡着了,能不能把钥匙偷出来。”“这恐怕不行,一旦他发现了,那怎么办?刘云姐,你让我再想想,我还要观察一下,张名达晚上睡觉的规律,他晚上什么时间熟睡了,只有等他睡熟了我再下手。同时,我还要仔细看看那一把抽屉的小钥匙是哪一把,家里其他门上的钥匙我都知道,唯一就是这一把抽屉钥匙。刘云姐,我想趁张名达熟睡后,把这把钥匙拿出来,按一个印迹,再到外面去配一把钥匙,等他们上班走了,不慌不忙地打开,你看行吗?”“李莉,你还比我想得细致和周全,就按你的想法去办。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小心。”“刘云姐,你就放心吧,我在他家比较随便。自从发生了那一件事后,我才开始有些拘束,但这没有关系。”
刘云听到李莉说,自从发生了那一件事后,就更明白了李莉肯定被张名达欺负了。
刘云耐心地等待李莉的消息。在这等待的每一天里,刘云像是丢了魂似的,她恨不得自己跑到张名达家去,把张名达的书柜抽屉的锁砸了,拿出那三盘磁带,马上给文心刚寄去,让文心刚的心结解开。
刘云现在的心情,还比文心刚惦念这几盘磁带。在文心刚到甘肃和四川的那些日子里,刘云是怎样地思念着文心刚,怎样地担心文心刚在外面的每一天,她那一段时间里,为文心刚操尽了心。那时,刘云想的是文心刚一回来,她就直接向文心刚吐露爱意。文心刚采访北山煤矿的义举,深深地感动了刘云,虽然刘云开始反对文心刚的采访,但那只是刘云在为文心刚的安全担心。
文心刚自从被蒙面人把他的磁带抢走后,他的心态已经坏透了,随后电视台又处分了他,那几天,文心刚觉得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坍塌了,到了这种地步,刘云怎么好去向文心刚表白自己的那份心意呢。刘云的好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蔫了。刘云想拿到这盘磁带,给文心刚一个惊喜,重新再找回过去的心情。
刘云对文心刚的爱,尽管发生了这些事,但她仍然没有丝毫的消减。
这几天张名达的妻子正好到天南市出差去了,李莉要趁这样的时机,拿到抽屉的钥匙,把钥匙的模印印好。如果张名达的妻子回来了,就更不好办了。
李莉经过四个晚上的观察,终于把张名达晚上睡觉的规律弄清楚了,同时也把打开抽屉的那把小钥匙确定了。张名达有个习惯,在睡觉前半个小时要喝一杯清茶。张名达睡下一个小时后,准会到卫生间去一次,不知是喝茶的缘故还是像电视上的广告宣传的那样,患上了前列腺炎。但是,张名达第一次到过卫生间后的两个小时,睡的特别好。李莉在她的那间小房子里,就能听到隔壁张名达发出的鼾声。
李莉一切都了解清楚了。李莉准备就在这晚下手。
李莉等张名达第一次上了卫生间回到床上,她又耐心地再等了一小时,李莉已经听到张名达发出鼾声了。李莉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张名达的卧室,比较轻松地就拿到张名达随身带的手提包。李莉到张名达的房间这段路,李莉在张名达不在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反复演练过无数次,因此,李莉进去时比较顺利。
李莉把准备好的软纸板和塑料板放平,用力地把开书柜抽屉的这把小钥匙,在软纸板上和塑板压印,李莉为了保险,反复压印了几遍。李莉觉得没有问题了,赶紧把手提包,放回到张名达床边的那个床头柜上。李莉在放手提包时,由于她在兴奋中,不慎把张名达床头柜上的一包烟碰落到了地上,发出了轻弱的响声。不知张名达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李莉看到张名达翻了一下身,伸了一下腿,李莉急忙趴到床头柜的侧边,李莉这时怕张名达上卫生间。好在张名达只翻了一下身,又睡着了。李莉趴在床头柜侧边,一直等到张名达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张名达的卧室。
李莉把压好的印模拿到配钥匙的师傅那里,李莉为了保险,让师傅一下配了三把。李莉等张名达上班去了,把配好的钥匙拿出来,试试能否打开书柜抽屉的锁,真神了,一下就打开了。
李莉在抽屉里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刘云说的那三盘录像带,李莉怀疑这三盘录像带根本就不在张名达家里。当李莉失望的时候,李莉发现抽屉里有个装糖果的小铁皮盒,还没打开看过。李莉把小铁皮盒打开一看,里面只装了像火柴盒大小的三盘录像带。李莉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三盘录像带上面果然有刘云说的M-1、M-2、M-3的编码。这把李莉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李莉想,暂时不能把录像带拿走,等给刘云说了后,看怎么处理。
李莉赶忙给刘云拨手机。刘云正在剪辑一部专题片。剪辑室还有人。刘云看到是李莉的电话,知道李莉有情况给她讲。刘云没有立刻接李莉的电话,刘云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走出剪辑室,来到一个墙角的拐弯处。刘云听到李莉手机里激动的声音,“喂,喂,喂,刘云姐,刘云姐,你怎么不说话?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刘云说:“你稍等会儿,我马上给你打过来。”刘云这里说话还不太方便,就急步跑到办公楼后面的草坪上,刘云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刘云的心跳超过百次了。刘云立刻给李莉回电话。“李莉,你刚才说什么,录像带找到了?真的吗?”
“刘云姐,录像带找到了,就在书柜里抽屉里的一个铁皮糖果盒里面。我现在没有拿,怕打草惊蛇。刘云姐,你看下一步怎么办?”刘云万万没有想到小李莉做事这么的稳重。刘云考虑了一下,对李莉说:“李莉,你现在不拿是对的,我是这样想的,你用两天时间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张名达他们家没人的时候,你把录像带拿出来,同时把你的行李全部带上,我把火车票给你买好,你出了张名达的家就一直到火车站,我在那里等你,你看行吗?”“刘云姐,张名达家的人都不在,我走了好吗?”“李莉,你走时给他们写一个留言条,把情况说明,再把他们家的全部钥匙放在留言条上,这就不是不辞而别了。等他们回来看到留言条,那时火车已经开走几个小时了。你看这样行吗?”“刘云姐,这个办法好,那我就是明明白的走,他们又找不到我什么麻烦,但是,我这一个月工钱拿不上了。”“这没关系,这我都考虑了,你放心。”
刘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李莉,刘云上午下了班,就到银行取了五千元钱,单独办了卡。
刘云把这一切事都办妥后,就赶到火车站,李莉已在那里等她了,刘云把李莉回家的火车票递给李莉,李莉要给刘云车票钱,刘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票,还有这张卡,是我的男朋友文心刚给你的,密码写在那张纸条上,这张卡上有五千元钱。刘云怕李莉不收,就编出来说是文心刚给李莉的。李莉听了吓一跳,李莉从小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李莉说啥也不肯收,刘云发火了:“李莉,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你不拿这张卡,我就不要这三盘录像带了!你冒了多少风险才把这三盘录像带拿出来,况且这是我男朋友文心刚委托我,让我转交给你,你不收,那我怎么向我的男朋友交待呢。”李莉推迟一阵后在刘云的强逼下,只好收下了这张卡,李莉不知道怎样的感谢刘云和刘云的男朋友,李莉一下双脚跪下,“刘云姐,我给你的男朋友谢恩了。”刘云一看时间不早了,让李莉赶快上车。李莉上了车,不到五分钟,火车就开走了,刘云看到李莉坐在车上还是满眼的泪花,李莉一直在向刘云招手,直到看不见刘云为止。
李莉走后,刘云把这三盘DV小录像带反复地看到几遍,上面标着文心刚亲笔写的符号。就是这三盘录像带,文心刚亲自到了甘肃、四川,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到了自己手里,是不是还有风波,刘云心里真有些害怕。刘云要晚上给文心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刘云简直怀疑这三盘磁带是从张名达家拿出来的。难道这三盘磁带就可以证明是张名达,策划了那次在火车站抢文心刚的事件?刘云不敢往这里想。不是张名达哪又是谁呢,是张名远,张名远他是天丰市公安局局长,更不可能去策划抢人了,也许是张名全,他是老板,他能做得出来,还有煤矿那个矿主王江海,也是嫌疑犯。那磁带为什么跑到张名达家去了呢?这都是刘云无法解答的问题。刘云想起了唐朝诗人李白说的一句话,“大贤虎变愚不测”。现在看起来自己是个愚夫,不可能看清这里面的套数。刘云越想这事越复杂。人啊,有的像一张白纸,一看什么都清楚,有的则像万花筒,转一种角度又是一种脸谱。也许张名达就是万花筒这种人,一般搞政治的人,他们都有好几种脸谱,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真难对待每天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刘云认为,这脸谱的多样化,也给世界带了多样化和多重性。由此世界才诡谲多诈,变化无穷。
吃过晚饭,刘云拨通了文心刚的电话,刘云对文心刚说:“心刚,你还好吗,晚上吃的啥?”文心刚听到刘云的电话,心里非常的激动,说话的声音分贝特别的高,影响了刘云的听辨,刘云差点儿没有听出电话里的人是文心刚,她迟疑了下,才与对方说话。
刘云说:“心刚,你声音小点,电话里有轰轰地回音。”文心刚才把情绪控制了下来,音量也就小多了。
“刘云,你们那里天还没黑吧?我晚上吃的是汤面。”“心刚,我们这里天边还有太阳呢。”“刘云,我马上就准备睡觉了。”“心刚,你千万不要急着睡觉,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让你震惊的消息,包你晚上失眠。”“刘云,你什么时候学坏的,说话危言耸听,还想让我失眠。现在的文心刚,不是原来的文心刚那样的容易冲动了,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认为是正常的。”“真的?那我就告成诉你吧,你的录像带找到了。”“什么?你在骗我吧?”刘云听到文心刚非常吃惊的声音。“我怎么会骗你呢,是真的。”
刘云把李莉前后和她一起商量,怎样拿到磁带,刘云送李莉上火车,给李莉的卡的事全都给文心刚讲了。文心刚说:“刘云,我不知道怎样的感谢你啊!”“心刚,不需要感谢,我只希望你找回过去的那种自信,找回你上一次月光茶楼的热情就够了。”
文心刚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刘云见文心刚没有说话,“心刚你听见没有?”文心刚说:“听到了,刘云,可是我现在的心态已经有了变化了。我现在对新闻不感兴趣了,我以为所谓的新闻那只是一面之词,报喜不报忧,这是现在新闻的通病。我现在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想把天丰市所发生的事全部触进去。这样的文字才能反映社会的全貌,才能表达我的思想,才能把我的情感世界释放出来。关于磁带的事,我现在不需要了,但这盘磁带很珍贵,请你一定把它寄给四川的马远,我马上就把马远的地址从手机里给你发过来。还有,这三盘磁带你得马上寄走,带在你身上非常的危险,一旦张名达他们发现了,他们就会疯狂地追查。你不知道这三盘磁带和他们的关系,这几盘磁带关系到天丰市一大批官员的乌纱帽。你一定明天用特快专递寄走,好吗?”
刘云听了文心刚的话,热血澎湃的心潮一下降到底点,刘云的声音哽咽了。刘云没有想到文心刚转变得这么的快。“刘云,你怎么不说话了?”“心刚,我就照你说的办,明天就把磁带寄出去。”“刘云,我多么想你呀,等我把小说写成后,我就回来看你,我要在天丰市签名售书。你要保重你自己啊!我这里一切都好,我们这里有一帮子从事写作的人,我们经常在一起聊社会上的各种病态和人生的各种困惑。你如果寂寞了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现在的小说还在构思中,如果一旦动笔了,那你就不能三天两天再打电话扰我了,那时我就关机了,也许到那时,可能我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阵子了。”
“心刚,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啊!再忙每顿饭一定要吃好,多吃水果和蔬菜,还要加强锻炼身体,我听说有些作家写完一部小说后,就骨瘦如柴了,你不能这样啊!”
刘云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了。文心刚知道刘云心里特别地难受,“刘云,我挂了啊?记住,明天一定要把磁带寄出去,放在身上危险啊!”
刘云的手机还没有关,但文心刚已挂了。刘云还想听听文心刚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刘云万万没想到,文心刚这么快的就发生了变化。刘云又认为,自己对文心刚的变化是自己臆想的,刘云无法捋清自己的逻辑思维,也许,文心刚根本就没有变,文心刚是个真实的人。你想想,他在新闻学院学习新闻原理的时候,导师们反复地讲,新闻的真实性,新闻就是新近发生的事实的报道。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他随时要站在媒介的立场采访报道,所谓媒介的立场,就是中立客观的立场。而文心刚这一年来,所遇到的却是北山牧场的地震,民工跳楼自杀,补选天丰市副市长,建棉纺厂征地,特别是这一次的北山煤矿瓦斯爆炸的重大事件,这些事件采访报道,哪一件是客观真实的?这对文心刚来说,这是多么大地打击啊!文心刚清楚,如果他再这样继续干新闻这个行业,那只有成天在欺骗中和矛盾中生活和工作,文心刚决不会过这样的日子。文心刚是个个性鲜明又特别有思想的人,他不可能去长期做自欺欺人的事。看来文心刚的选择是对的。有人说过,人一生中最满意的事就是你是否做了你想做的事,现在的文心刚不就是在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吗。
刘云想到这里,她又认为文心刚没有变,她反而为文心刚自豪了,再不认为文心刚是那种遇挫折就逃避现实的人了。因此,刘云对文心刚也就放心了。刘云多么希望文心刚的小说马上就写成,回到天丰市来与她面叙和拥抱亲吻。
李卫东正带着天南市广播电视局和天南市电视台的参观团,在天丰市电视台新建的演播大厅参观。这个演播大厅是国家号召东部支援西部的支援项目。这是广东支援天丰市的一项工程。李卫东给天南市广播电视局和天南市电视台的同志们介绍说,这个演播大厅的内部设施是西北地区最好的了,李卫东指着大厅上面的灯说,你们看,这些转光灯和追光灯都是意大利的。李卫东又把他们带到调音室,李卫东说这台调音的设备是瑞士的,从目前看,音响设备还是瑞士的好,每一分贝都能清晰地辨别出来。天南市广播电视局的同志,多么羡慕天丰市啊。天南市的同志们说,我们是河北对口支援,他们自己都不富裕,给我们的是一些车呀,用过的二手摄录机呀,哪像你们天丰市,碰上了有钱的大老板了。
的确,天丰市这几年,广东给天丰市的援助不少,广东人聪明,他们给天丰市的援助都是一些文化硬件方面的援助,如修建学校,修建图书室,修建博物馆。这些文化建设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你如果给天丰市现金,天丰市准会拿去又要盖个什么招待所呀,星级宾馆呀。再说,这些文化设施不容易被轻易拆建,对于天丰市虽然文化特别的丰厚,但哪有钱来盖什么博物馆的,连活人的事都管不过来,谁去管几百年几千年前死人的那些陈年老账。广州的这些文化建设的硬件在天丰市,少说也要管上百年了。广东人看到天丰市的弱处,他们做得深沉。
李卫东继续带着天南市的人们参观。天南市广播电视系统的同志们这次来参观交流,主要是来参观天丰市的村村通工程。天丰市的村村通工作做得比天南市好,天丰市的村村通工程除了国家拨款的专项资金外,广东省的支边项目中,又给了一批小型发电机。这种小型发电机在偏远的农牧场特别用得上,那里大多数地方都没有电,一台小发电机就可以带动几十个小喇叭,偏远的农牧场只要喇叭响起来了,这村村通工作就出成绩了。上面每次来人检查,天丰市广播电视局,总要提前事先派技术员到这些偏远的农牧场去,把这些小发电机保养好,检查期间千万不要出问题。
检查团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下,有些人还不下车,坐在车上看就行了。说是坐在车上看,还不如说是坐在车上听,只要他们听到喇叭响,你的工作就做好了。对你的工作的评价还不光是这喇叭响,最为关键的是,检查期间的每顿饭和酒。晚上只要大家都醉了,打着饱嗝儿,抱着小姐们扭起来了,那你的工作就一定有成绩了。
李卫东知道广播电视局把参观团下午安排到电视台来,其目的就是要电视台负责晚上的招待。每次来天丰市广播系统的参观或者交流团检查团,最后一站都是电视台。广播局是个穷庙子,拿不出钱来办招待,招待不好,你那里的工作就肯定不好,别人对你的印象也就差。电视台这几年的经济状况还算可以,每天那些男人“不求行”和“求不行”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在屏幕上出现,还有那些女人的这个地方长歪了,或者那个地方长多了的广告,更是充斥屏幕。因此,就凭这些广告的收入,电视台一年真能收到不少的钱。有人开玩笑说,天丰市的男人都患上了性病了,不然,为什么电视上,天天都在播放男人那个地方不行的广告呢。
李卫东把办公室主任叫到跟前,给办公室主任说:“今晚就把参观团安排到南山饭庄吃饭,吃完饭后,再把他们带到夜来香歌舞厅跳舞去。在电视台选一些像模像样的女孩子们去和他们跳舞,把罗珊一定要通知到。刘云你看着办,刘云这个女孩子有些清高,不合群,你通知她也行,不通知她也行。你快去安排,我们参观完后还要开一个座谈会,座谈会结束就马上到饭店吃饭。你给张名全说,把酒菜都弄好点,广播局的局长给我交待过了,如果吃不好喝不好,你工作干的再好,别人也不会说你好的。现在都是这个样子,现在不是有个说法嘛:饱嗝打得越响,工作成绩就越突出,这是反应现在的形势啊。不跟形势和潮流走就是不识时务,也就谈不上你是好干部了,有句格言:识时务者俊杰。像文心刚这种人,有才能,有思想,又能吃苦,就是对着潮流干,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走了。今晚就照我说的那样你去安排,总之有个原则,不怕花钱,钱要用在刀刃上。”办公室主任说,他都明白,不要台长操心,让台长只管照顾参观团就行了。
天南市广播电视系统的参观团,在南山饭庄已经喝得偏偏倒倒的了,当车停到夜来香歌舞厅时,有几个年长点儿,都是李卫东他们的人,把他们扶下车来挽着走进舞厅的。真奇怪,这些上了年纪的醉汉,一听到舞厅里的音乐,一看到穿着暴露的漂亮女孩,好像一瞬间就醒了,一个个抱着年轻漂亮的女孩扭起来了,而且一曲也不落,比年轻人还旋得快。
李卫东的目光一直在搜索罗珊,李卫东在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发现罗珊。李卫东把整个舞厅都来回搜索了好几遍,仍然没发现罗珊。李卫东以为罗珊上卫生间去了,李卫东又待了十几分钟,重新再仔细地用目光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罗珊。李卫东把办公室主任叫过来,李卫东问办公室主任,“罗珊你通知了没有?”办公室主任说:“通知了,罗珊说,今晚张副市长要她去陪广州来的招商团的客人,她说,她已答应张副市长了,电视台就不能来了,罗珊还说让台长理解她”。李卫东一听,也没有啥说的,毕竟张名达那边是内地来的贵客。天南市是我们的邻居,也是一个系统的,李卫东说,行了,罗珊去那边是应该的。
今晚因为是同行的客人,又是相邻的系统的,李卫东今晚就多喝了一些酒水,因此不停地往卫生间跑。卫生间要经过一排高档的包厢,李卫东经常到夜来香舞厅来,对这里的每一个包厢,他都清楚。李卫东知道这一排高档的包厢,一般是准备给贵客的。李卫东方便后转来路过这个包厢,突然听到这个包厢内,传出微弱的女孩叫床似的声音,李卫东听到这声音,怎么这样的熟悉。李卫东带着一种人们固有好奇心,不由自主地贴到发出声音的那间包厢门上瞅,他想看看这个熟悉声音的女孩是谁。李卫东用力把眼睛贴在有点透光的玻窗口上,李卫东朦朦胧胧地看到罗珊正和张名达抱在一起亲热。当李卫东看见罗珊和张名达亲热的那一刹那,李卫东懵了,李卫东哪敢相信这是真的。罗珊对于李卫东来说,他特别在乎。的确,李卫东是睡过不少的女孩子,但他从来就没有和那些睡过的女孩发生情感,上床就上床,下了床就走人,见面打个招呼,不见面从来也不打电话。这基本上是李卫东对编外性生活的态度。但李卫东自从有了罗珊,他就不和别的女孩上床了。罗珊不仅长得超人一等,而且罗珊床上的功夫了得。李卫东也算是床上功夫有造诣的了,但比起罗珊的创造性那就差远了。这可能是和罗珊的性格与她在艺术学院学到的艺术感觉有关。罗珊在床上那种腾云驾雾高山流水的动作,以及她那涓涓细流地调味,往往让李卫东销魂。李卫东越来越离不开罗珊了。当李卫东看到罗珊背叛了他的那一刹那,像被剜了一块心上的肉。李卫东不但恨罗珊的背叛,而且更恨张名达的夺人之爱。特别是张名达,还是李卫东的朋友,有句格言:朋友妻不可欺,同样的道理,朋友的情人也是不能碰的嘛。李卫东狠狠地骂一句张名达:“畜生!”就回到自己的座位陪客了。李卫东虽然身子坐下了,但他的心一直悬在那间包厢里,李卫东脑子里,尽是萦绕着那些他和罗珊做爱的场景。李卫东知道,这时的罗珊同样也在用这些姿势表演给张名达。这是李卫东绝对无法容忍的。李卫东妒火如焚,李卫东真想闯进那间包厢,把张名达一刀给剁了才解恨。
李卫东拿起手机就给罗珊打电话,“罗珊,你们现在吃好饭了吗?”罗珊接上李卫东的电话,嘴里像含着什么东西似的回答道:“李……李……台长,我们……正在……吃,你们玩的……快乐……吗?”李卫东不等罗珊再说什么,就按上手机。心里愤愤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婊子!你正在吃张名达的香蕉,****的,不是好东西!”
李卫东把客人送回宾馆。回到家里,越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越气,李卫东抓起电话,拨通了罗珊的手机号码,李卫东想痛痛快快地骂罗珊一顿,解解气,但罗珊的手机已关机,李卫东自己气得把电话一下扔到地下。“这婊子,今晚一定到张名达那里睡觉去了!”但是,李卫东只能白气,李卫东不敢找张名达的麻烦,他扳不过张名达,只能忍气吞声了。如果他硬扳,弄不好自己就会吃亏丢官的。张名达现在正在势头上,谁敢和他碰。前一段时间,人大工委主任万山想阻止张名达前进,都无能为力。我李卫东算什么,不就一个电视台的台长嘛,简直想都不要想和张名达较劲。
李卫东也很疲倦了,他把床边的灯拧灭了,倒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了一晚上,李卫东的气比昨晚消减了一大半,但他还是心里憋得慌。李卫东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见罗珊笑嘻嘻的进来了。“李台长,昨晚你们玩到几点?气氛还可以吧?”李卫东不知道怎样对待这个女人,背地里想的要臭骂她一顿,但见面又不敢了。李卫东清楚,骂罗珊就等于在骂张名达,你现在把她骂了,不到十分钟,张名达就知道了。李卫东可了解这种女人了。女人们就是用这种法子来治服想要永远拿把她们的男人。李卫东只是把脸沉下来不高兴地说:“还可以。”罗珊说,她昨晚陪广州招商团的人喝到半夜,回来的时候也午夜了。李卫东看也不看罗珊,说道:“好好,喝到午夜了。”
罗珊还没有见过李卫东这副脸色,罗珊自讨了没趣,就出了李卫东的办公室。罗珊在猜,听台里的人说,昨晚天南市的客人也在夜来香舞厅跳舞,她和张名达在夜来香舞厅的事,是不是李卫东发现了?不过,罗珊和张名达包了一间高档包厢。这间包厢离大厅还远,包厢也雅静,李卫东不可能知道的。罗珊再一想,昨晚还是有嫌疑的地方,李卫东知道自己在陪张名达的客人,为什么李卫东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打电话的时间正好是自己兴奋地叫的时候,罗珊不相信有这么凑巧。自己的叫声被李卫东听到了?难道李卫东一直在跟踪自己。罗珊想到这里,心就横了下来:“管他的呢,我既然选择了张名达,我就不怕你李卫东,李卫东要是把老娘惹火了,老娘就和你翻脸。我罗珊的资源是共享和多头开发的,作为优势资源,我不能让那些能力差的有限的公司全部享有。我要把这优势资源开发利用到极致,你李卫东能给我啥?一个主播就把我罗珊打发了,主播是屁,我罗珊还应该有更高的目标。我选择张名达是正确的,看张名达的势头,还要继续上升的。陈光明已经老了,用不了多久就要退居二线了,陈光明一退下来,那位置就腾出来了,不是一把手,那副书记是少不了的。我罗珊现在根本就没有把你李卫东放在眼里,你李卫东如果还是原来那样对待自己,或许还能闻到一些气味,你李卫东像现在这样,气味儿也不让你闻,我罗珊说到做到。”
罗珊走后,李卫东的电话响起来了,是宣传部的电话,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在电话里征求李卫东的意见,宣传部的小宋,想再调回电视台。李卫东感到奇怪,这宣传部是管电视台的,宣传部是权力部门,为什么小宋又要调回电视台?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说,自从王书记自杀后,市委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断过,当然也少不了小宋的流言了,小宋原先就是电视台的播音员,因为王书记喜欢她,才把小宋调到市委宣传部的外宣办。以前,一般王书记到外或出差参观,都要带两个人,一个是王书记的秘书贾文,另一个就是宣传部外宣办的小宋了。天丰市的人们有这么一个说法,电视台选播音员那准是给市委领导们选美的,这不假。当小宋还在电视台播音的时候,每天晚上的《天丰新闻》开播,王书记就守在电视机旁看完小宋的播音。一样的是,黄丽没走之前,只要出镜,陈光明也是守住看完黄丽的出镜。英雄爱美,自古以来是男人们的优良传统,这有什么呢。偏偏王书记一死,问题就出来了,这小宋天天在市委上班,一些难听的话传到小宋的耳朵里,气得小宋整天脸上没有一点儿喜色。有人说,王书记死了,这小宋咋不去自杀,自杀了也可能挣到一块牌坊。还有说的更难听的话,说小宋这一辈子要守活寡了,小宋现在还没有结婚。这话是多么的狠啊!小宋还能在市委待下去吗。小宋给宣传部打了几次报告,要调回电视台,最后,市委和宣传部都同意了,现在是征求电视台的意见。
李卫东想了一下,对,应该把小宋调回来,让小宋出镜,播《天丰新闻》,你罗珊不是牛得很吗,长大了翅膀要飞了,现在就让你靠边站。李卫东就在电话里答应了宣传部的商调。李卫东还想把刘云提升一下,提升为新闻中心副主任。李卫东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连李卫东自己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可以肯定地说,李卫东没有企图想在刘云身上打主意。李卫东对刘云这种女孩他不敢碰,原先文心刚和刘云寸步不离,文心刚走了,李卫东还有余悸。再说,刘云对李卫东,平时的态度是下级和上级之间的相互尊重。不像罗珊和黄丽,做出一些性感的动作去挑逗男人。刘云无论是在工作时间还是在生活时间,与李卫东接触时,从不斜视,从不用眼神诱惑异性,没有重要的事,也不轻易找李卫东。刘云知道,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所以李卫东说刘云特别地清高。
还有,李卫东一直把刘云摸不透,越是摸不透的东西你就越不敢动它。李卫东想提升刘云的动因,可能还是想冷落罗珊,抵消罗珊的影响。李卫东认为,罗珊你既然不义,我李卫东也不仁,但李卫东不敢把罗珊逼过了头,罗珊的背后有个大靠山,这一点上,李卫东非常的清楚。因此,李卫东不敢撤掉罗珊的主播。李卫东是想从方方面面,慢慢地挤压罗珊的空间,要让罗珊感到四面八方都有压力。李卫东之所以要同意小宋调回电视台工作和提升刘云,主要是从这几方面考虑的。
李卫东提议刘云提升为新闻中心副主任,在台长办公会上顺利通过了。李卫东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刘云,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刘云对李卫东要提她为新闻中心副主任,一点儿消息和预感都没得到。刘云猜不透李卫东现在让自己到他的办公室干什么。刘云知道李卫东有个好色的毛病,刘云和李卫东正面接触的时候,总是直面面对,正眼相看。但刘云也知道李卫东对电视的确是行家。李卫东在没有当台长的时候,作的专题片,曾经获过国家级的大奖。刘云非常佩服李卫东的业务能力。刘云认为,作为一个女孩,只要你做得正,又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再色的家伙他也惧怕你几分,人正不怕影子歪嘛。
刘云认为罗珊和李卫东他们之间的事,不能全责怪李卫东,部分责任在于罗珊自己。
刘云进了李卫东的办公室,李卫东非常客气地给刘云泡了一杯茶。李卫东对刘云说:“昨天经我们台长办公会研究,决定提升你为新闻中心副主任。”李卫东郑重其事告诉刘云。刘云被这意想不到的事怔住了,刘云立即站起来:“台长,这……这……我胜任不了,我从来没有做过管理工作。”李卫东说“这是台长办公会上决定的,不是我一人说了的。关于你没有什么经验以及没有干过管理工作,这我们都知道的。你想想,国务院总理这么大的干部,一开始还不是什么都不懂,总不会生下来就会干总理的工作了吧。除非是过去的皇帝,在娘肚子里就请太师给他讲理国之道了。我开始还不是一个小记者吗,不懂有什么关系,慢慢不就懂了。我也给新闻中心的主任讲了,让他多帮帮你,干上一段时间熟悉了,不就自然懂了吗。你现在就不要提什么条件了,这是组织的决定。
“现在没有别人,刘云,我给你说句心里话,关于文心刚的事,我一直都很同情他,他是电视行家。他做的专题片,天丰市还没有哪个人能超过他。处理他,这是市委和市政府领导的意见,与我无关。文心刚的思路和思想都是对的,但文心刚对政治敏感性不强,搞电视这一行,没有政治敏感是不行的,文心刚吃亏就吃在这方面。文心刚很有才气,这我清楚。你和文心刚的关系我也清楚,文心刚是个值得追的人。对于文心刚的处理,你一定不要对我有偏见。”
刘云听了李卫东对文心刚的看法,刘云非常的感动,刘云真还没有认清李卫东的这一面。刘云现在还很难辨别李卫东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但刘云听了这些话,心里很触动,至少刘云减少了对李卫东的设防。
李卫东接着说:“刘云,宣传部的小宋马上就要调回电视台了,小宋和你住在一块儿吧,你们那间宿舍自从朱萍死了后,就没有再安排另外的人住了,你们住在一起吧,相互有个照应。你要多关心小宋啊,小宋是心里受过伤的女孩。小宋在你和罗珊朱萍还没有来电视台之前,就是电视台的播音员了,现在她回来还是让她播音吧。
“刘云,你说说,这个罗珊,她是你的同学,我总觉得她和你太不一样了,现在她有些骄傲自满。不知你看出来了没有?但我是看出了。
“算了,不说罗珊了。你现在就到新闻中心上任,我们马上就行文,我已经给新闻中心主任讲好了,你去就行了,他会把办公室给你安排好。你负责哪方面的工作,你先适应一段时间,你们再分工吧。”
刘云只是听李卫东的说话,她没有插话,也没有回答,刘云认为李卫东考虑非常周到。
刘云出了李卫东的办公室,心情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复杂,刘云没有感到自己被提升而高兴,刘云想理清这些是怎么回事,但她始终也理不清,这一切都来得突然和不可思议。刘云只有顺其自然了。
雷振雨到了深圳后。他舅舅把他介绍到了一家美术院,从事商业画画。雷振雨干了一个月,共画了五幅画,每幅画售价四千元。像雷振雨现在所在的画院,在深圳的不多,这种画院属于高档画院了。深圳有十几家画院是速画派的画院,这种画院是反传统的。但是,他们的利润特别好。这种画法像工厂似的流水作业。他们的方法是,把一幅画分成若干的组成部分,好比说一幅人物画,就能把它分成面部、颈部、胸部、腰围,臀部及脚部。这些部分分别由不同的人画,画脸的只画脸部,不能画颈部,你把脸部画好后,就移交给颈部的了,这完全像工厂似的流水作业。这画肯定是真正人工画,不是复制品,但价格和雷振雨他们的传统画的价格便宜十几倍。一般的办公楼不需要特别上档次的画,这种速画法的画,就适合挂在这些写字楼上,销路非常的好。而聘请这样的画家不需要过高的艺术造诣,有基本功就行了。因为它是流水作业。这种画与传统的画的区别在于,结构上不太连贯和紧密,缺乏创造性,作为欣赏和收藏来,这种画就没有任何价质了。但挂在办公楼里很好,因为办公楼的挂画的功能主要是装饰。雷振雨看中了这种风格的画院,这是因为这种画院有丰厚的利润。
在深圳,利润和金钱是衡量一个人的价质和能力的。于是雷振雨就到舅舅家去商量,想自己搞一个这样的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