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大家都早早地起床了,陆续来到厅堂门口集合,本来是想在里面开个简短的会,然后尽快回城去,冯玲也已经让同事开来了运送沈三遗体的面包车,可是沈三的妈妈,也就是徐明亮八十几岁高龄的外婆正趴在沈三遗体前恸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是件悲伤的事情,徐明亮走到跟前搀扶起外婆,掏出纸巾给外婆擦泪,“外婆别伤心了,舅舅如果知道你这样他在那头会不安的。”
“小亮啊,”外婆看着徐明亮,“你舅舅死得好惨啊,有人还说他偷人东西,肯定是冤枉的啊,你三妗说你现在是警察了,你可得给你三舅做主啊。”
徐明亮不停地点头,把外婆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车已经来了,赶紧回市里结案,晚上回南京的车票我都买好了。”葛文文刚从楼上下来,冲着冯玲喊道。
冯玲擦了擦眼泪,指着屋内的老人,没有作声。老人哭得有点缺氧,靠着墙,旁边的徐明亮和他三妗搀扶着老人。
“门口是三凤?”老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大家愣住了,城里来的大小姐不是吗,葛文文怎么会有这么乡土的名字呢。
“妈,你别瞎说,这是南京来的警察。三凤都死了多少年了。”徐明亮三妗擦了擦外婆额头的汗说道。葛文文看着这一切没办法插话,只是眼神略微躲闪装忙。
“哦,老糊涂了,三凤当年没死的话,也该奔六十了吧。”外婆颤颤巍巍举起拐杖,往里屋走,“把三儿带走吧,我自己养的儿我相信他。”
老人寂寥而单薄的背影让人心酸。有母亲对儿子笃定的坚持和晚年丧子的悲痛。
徐明亮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安,倘使这案子就这么结了,舅舅可能蒙受不白之冤,永世不得超生。这未免太残酷,是坚守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承诺还是为了舅舅沉冤而站出来,心情十分矛盾。
葛文文好像看出了徐明亮情绪的细微波动,于是走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今天晚上如家等你哦。”然后转身一个媚眼让徐明亮意志险些崩塌。
“和尚,当时抬着我舅舅进灵堂,你为什么捏了他屁股一下?”徐明亮指着和尚问道。
和尚突然慌了,退后了几步,徐明亮便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和尚吓出了汗。这时张一峰突然走过来,从后面撑住了和尚。
“让我来告诉你吧。”
大家见势围拢过来。
“各位退后一点,给点新鲜空气,不要让我的大脑缺氧,这样我讲的能思路更清晰点。”张一峰挠挠头道。
大家笑了笑退后。张一峰说道,“你舅舅之所以会升级,就是因为和尚的那一掐。”
大家惊讶地看着和尚,同时张大嘴巴,“哦?”
张一峰点点头,“他并不是什么和尚,他是陈静静附身的傀儡。”话说完和尚使劲点了点头,大家“切~”的一声很是不屑。
“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听他说下去。”田文俊帮张一峰解围道,“你们记不记得当时在山路上,一峰唤了一声陈静静,和尚一下子瘫软在地的情景?”
徐明亮和冯玲点了点头。
“当时陈静静的魂魄被叫了出来,所谓的灵魂出窍,单纯的躯壳自然会瘫软。一峰你接着说。”田文俊拍拍张一峰的肩膀道。
“陈静静当时掐了沈三一下,其实是把指甲里面的暗物质注入了他体内,这才是导致沈三升级的原因。至于暗物质从何而来,我待会儿会给大家讲到。”张一峰觉得留点悬念比较好玩。
“我要先交代一下陈静静的身世,这是她昨天亲口跟我讲的。”一峰有阴阳眼的事情,至少现场有三人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有关于此的质疑。
“她是三中的一名高三学生,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违反交规的大卡车迎面撞上,当时近乎丧命。而后来被一个人救了,并且把她变成了丧尸,指使她偷盗玉指环。”没想到昨天晚上贪欢后,陈静静竟然向张一峰坦白了这一切,其实本身张一峰当时在车上听着陈静静的陈述就已经表示了怀疑,既然也是恋人关系,也不必对他隐瞒,陈静静便把事情经过都告知了他。
“既然陈静静已经承认了她的偷盗行为,至少可以还沈三一个清白了。”田文俊说道。
“可是我们没办法拿一个鬼魂说的话当做呈堂证供啊。”冯玲说。这话也确实有道理,毕竟法治社会是要讲证据的,但是想到这案件之前本身就是把陈静静作为嫌疑人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又说道,“不过至少监控录像是最好的证据能证明陈静静的偷盗行为成立。”
“对的,因为陆社会是开超市的,她去偷玉指环的时候,恰巧被留下了录像。”葛文文突然接了话茬,“那有没有可能是沈三指示陈静静的呢,陈静静只是扯线木偶,而沈三才是幕后主谋!”
“别装了,凶手,你才是真正的主谋!”田文俊指着葛文文,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