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杜海被救出以后,他就一直追着樊少皇不放,甚至为了追查樊少皇放弃了大好前程而选择回到樊少皇的根据地也是他们的故乡当起了一名刑警,子娟也随杜海回来,并且因为上次子娟为救杜海不仅私自参加行动还因受伤拉下病根而深深地感动了杜海的一大家子,回家乡任职后子娟更是将的不放弃、不抛弃的精神下贯彻到底,刚开始杜海因为愧疚对子娟多有照顾,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子娟在身边为他忙前忙后的日子,便以另一种形式默许了子娟和自己不清不楚的关系,三年的时间,足够子娟为杜海付出很多还不清的感情和人情债,直到这个月,依子娟的提议俩人便回家见了子娟的父母,之后双方家长家见面,两家老人一拍即合,便把两人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初六。
杜海叼着一支烟,目不转睛的瞪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转换的画面,深深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拍着桌子高兴的大喝一声:“这次我看樊少皇还怎么狡辩。”
“不错吧,海哥!”一名男子扶着桌子,看着杜海的眼睛里满是得意,语气里填满扬眉吐气的味道说:“为弄到这个可费了我不少劲呢。”
杜海拍着男子的肩膀加以鼓励,“小曲,这次做的不错,等我们抓住了樊少皇,看上级还怎么缩减我们的经费,到时把你花费的找个单子算一下,都给你报了。”
“是,海哥!”男子兴奋的举着右手给杜海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惹得围在周围的同事们一阵狂笑。
“海哥、海哥,查到了。”又一名男子匆忙的跑回来,着急的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
刚刚还在狂笑的男子们都在听到跑过来的男子说的话时,屏气凝神起来,有个机灵点的赶紧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不管里面装的什么时候的水就朝迎面跑过来的男子递过去,着急地说:“顺顺气!”
男子抓起杯子一顿猛灌,感觉到冰凉的茶水压制了自己身体里升腾起来的热劲,嗓子里能够发出整串音符后,放下杯子,在对面男子们期待的眼神里慢慢地说:“查到了,查到樊少皇最近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了。”
“你跟我来。”杜海着急的抓过男子将他带离了现场,朝着门外走去。
“海哥,你怎么了,大家还在里面呢?”男子揉着被杜海抓疼的手臂,看着杜海小心翼翼地说。
杜海看着男子沉思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我怀疑我们当中有樊少皇的眼线。”
男子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杜海,惊讶的说:“不可能吧。”
“一次次让樊少皇跟猫戏老鼠似的戏耍我们之后便销声匿迹,足以说明他早就知道我们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设好了局等我们自己往里钻。”杜哈看着男子,眼神也变得阴郁起来。
对面的男子迎着杜海的眼神,心里有点不安,急急地说:“海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怎么会呢,且不说你每次查到的地方樊少皇确实会出现,就凭你上次替我挡子弹我就不会相信你。”杜海拍着对方的肩膀,缓和了一下压抑地气氛说:“我们是兄弟嘛!”
“那海哥是有怀疑目标了。”对方试探性的问着杜海,表情无害的就像一个萌宝宝。
杜海干笑一声,岔开话题说:“把你查到的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但是没有我的准许,你暂时就先别告诉大家,等我做好安排了,你在说。”
对方乖巧地点着头,认真地说:“放心吧海哥,我知道怎么做的。”
“等抓捕了樊少皇,兄弟们那我自会解释,暂时就先委屈一下你了,兄弟!”杜海有点愧疚地说。
“没事,海哥平时那么关照我,这点小事不算委屈,而且兄弟们也会谅解海哥的。”对方在轻松化解了杜海的满腔愧疚之后,轻松地笑着说:“对了海哥,据我的调查,抓捕行动可能在你的婚期之后,到时在时间安排上会不会相互冲突啊!”
杜海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在听见对方的提醒后深深地皱了起来,脑袋也隐隐作痛,看着对方担忧的眼神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婚事有你嫂子操办,我帮不上忙,再说抓捕行动在婚期之后,大不了我不休婚假了。”
“别啊海哥,结婚是件大事,我们男人也就算了,可是嫂子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别伤了人家的心啊!”说完用自己的肩膀推了一下杜海,不怀好意地说:“小心以后嫂子不让你上床睡哦!”
杜海拧了一把凑过来满是不怀好意的脸,笑着说:“你小子,就你事多,看来还是太闲着你了。”
“瞧海哥说的,我不是为你跟嫂子考虑吗?”对方不满地说,可在看见杜海又伸过来的魔爪时,笑着跑开了。
杜海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眉头皱着老高,身体靠在在空旷的楼梯口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掏出随身带的香烟,随后点了一根。
现在让他最头疼的事并不是抓捕樊少皇的事,而是和子娟的婚事,当年在医院醒来时,队长告诉我关于那次行动的前因后果,原本以为是场毒贩交易就算自己当时死了也能赚来个烈士的头衔,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只是那几个富家子弟玩的一场争霸游戏里的一枚棋子而已,自己拿命来承受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上了妆的小丑,祁郡城和祁蕴自己是没办法当成仇人,便只能和樊少皇结下梁子。
后来待我好转之后,老妈却红着眼睛告诉我,陈子娟不仅私自参加了救援行动还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子弹穿过腹部,医生诊断说作为女人的她以后怀孕的几率很小,为了不再雪上加霜,便一直隐瞒着陈子娟实情。而我与陈子娟的命运便被这颗子弹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已经伤了麦穗,不能再伤了子娟,不幸的人能少一个算一个吧。
毕业以后,我申请回家乡就职,对外人说是为抓捕樊少皇而来,其实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只是想远远地看着麦穗而已,我跟她之间已经回不去,即使自己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可是麦穗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子娟也回来跟我在一个警局任职,只是一向要强她却选择了做文职,把空出来的大把时间都花在了我的身上,以前的“假小子”越来越像个贤妻良母了,还跟老妈似得啰嗦的要命。自从定下婚事以后她便请假回家了,两家人都忙活的热火朝天。
而自己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麦穗,晚上也会梦见她,以为三年的时间,已经让我慢慢地忘记了那个初次撩动我的心的女孩子,可是到现在才发现,我只是刻意的不愿想起她,而一旦想起就像上瘾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杜海看着想起的电话,收起自己不小心漏在外面的感情,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按了接通键,
“妈,有什么事吗?”
“小海,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杜妈妈着急的说。
杜海看着外面不知不觉已经渐渐转黑的天气,有点落寞地说:“妈,今晚我们还要加班,我就不回来了,你和爸爸早点休息。”
杜妈妈听了杜海的话,更加着急起来,正打算给儿子说些其它的时候,电话里面传来杜爸爸的怒吼声:“杜海,你个好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我已经给你们局长打电话了,说你很早就已经下班了,而且最近这一个月你也没在局里加班,你糊弄谁呢?我告诉你,今晚你再不回家就永远也别回来了。”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杜海收起电话,看了眼外面已经模糊不清的天色,转身离开了,徒留一地的烟头让明天扫地的大妈不知得咒上多少遍。
杜海在楼底下一直等着楼上的灯全都熄灭之后才揉了揉发麻的腿慢吞吞地往自家爬去,可是原本已经熄灭的灯在杜海打开家门是又瞬间亮了起来。
杜海看着正襟危坐在客厅的二老,干笑了两声说:“爸妈,您们呢还没谁呢?”
“今晚这个灯如果亮到天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上来了。”杜爸爸看着自己曾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是让自己失望至极。
杜海深呼吸一下,坦然的走到父亲的对面坐下,等待着暴风骤雨的降临。
杜爸爸看着乖顺地坐在对面的杜海,以前还会跟他抬杠的儿子,如今面对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对已经迈向年迈的老人来说真是一种打击,气的杜爸爸一肚子的火愣是化在一声叹息里。
“小海,你有没有吃晚饭啊!”杜妈妈看着如今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儿子,心疼的说。
杜爸爸瞪了一眼杜妈妈,喝道:“吃什么吃,他还有脸吃饭。”
“好啦,孩子回来了你就好好说嘛。”杜妈妈皱着眉头,她不知道当初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原本为了让杜海幸福才会撒下的弥天大谎,可是看着眼前无比隐忍着痛苦的孩子,这难道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幸福吗?以前活力四射、会撒娇、会抬杠的孩子如今面对他们无言以对,甚至逃避着不回家,难道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成长吗?
都说当妈的是世界上最看不得自家孩子受苦受难的人,看着事与愿违,杜妈妈终究是未能坚持到底,跟自己儿子的幸福比起来自己的这点脸面不算那么回事,看了眼坐在身旁的杜爸爸之后将眼神集中在儿子身上,放缓语气说:“小海啊,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子娟的话,就推了这门亲事吧。”
“什么,你个老太婆子说什么?”杜爸爸瞪着杜妈妈,语气里满是生气。看着对海毫不客气的说:“事到如今,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请帖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我杜家过几天就要娶儿媳妇了,现在又说不娶了,你让我怎么跟亲戚朋友们解释。”
“说到对你就要你那没二两重的面子,可是跟儿子的幸福比起来,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啊?”杜妈妈指着杜爸爸,非常生气。
“什么要不要面子,杜海他不仅是我杜家的儿子还是位军人,我花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拉扯大,又供他上军校,为的不是让他出来给我丢人现眼的。”杜爸爸掷地有声,不容抗拒。
杜妈妈受不了杜爸爸张嘴闭口的军人,老是拿军人的那一套来看人对事,气愤的站了起来,指着杜爸爸的鼻子说:“军人军人,你除了军人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杜爸爸将视线重新放在儿子身上,平复了一下情绪,缓慢地开口说:“那我告诉你除了军人还有什么,那就是责任,子娟当年为了救你,受了哪些苦不用我说了吧,就是回来以后对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比你还要孝顺我跟你妈,自己一个人操办着整个婚礼,在双方老人之间左右逢源,对你是百般体谅和维护,就是这些,我都认为你小子配不上人家的女儿。”
杜海看着争吵不休的父母,原本烦躁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事到如今,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看着正欲反驳的母亲,杜海出声阻止到,“妈,我没事,爸说的对,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提出退婚。”说完看着杜爸爸说:“爸,你放心吧,我会负责到底的,也不会丢了你老的脸,明天我就向局里请假和子娟一起置办婚礼的事,也会亲自上门拜访,跟子娟爸妈和子娟道歉的,你二老没事就早点休息吧!”说完也不等有人反映便转身回房了。
杜妈妈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又是后悔又是心疼,看着杜爸爸狠狠地说:“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总有你后悔的一天的。”
杜爸爸看看儿子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妻子离去的方向,一时沉默了起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独自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