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你的信。”
“是妈妈的吗?”
“好像是,还有礼物呢!”
“真的吗?谢谢郡城舅舅,等我看完妈妈的信了,我们一起分享妈妈的礼物好不好!”
“糖糖真乖,你妈妈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妈妈说等糖糖下次考一百分了她就回来看糖糖了。”
祁郡城看着糖糖天正无邪的模样,对于徐麦穗信里提到的每一件事她都做到尽可能的完美,小小年纪就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看人对事也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作为她如今的监护人,孩子争气应该是件好事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心疼呢?
明明那么想念着徐麦穗,却不任性的嚷嚷着去找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哭泣着,尽可能的不给别人添麻烦,小心翼翼的活着,规规矩矩的做事,也只有在卢兮面前调皮的像个孩子,任性的像个公主。
糖糖越是故作坚强,自己就越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当年我一直以为操纵整件事的是我的死对头樊少皇,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我隐藏起来的力量。当时不仅是为了救杜海,我才会选择暗中与警察联手,更是为了能够打击樊少皇,可是又为了让樊少皇相信救杜海的人确实是我的暗中势力,我不得不将杜海最爱的人徐麦穗无情的扯了进来来扮演痴情人,我故意将杜海遇害的事透漏给顾少成,借他人之手造成是徐麦穗找我帮她救杜海的假象,而我遇害是冲着我来的,迫于多方压力,我只得暗自营救杜海。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在我认为我算计的完美至极时,却算漏了一个人,我的亲弟弟祁蕴,没想到这场游戏里樊少皇只是打酱油的,而他最终目的只是徐麦穗而已,我请来的助演反而成了他和祁蕴联盟的筹码,而祁蕴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杜海,而是声东击西挖出了我在警局里的眼线。
最后虽然我在警局里的眼线被挖,可我们好歹救回了杜海,祁蕴虽然打击了我的势力,但他却失去了他的亲姐姐,还是他一手造成的,最可怜的无非是樊少皇,虽然我很惊讶那天来接麦穗的人是他,可是能托麦穗的福,看见那么憔悴和失落的樊少皇,算起来到最后我依然是最大的赢家。
麦穗的死为我们换来了特别平静的三年时光,可就是太过平静了反而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以前我是恨麦穗的妈妈,也恨祁蕴,甚至恨着与她妈妈有关的所有人,每天盼着他们都不得好死,但是当徐麦穗想都不想的挡在我的前面,她温热的鲜血染透过我的指尖不停渗透到我的衣服里,与我的肌肤相融时,我的那份连带的恨让我自己感到羞耻。
在我的概念里,徐麦穗一定是个跟她妈妈一样让人憎恨、讨厌的女孩子,可是当我遇到她时,她的果断、聪明、义无反顾的决绝,让我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肤浅而又活在过去的可怜人,一个自以为是和自命清高的富二代而已。
突然我不想她死,我想让她看见我真正辉煌的时刻,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有用自己以为无所不能的金钱给她换来昂贵的药来维持她已经无法挽回的命运,我告诉她,她还有不多的时间可以完成她最后的遗愿,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我以为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杜海,可是她跟我要了纸和笔,托着没有力气的身体在那一直写写画画,还跟我开着玩笑,说如果再早一点遇到我,她一定会在她妈妈追我爸爸之前就把我追到手,把大家变成相亲相爱、有说有笑的一家人,她还对我说着谢谢,谢谢我替她赚来的那几十个小时,能够让她好好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和人,决口不提杜海和我算计过她的事。
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惨绝人寰的姑娘,让我更恨麦穗的妈妈,如果不是她的自私,我妈妈就不会死,世界上也没有祁蕴,而我也不会毫不顾忌的将麦穗向死亡,或许麦穗会合杜海结婚生子,幸福的活下去,我们也会成为不错的亲戚朋友,时常走动,相互慰问。
不过我在送走她时,还是同意了父亲将她的妈妈和糖糖接过来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恨了没那么容易,说还在恨着就不那么强烈,有些事,注定放不下,那就顺其自然,恩怨是非,虽不奢望能够还的清,但至少随着她的离去减少了很多。
“郡城,你回来啦,赶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祁郡城看着眼前忙碌的妇人,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自己现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时间长了,守护糖糖反倒成了他一大乐趣。
“糖糖呢?”祁老看着自家儿子问,对这个儿子的变化很是欣慰,但是心里总是感觉隐隐的不安。
“回房间了,好像她妈妈来信了。”祁郡城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哦。”祁老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跟前神情突然忧伤的妇人,连忙转移话题说:“郡城,你手里刚刚拿的是谁的请柬吗?公司里不会又有人办喜事了吧!”
“是杜海送过来的。”祁郡城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事情定在下个月初六了。”
“呵呵,这小子总算可以让人松口气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份大礼。”祁老抬头,却看见难得会走神的儿子居然在发着呆,轻轻地唤道:“郡城,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容易发呆了?”
“没事,你接着说。”祁郡城看着碗里的饭,满脑子都是麦穗看着昏迷时的杜海说出的铮铮誓言,如果这真是个诅咒,那徐麦穗真够悲哀的。
三年了,杜海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刻意回避一样,对于徐麦穗这个人只字不提,而那个叫陈子娟的女人好似在故意隐瞒着什么还是误导了杜海,导致杜海至今都不知道徐麦穗为救他而身处险境和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我想那个女人即使不知道麦穗已经死了但是麦穗为救他们受伤确是她亲眼所见。
虽然我并不看好杜海跟徐麦穗的恋情,而如今,我到宁愿跟杜海在一起的是她,而不是那个陈子娟。
“你们先吃着,我进去叫糖糖。”一直沉默不言的麦穗妈妈起身匆匆的朝糖糖房子走去,人跟三年前比起来,老了很多,不知道麦穗留给她妈妈的信里都说了些什么,让这个女人对于自己女儿的事可以不闻不问,每次谈及到麦穗也是沉默不言,因果轮回,她还是后悔了吧!
“郡城,徐麦穗到底出什么事了。”祁老待妇人走远一点之后,小声地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既然是瞒着你们的事,你这样堂而皇之的问,不会是以为我会告诉你吧。”祁郡城看着自家老爸,口气丝毫没有作为后辈该有的觉悟。
“你小子别被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每次大家说到徐麦穗时你比人家亲妈还要悲伤的表情算怎么回事,。”说完迟疑了一下之后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你又是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不会是她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祁老虽然不想跟儿子说的太过直白,可是最近三年来,这个儿子的变化太大,而且到处都在透着诡异,就像为什么糖糖妈妈寄回来的信怎么每次都是郡城带回来的,而且郡城和小蕴之间也越来越奇怪,让人总感觉他们之间有秘密或者更大的事情瞒着我们。
“你当自己福尔摩斯呢,还是一大把年纪了依然闲不住。”祁郡城放下碗筷,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他和祁蕴之间的争斗早已开始,不管是家族企业还是私人生活,只要是对方存在过的地方彼此都会插上一手,但是又会在对方最危难时拉上一把,在别人眼里的亲兄弟只是变相的在折磨对方而已。
我和祁蕴也因为麦穗的事处处受到樊少皇的压制,而樊少皇最近三年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他活的更加隐蔽,更加见不得阳光,好似照在他身上的阳光在麦穗临死时都用来给麦穗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