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在梦里能够遇见唐玉,至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我放纵自己一个人游走在那片无边无尽的向日葵里,什么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耳边听见有人在说:“您好,请问您需要点单吗?”另一个声音说:“麻烦给我一杯铁观音,和她的一样,谢谢。”
我回神看着坐在面前的子娟,有点疲倦的揉了一下眉心,看着子娟说:“好巧。”
子娟笑了一下,端着眼前的茶品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不巧,我是看见他们进来了也就跟着进来了。”说着眼神朝杜海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杜海好像被卢兮拦着,不让过来,嘴里不知跟卢兮嘟囔着什么,看上去很不满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用手托着下巴,眼神在窗外人群里随意的穿梭。
子娟似是不满我的懒散,特意加重了口气认真的说:“我想跟你聊聊。”
我抽回在人群里穿梭的眼神,看着子娟“嗯”了一声,有些事迟早得面对,而且我不想再弄丢任何一个人了,有一个唐玉就足够我用一辈子祭奠了。
看着子娟我的眼神也认真起来,当然,除了那排自以为隐蔽的很好的移动到我们邻桌的那仨猪脑子让我分了一下神之外,我的眼神和表情还是让子娟很满意的认真了起来。
子娟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喜欢杜海,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了。”
这个我想除了不是地球人的杜海不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是知道的,当然杜海僵在那儿的样子让我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想。
我说要偷听至少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好吧。
我转神看着子娟,子娟也在看着我,说着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也让她满脸通红,好像鼓足了很大的骨气,盯着我,眼神无比坚定的说:“如果你不喜欢他,就请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我会尽我所能,让他爱上我。”
我听着子娟既是说给我听又是说给杜海听的话,心里无比难受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迎着子娟无比希冀的眼神说:“他若不离,我必生死不弃。他若先离,此生生死不复相见。”我的眼神无比坚定,带着不容抗拒和决绝。
子娟看着我的眼神似有不曾熟悉的感觉,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再抬头时笑着跟我说:“这才是真实的你,看似什么都漫不经心,可是却在一“敢”字上无人能及,敢爱敢恨,敢舍敢得,敢得那么决绝又那么的靠谱。”说完她端起眼前盛有与我一样铁观音的茶杯,轻笑的说:“明明那么刻意的改变了,可是终究是不一样。”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累了,想做回自己,他就拜托你了,当然如若你让他先离,我必生死追随。”说完摸着她一头干脆利落的碎发,一副傻傻的笑容让时间一晃晃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体育训练场里,也是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一个乘着朝阳的孩子。
子娟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去而是选择了一个人离开。杜海看着子娟离开的背影,终究没有追出去,高兴的坐在我的身边,喝完了我面前未曾动过的茶水。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茶,而杜海才是喝茶的行家。
在杜海半忧半喜的表情里我们收拾东西打道回府过大年去。一路上杜海就像超级奶爸,哄得糖糖服服帖帖的。
看着身边比谁都高兴的卢兮,我好奇的问:“和前辈又分啦。”卢兮瞪了我一眼,扁着嘴说:“你这颗潮湿的小心脏,就算再烈的太阳也烘干不了了。”我不可否认的说:“我记得你上次和师哥分手时也这么高兴的说”卢兮冷哼一声,看着我不怀好意的贼笑着,嘴里不饶人的说:“看在你难得修成正果,我告诉你个秘密。”
看着对面玩的正嗨的俩爷孙,故意压低了声音,身子也往我跟前挪了挪之后说:“你还记得杜海让你转交给子娟的那个东西和那封信吗?”看着我事不关己的往旁挪了挪身子拉开一点空间,示意卢兮自己玩的表情,卢兮嫌弃的拉了我一把,身子又凑到我跟前来,搞的很神秘的说:“你就不想知道信里面写了些什么吗?”我依然一副就不问你,急死丫的表情看着卢兮,卢兮看着关子也卖不下去,手附在我耳朵上低语着,“同学,能帮我追一下徐麦穗同学吗,我好像喜欢上她了。这个小东西就当谢礼了,请你务必收下。”
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装下,唯独那句我好像喜欢上她了,一遍一遍的在我脑里重复着。我想当时子娟那么生气并不是因为卢兮的恶作剧,而是因为这个吧。
杜海看着我和卢兮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带着糖糖也凑了过来,瞅着卢兮一副你知我知就不让他们知的表情,杜海气愤的瞪着眼睛,在趁我不注意时在我脸颊偷了个香,弄的自己好像偷了腥的猫一样,一副傻样被卢兮和糖糖深深的鄙视了一番。
快到家时,我们一一分别,卢兮虽然抱怨着回家挨批的事,但是还是跟归巢的小鸟似地道了声“再见”就朝家的方向奔去。
杜海一直送我和糖糖到家,老妈留他用过饭之后我们去了那个最先能看见朝阳也能看见最后夕阳的山顶。
“我若不离,你必生死不弃,我若先离,你此生生死不复再见。”杜海看着即将西沉夕阳,嘴里重复着我许给子娟的诺言。说完转头看着我,拉起我的手,冲着那片宽阔且四季起风的大山喊着:“我杜海此生负了如来也不负徐麦穗,她若不离,我必生死相依,她若先离,我耗尽终身也要等她最后一次回眸。”喊完冲着我傻傻的笑着,眼神无比坚定的说:“我以唐玉的名义发誓,连带着他那份我会好好的爱你一场。”
我惊讶的看着唐玉无比认真和坦荡的眼神,原来他早就知道。
而所谓的暗恋就是你最希望知道的那个人不知道,而你最不希望知道人都知道的一场恋爱。
我相信誓言是为了衬托一时之景而愉悦人的善意谎言,可是有些时候我们宁愿在这善意谎言里付出我们的所有。
人生前二十年是青春,再二十年是岁月,最后就剩红尘。我们在青春里流下的热泪,在岁月里得到验证和洗礼,最后归于无边无际的红尘,多少再见,是分别,亦是重逢;是再也不见也是再次相见。而我们最好在有第一次说再见时,就将所有带有有效期限的东西给用光了,再辛苦也要记住有些幸福是从不幸开始的,回不去那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