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严老爷子说的是以周家为首的那几个想要将严家踹出去的家族,心里也是如同明镜一般,最后还是开口道,“这样更好不是吗?至少可以给子孙一块磨刀石,如果日子太过于安逸了,那么就不好玩了。”
严老爷子笑了起来,“磨刀石如果太硬了,刀反而会钝!”
我接过话头,“那么就让这把刀更硬,硬到能够把磨刀石磨穿的程度不就可以了吗?”
严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陈宁,你和我说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撒手人寰了,你,会不会帮严家。”
我知道这是严老爷子最后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而我的回答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以后的棋局,我知道严老爷子时日不多,他是想要孤注一掷了,所以我点了点头,“我身上至少有留着严家的血。”
严老爷子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符合严老爷子内心的答案,看到严老爷子不说话了我也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叶守静依旧还是在安安静静地开着车,车子慢慢摇晃着,颠簸着,却始终朝着前面行驶,就跟我的人生一般。
回到疗养院后,我看到王馨正站在疗养院的大门口,脸上也是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个傻丫头,我下车走到了王馨的面前,伸出手去摸了摸王馨的脑袋,柔声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啊。”
王馨低下了头,“我怕。”
我的手微微一僵,“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对你的男人有自信,这可是你选择的男人,他会金刀大马的跨上征途,他会攻城拔寨地征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土地,他会踩着五彩祥云,穿着紫金战甲来娶你,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等待他,不是吗?”
王馨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能够从她的眼眸中看出无尽流转的波动来,最后我叹了一口气,“不要怕,我一直在。”
王馨嗯了一声,对着我伸出了小拇指,我苦涩地笑了起来,最后伸出拇指和她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然后我们就这个拉扯着小拇指慢慢在院子里漫步,这一晚的月色很美,月光下的王馨同样很美,美的让我心醉,让我心安,让我那波澜起伏的内心难得有了一丝的平静。
平静的宛若一壶茶。
等把王馨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后我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的明月,内心忽然感觉有些空虚起来,这种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吗?我不清楚,我不明白这种把任何事物都当作棋子来利用的生活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做的。
我忽然还是有些体谅陈破釜来了,人,有的时候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总是会做出一些利用他人来谋取自己利益的事情,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有私心。
我和陈破釜似乎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一想起我现在竟然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我也是有些错愕,最后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颊,低下头用冰水唰唰洗了洗,抬起头来看着湿漉漉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也是开始慢慢绽放开来。
妖异而又璀璨!
躺回自己床上的我也是拿出手机给纳兰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大老板,没有想到你在南京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严家的老爷子亲自为你出动了,我可是要考虑一下以身相许了呢。”
我苦涩地笑了起来,“别扯了,说正事,那些资金都回笼了吗?”
纳兰木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都已经回笼了,就算再借给周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扣掉我们的资金。”
我点了点头,内心最后一丝不安也是终于发下来了,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南京的King,你有着25%的股份,是除了我之外股份最高的股东,明天开始就要建设King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纳兰木那边顿了顿,最后开口道,“我个人觉得南京的King可以做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既然我们已经在这边打开了路,我们完全就没有必要和以前一样那么安静守本分的去发展,我们要快,快到让别人还没缓过神来我们就已经是参天大树了!”
我挑了挑眉毛,听着纳兰木那边传来的声音,听着纳兰木的那个计划,当即也是开始错愕起来,如果真的如同纳兰木那么说的话,这一次的投入想来是要巨大的,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最后我只能将这个计划暂时搁浅,“还是选择以前那种方法吧,这个计划太大了,我们不能这么玩,这么玩搞不好整个King都会翻船,虽然我们现在缺少时间,但是没有必要拿King去搏一搏时间!”
纳兰木这时候也是冷静了下来,最后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明天我起草一份计划书,正式开工吧,你是不是选择了严家的严威作为King在南京的发言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就找他一起来吧。”
我挂掉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幽绿色的手机屏幕,最后无力地躺在床上,终于开始收官了,我内心紧紧绷着的一根弦也是彻底松了下来,整个后背大汗淋漓。
这种生活好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余乐乐请了两天的假期,中秋节只放假三天,而这三天仅仅只够我将棋局铺下,还没来得及收官,所以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去巩固,毕竟南京的King相当于是从零开始,就算我要将这个King先交到严威的手里,这其中也需要很多的手续。
我头一次生出想要退学的冲动,因为我太忙了,不过我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这个念头,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而活着,更重要的是记忆,是那种可以在老年用来怀念的记忆,所以我不会退学,最多只能是请假。
本来我是想要和严威一起去盘下一处高级会所用来当作基地的,而最后严老爷子放下了话,既然我给严威20%的股份,那么严威这20%的股份就不能白拿,严家门下的一处三千平米的三层高级会所就这么被我们给盘了下来。
在当天晚上,南京市区鸿大地产二十米的广告牌被放了下来,而在当天晚上一个挂着King俱乐部的广告牌被放了上去,广告牌做的很是简约,上面的刻着的十二个大字很简单,却很直接的刺进所有人的心里。
有梦想?有野心?想征服?找我们!
King南京分部成立的当天,严威那个圈子的纨绔几乎都来捧场,看着已经被改的焕然一新的高级会所,所有的纨绔都是啧啧称奇,这四百来人也是第一批加入King南京分部的纨绔,加上纳兰木从东三省带来的四五百人,我们一共近千人在这个三层,三千平米,一共九千平米的高级会所狂欢,虽然略显拥挤,不过我们还是依旧成功地为了南京分部的成立而狂欢。
第三天我将King在南京的琐事交给了王诩来处理,对于王诩这个人,我是看不透的,也正是因为看不透我才放心的将这个俱乐部交到他的手里,因为一个连我都看不透的人,完全就有能力比我做的更好,我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俱乐部推上轨道。
我和王馨走的当天,King俱乐部的人都是来到机场送我,浩浩荡荡近千人,倒是引起了机场人员的警惕,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某个黑帮大佬出现在机场了。
谁也不曾想到那个穿着浅白色T恤,淡蓝色牛仔裤的少年会是这近千人的精神首领,而我则是心安理得让王馨挽着我的手坐上了飞机,当飞机正式起飞的时候,我也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托一托眼镜,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戴眼镜了,内心也是忽然感觉有些自嘲。
看来自己的面具也是随着生活慢慢的变得多了起来,我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对着王馨开口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王馨撇了撇嘴,“既然做了,那么就是对的,相信自己总比相信别人要来的好。”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起回到魔都的事情来,而王馨看着眉头紧紧皱着的我,找空姐要了一张毛毯盖在了我的身上,伸出手指在我的眉间揉了揉。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多久,飞机就到了浦东机场,我和王馨两个人提着行李真正地踏上浦东机场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真正地回到了魔都,这个自己的大本营,南京那段激动的日子也是暂时性的和我告别。
我没有想到自己一到南京就会有这样的机遇,这对我来说太难得了,正好严老爷子玩了一招瞒天过海,而周申就这么踩了进来,可以说我这一次南京之行的运气着实不错。
而要是如果让我给这一次南京之行的考卷打一次分数的话我也是能够心安理得地打下九十分的高分,唯一让我感觉有些揪心的是我没能够彻底将King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我还是分出了不少的股份,不过我知道我不能紧紧地抓住这些东西,King这艘大船只有绑上更多的人才能保证它不会和泰坦尼克号一般搁浅沉没。
吸收着来着魔都的空气,看着这座完全不同于南京的高速运转的城市,我也是笑了起来,将手中的行李丢给陈破釜派来接待我们的司机,带着王馨坐进了后车位。
坐上了车子后我才发现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九月二十九号了,也就是说我再读一天,又是国庆节放假了,当即也是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假期挺多的。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请假的学生生活,以后估计还会继续请假,这是我无法避免的,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花点时间去自习,把自己的成绩提高,不能让自己学习的进度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