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瑶点了点头,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之前高一,那么现在是高二,也就是说十七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小弟弟嘛,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势,看来是得好好关注一下,同龄人中除了秦家的那位,自己还真的太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啊。
周申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又看着严老爷子,即使是他都是感觉自己大势已去,严老爷子的出现很显然给他的内心狠狠的刺了一刀,看到严老爷子带来的四卡车的解放军,他就清楚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带不走陈宁了,但是即使是如此,他也想试一试。
所以周申走了上来,目光直视严老爷子,“陈宁,私藏枪械,聚众斗殴,难道这样还不足以将他抓进去吗?难道你们严家是想要靠着军区来打压纪律吗?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严老爷子看着周申,在严老爷子的压迫下,周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不容易提起来的胆量完全被严老爷子给震成虚无,在严老爷子的面前,他周申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罢了,当年严老爷子用大刀砍下日本人狗头的时候周申他爷爷估计还在娘胎里面呆着呢。
最后严老爷子转过头来看着我,“陈宁,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耸了耸肩,态度看上去带着一些颓废的慵懒感,嘴角微微上扬,“这把枪是我在这个院子里捡到的,而且我在看到这位警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枪给他了,并没有做什么无谓的抵抗,至于说我聚众斗殴?天呐,这简直是玩笑话,可以让人去查查这些人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我们是来参加周家的拍卖会的,真名登记的,我们参加完拍卖会出来,就算是聚众斗殴了?那你们周家是不是贼窝?还是说只要是参加你们周家拍卖会的人都是在聚众斗殴?”
“你!”周申伸出手指指着我,他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没皮没脸地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我的措词很显然一句句的戳进了他的心里,事情也正是如同我所说的这样,当然那把枪的来历是说不清楚了,这其中的文章怎么做完全可以有几百种方法,反正如果查下去,他也清楚绝对不会查到我的头上来,而聚众斗殴,他现在要是承认了参加周家拍卖会的人都是聚众斗殴的话,那么他就完全不需要混了。
所以在我锋锐的词眼下周申竟然想不出哪怕是一句话来反驳我。
严老爷子有些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在心里给我下了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鬼定义后也是对着张峰开口道,“这位警官,他说的可对?”
张峰想起之前那密密麻麻的电话,又看到身边围着的这么一圈军人,他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腿脚早就吓软了,内心已经无比的懊悔竟然会来探这一滩死水,当即也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申,但是在看到面如死灰的周申后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的完了,最后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严老爷子看到张峰点头后也是笑了起来,那张老迈的脸上散发出一种安详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感觉放松的笑容,他用事实来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自己还没有老,自己还活着,只要自己还活着,在南京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轮不到别人说话!
而后在张峰所带来的警察也都是开始朝着院子退去,毕竟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层次已经完全无法用法律去说什么了,最多只能算是不了了之,而他们也只能选择退出,但是他们准备离开,我却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
是的,周申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好好玩玩吗?那么我也就跟他好好玩玩。
我抬了抬嘴角,手指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眼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阴森的味道来,“等等,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吗?难道你打算留下一句不小心来错,不小心差点抓错了人就可以走了吗?”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不依不饶,我这简直就是要和周申死磕啊,而周申这时候也是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我,“陈宁,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并没有理会宛若丧家犬一般的周申,而是继续上前一步,在周申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这个人,是一个很有感恩心态的人,怎么说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吧。”
说完不顾满脸错愕的周申,对着那些看着我的警察开口道,“如果我不是陈宁,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的话,是不是今天就要被你们抓走带进局里了?从这一点上来看,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们警察会出现在这里。”
张峰开口道,“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吧,不要……”
我继续死死地注视着张峰,在我的注视下张峰也是不敢说话了,我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没有问你其他的东西,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警察会出现在这里,告诉我,为!什!么?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吧。”
张峰没有想到从我这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竟然会散发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当即也是擦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接到线人举报,说是这里有人想要聚众斗殴,并且有人身上藏枪。”
我继续看着张峰,“然后你们就没有调查清楚,然后跑来这里,打算把我这么马马虎虎地抓回去,严刑拷打一番?”
还没等张峰回答,我就是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告诉我,线人是谁?”
张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这时候那些来到院子里的士兵都是齐齐地端起了手中的枪,张峰的腿瞬间软了,“是周申,是周申派人打电话给我的,说是这里有匪徒,让我来抓人!”
周申的面色变了,死死地盯着宛若丧家犬一般的张峰,瞳孔失去了焦距。
而我则是笑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然后再抽出一根烟放在了张峰的唇间,拍了拍张峰的肩膀,“对了,因为个人恩怨撒谎报警应该算是扰乱公共纪律吧,要怎么处理来着?我没读过这方面的书,你和我说说。”
月光下,样貌清秀的我,看上去却是宛若一头张开獠牙的恶魔!
最后周申被带走了,当然,我自然清楚周申就算被带走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在场的那些第三势力的人看清楚我的力量,我能反过来将周申给弄进去,这就是我给未来即将建立的King做立的投名状。
本来人潮拥挤的院子因为事情的告一段落而变得清静起来,严老爷子并没有坐着来着的车而是和我一起坐进了叶守静的路虎里面,我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盘算着明天开始的棋局应该怎么去下才比较好。
车子里的气氛也是愈加的幽静起来,严老爷子看上去比之我之前看到的要健康的太多,一点儿也不像是快要逝去的感觉,也就是说严老爷子和陈破釜是一个类型的人,这一招瞒天过海玩的着实是漂亮,当然,如果没有我过早的和周申开战的话严老爷子的瞒天过海估计要很久之后才会彻底引发,我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严老爷子的棋局。
我揣摩着严老爷子的棋局时也是忽然有种自豪感,至少现在的自己能够影响到棋局,不再是以前那种可有可无的棋子了,今天过后King和严家的名声应该会彻底打开,而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方法让King在南京这个古城扎根,只要让我扎下了根,我就可以汲取到南京的营养,然后将King的枝叶彻底地绽放开来。
这是一步可以说说步步为营的棋路,之前可以用奇兵之计快速地攻城拔寨,接下来就要稳扎稳打了,但是我接下来的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南京的分部又应该让谁来掌控?这是一个问题,而就在我苦思究竟下一步要如何做的时候,严老爷子也是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陈宁,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
我笑了起来,“阿太谬赞了,只是年少轻狂,一时脑热,不算什么。”
严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如果年少轻狂能够达到目的,那么也是可以的,谁没有年轻过,只是怕这个年少轻狂来的有些不值钱。”
我知道严老爷子是在感慨严家的第四代不争气,知道严老爷子现在最愁的就是后继无人,确实,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后继无人是致命的,一旦一个家族少了新鲜血液的注入,那么这个家族就注定是要没落的,所以严老爷子的担心确实是有必要的,只是现在的严家子弟已经算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严老爷子就算再厉害也是未免有些无力回天,所以我也只能开口道,“阿太不需要担心,严家家大业大,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严老爷子点了点头,“好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的倒是挺开的。”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又没有儿孙,自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既然古话这么说想来是有他的一定道理的,不然也不会流传的这么广了不是吗?”
严老爷子并没有接过话头,而是开口道,“你的那个King我问过你外婆了,不得不说你的大致方针是正确的。如果这条路被你打开的话,整个天朝的棋局就被你给盘活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我眯起了眼睛,嘴角划过残忍的弧度,“是我的就是我的,谁要是想要从我手中分一杯羹就要拿出他所应该拿出来的东西,不然的话就算是死,我也要狠狠咬下他一块肉来。”
严老爷子有些错愕于我的果断和狠辣来,最后手指在拐杖上轻轻地摩挲着,“看来我是老了,做事有些畏首畏尾,比起你们年轻人来少了很多狠劲,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跳梁小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