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歌与马三保对成平局,众人皆叹时,忽山下大宅里喊杀声荡起,大家一声惊呼,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胡族女子提着长剑往山上奔来,奔到众人面前,着剑便刺那负手观棋的朱棣,口中怒道:“朱贼,拿命来。"
朱棣苦笑,他真不愿与一女子动手,但对方却蛮横不讲理,而且莫名其妙咄咄逼人,他无奈只得长声向那马哈只道:“马兄,你家女儿打人了,你可有意见?”
“你别瞎喊了,我爹管不了。”女子的剑影逼至眼前,朱棣侧身一闪,****:“他如何管不了了?”
女子拦腰横斩,冷声说:“拜你所赐,引来明军攻打昆阳,整个昆阳都没有了,你还好意思叫我哥帮你。”说着横七竖八又是一通狂劈,朱棣因无意与她过招,故已被她逼到了那石梯的花丛之中,女子的剑收势不住,竟然把那几朵盛开的花都砍飞了起来。
朱棣探手向前,欲控住女子,想要问她个究竟,但女子见他手风探了过来,竟是不让,冷哼一声,剑诀一扭,一招“西子洗面”扫到朱棣的面孔,剑花一耀,快似流星,朱棣虽武功高过女子,但也不敢徒手来挡此剑,他刚才的叫声幽幽传了很远,却没见人前来,心下叫苦,陡身一探,一掌擦着女子的剑花拍去,对方剑招虽快,却不及朱棣的这一掌之拍。
只听嗡的一声龙吟,朱棣已一掌拍到了那女子的剑身之上,女子低呼一声,剑身一股大力震来,震得她虎口一下吃疼,险些拿不住剑,几欲长剑脱手飞出,此时忽闻那台上马三保惊呼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影鬼魅一般向马三保掠了过去,女子一声惊叫,不顾其他,拔空一腾,长剑咻的一劈,斩向那掠向马三保的身影。
朱棣顺势抽身,移到了石阶边去,回头看时,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只见掠来那人却是毛骧,毛骧一手捏着马三保的肩膀,一手握住女子劈到的剑,脸上赫赫冷笑,竟森然看向朱棣,冷声道:“燕王爷,你总算没逃出本官的手掌心吧?”
“狗贼,你想干嘛?”朱棣怒目以视,大声喝质。
毛骧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奉旨诛贼,取你人头。”
“没把本王爷爷放在眼里,你活够了吗?”朱棣见对方如此猖狂,心想必是那皇帝派其来追杀自己的,那毛骧也是一大高手,今天一战定是难免,心中正在考虑如何对敌之时,呼见对方翻手一扭,那女子的长剑竟被他扭手一拖,拽到了手中。
朱棣惊讶之时,毛骧已长剑脱手迎朱棣飞掷而来,口中啸到:“去死吧,燕王爷,别忘是本官送你一程。”话落剑到,朱棣已逃身不迭,眼看将身死剑下。
忽然白影一闪,一股突然生起于身边的大力将他推了开去,长剑铮的一声,插进了女子的肋下,原来那女子正好听到朱棣的呼唤回来探看,上来便见长剑飞向朱棣,她没有多想一把推开了他,长剑便正正刺进了她的身体,女子此时只觉肋间一凉,一股昏沉之意袭上头脑,抬头看向马三保,口中道:“二弟。”身子像落叶般颓了下去,马三保,朱棣和马哈只,还有那沐英二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目眦欲裂,拼命冲了过来,那毛骧如何让他们冲来,只见他凌空掠起,双手齐出,啪啪啪啪四声点住了四人,才腾到女子身边,一抱搂起了她,边抹她嘴角喷出的血水边恹笑着说:“小美人,就这样死了多可惜,本官先让你享享人生极乐如何?”
“噗。”女子喷了他一头一脸的鲜血,扬手啪地一记耳光扇到毛骧老脸,真是好生脆响,女子咬牙道:“老贼,你敢动我,我做鬼也不饶过你。”
“动的就是你。”毛骧一声怪笑,捏住那女子抽他耳光的那只玉臂横空一扭,只听喀嚓喀嚓连声脆响,那只手臂已然被捏碎骨节,女子惨呼一声,疼晕了过去,马三保虽被点住了穴道,连哑穴都被点住了,但那毛骧的所做所为并他看在眼里,恨在了心上,他现在双目喷火,牙关紧咬,脸孔扭曲得可怕,如果不是点住了穴道,他恨不得扑过去把那老贼撕了。
可是,毛骧的恶行,才刚刚开始,只见他抱着女子腾下了那二楼的一间卧房之中,把其扔到了床上,见其昏迷不醒,俏脸惨白吐血不止,心中却极是难耐,他平生拥有过无数女人,却跟这身受重伤的女子行男女之事,他还没尝试过,邪念一起难以敌当,遂叱叱几下撕破了女子的衣服,一具雪白的娇躯横呈在了床上,虽然肋下插着长剑,但是也掩盖不了这青春玉体的诱人色彩,他一声怪笑扑了上去,忽然想到楼下还有两女,如果三女同床一并而幸,岂不快哉?遂掠出屋来凌空腾下,将那院中的其他二位少女左环右抱,飞身携回屋去,口中哈哈大笑极是放肆:“委屈三位美人儿了,若不是本官要练就那绝世神功,本帅也不会忍心辣手催花玷污你们的,哎。”
这,是漫长的一天,也是最痛苦的一夜,这两个天底下最出类拔萃的男人,经历了人世间最撕心裂肺的痛苦,当世间最丑恶的人,糟蹋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而且彻底把她毁灭,请问,这是不是世间最痛苦的悲剧?
当马家四卫血战百多名护卫回到滇侯府时,推开门,看见直直跪在那里的马三保,他的身前平躺着二个女子,不对,应该说是女尸,因为那两个女孩刚刚过世,身体都还未冰冷,而朱棣,却没有了踪影。
一时间,悲天抢地的哭叫声在院子里迭荡了起来,四个大男人,他们心中最亲近的人,瞬间在他们眼前烟消云散,这如何让人接受得了?
原来那毛骧率来了一百多个护卫,把马家四卫引到了滇池边大战,而他自己则潜到滇阳侯府里,把马三保四人定住,做下了那丧尽天良的恶事之后,掳走了朱棣,却把他看来一事无用的废人马三保弃在了那里,而那被他糟蹋的两个女孩,则因羞愤交加,一起自刎而死,她们都是马三保的姐妹,对他比对自己还好,可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
四卫老四拍了拍马三保的肩头,盯着他一血腥注瞳的双眸,惨然安慰道:“二少爷,节哀顺便,不要气坏了身子。”
“噗。”马三保射出了一注鲜血,身体直直向前栽倒下去,幸好老四眼尖手快,扶住了他。
老四紧搂着他,还想说什么,马三保扬起脸,看向众人,面无表情道:“我要学武功,我要学武功,我要亲手宰了他。”
“他是谁?我去。?”四卫老大铮地拖起了长刀,他已气得失去了理智,口中怒啸道:“是不是朱棣那个狗贼?他人去哪了?”
“一定是他,之前我亲眼看见他对大小姐有非份之想。”那四卫老二是一女子,她也满脸的怨毒,冷笑森森,像一个夜空中的幽灵。
老四忙过来劝:“两位要冷静啊,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要妄下定论啊。”
“滚。”老大老二同时出掌,两掌同时劈到了老四身上,直拍得那老四像脱线的风筝,嗖地射向院墙,而他怀中的马三保却已昏迷了过去。
老四撞了院墙跌了下来,口吐了三口血,挣扎着爬身站起来,茫然的往着两人,苦笑一声,摇头出门退去。
马哈只渐渐冷静了下来,本来他见自己女儿遭此横祸,心中也是悲愤难平,还曾一度失去理智,但经那二人一说,他却又棒喝惊醒,伤害二位女儿之人,决不是朱棣,他心里清楚朱棣是光明磊落之人,绝不是那种畜性牲相之徒,但这人世之间还有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动手,想来想去,此人定是那毛骧了。
想起那毛骧,他的心中不禁又揪疼了起来。
摊开手,四只翡翠雕刻的动物平躺在了手心!
老大理了理情绪,问道:“侯爷,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马家儿女的信物,这只玉兔是我四女儿的。”马哈只指了指躺在地上二位女孩冰冷的尸体,再指了指手中翡翠兔子,跟二位说到。
老二抹了抹泪,长吐一口气:“这么说,那毛骧手下的几个杀手,也是侯爷的孩儿?”
“是的,亲儿子。”马哈只惨然一笑,跟二人说起了自己家族的历史和变故,原来那毛骧手下的九个太监,正是马哈只的九个儿子,八年前失散之后,他们被毛骧收养,没想到时过境迁,八年后再遇,父子之间却站在了生死相敌的对立面。
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这,莫非就是老天的捉弄?
那三人听完马哈只的叙述,唏噓不已,感慨悲愤,他们的心中,现在或许只剩下了复仇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老大道:“依侯爷之见,这元凶能是何人?”
“此人的手段,想必壮士已见识过,他也算是壮士你的老熟人了。”马哈只咬了咬牙,抬起头望向天穹。
老大与老二对视了一眼,同声道:“毛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