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何足道虚踏于空中,长髯飘拂,衣袂猎猎,煞是好看,就如九天临凡的仙人,千年修行的神道一般,更是匪夷所思的是,随着他怀中瑶琴乐音迭起,天地之间刹那间杀气顿消,只余那鸟鸣兽唱之声此起彼伏,关关鸠鸠,悦耳动听,无数鸟雀在琴声的吸引之下如同云盖般振翅飞来,在这冰天雪地的坐忘峰顶,百鸟聚会,好不热闹。
战场中的所有人登时间傻了眼,昆仑弟子关笑月见高空中那神仙般的人物竟能以琴唤鸟,惊异之间想出头表示一番,于是他提剑指向空中的何足道,高声质问道:“哪来的老怪物,何故在昆仑山上装魔作怪,惑乱人心?还不速速下来投降,免得小爷动手擒住你这老妖怪。”
那何足道面不改色,只是在琴音里面振了一丝,那音色“嗡”地一变,却只见数只云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弹空一射,倒飞而回,向地面的关笑月唰唰飞射而来,就如几只有生命的暗器一般,速如流星,转眼射至。
关笑月惊得喝地一声,长剑飘空一撩,迎空劈去,口中道:“雕虫妖法,看你关爷如何破你?”话落剑已劈到鸟群当中,那当先的云雀飞得极快,眼看将要撞到关笑月的头顶,而关笑月的剑也去得极快,一剑劈去,青光飘闪,眼看就要斩下一只鸟头来。
那何足道琴音婉转,悦耳动听,飞空的云雀跟着他的琴音翩翩起舞,竟已绕着关笑月跳舞一般,煞是好看,关笑月已劈出了七八剑,但是每一剑都被飘空舞动的小小雀儿闪身避开,剑走偏锋,剑剑走空,青光闪耀,雀影穿梭,那几只云雀就像飞星一般围绕着关笑月起舞,随着那琴音的韵律而振翅翩飞,可每飞一羽都能避开关笑漫空飞舞发剑光。
关笑月好生气恼,一个大活人竟对几只小鸟奈何不得,实在是让人笑话,惊怒之下,忙引出了昆仑剑法,来对付身边飞舞的云雀群,只见他左脚右插一小步,外扭腕使剑尖向后向右摆,左手持剑下沉于腹前,右手于腹前收握剑柄,此时换剑,目视剑尖,这是一招“朝天一柱香”。
剑锋迎鸟刺去,尾随着鸟儿身影飞撩,想要刺下一只来,你看他右脚向左前跨成弓步,长剑左前下点又稍上提,目视剑尖,一只云雀撩羽掠过之时,忙左后转身,右脚西北跨步,剑右上侧绕环一周下挖,再沿胸前上提,目视后下方。
空中的何足道道:“小子,莫辱昆仑剑的威名。”
关笑月左转身,提右膝,右剑顶上绕一周右下扫,目视剑尖道:“去死。”他右脚前落地,左脚后抬于膝弯处,长剑后绕一周前下扫,目视前方飞来鸟雀长剑前扫胸前上戳。
同时右腿直,左腿后抬,手中的剑上戳,抬头目视飞鸟,剑气飞腾,欲要刺下几只心中才能舒服一些,但那空中的鸟雀却精灵无比,只是啾啾喳喳一通叫唤,却在轻巧灵活的飞撩之间,不惧他关笑月的剑气飞腾,一招十几式使完,竟连鸟儿的一根羽毛都没有打下来。
关笑月羞怒之极,振剑再次还劈而上,这次是使出了昆仑剑法中的绝招“横搅乾坤”来对付空中的雀儿。
关笑月怒喝声中右脚上步,左后转身,长剑内挖上举,剑尖向西,目视东方群鸟飞撩的身影,剑气怒追过去,势必在乱剑之中砍碎一只半只鸟儿;小鸟换着动作飞逃,却总是在琴音的牵引下每每避开了关笑月的夺目剑风,完全不惧怕他,关笑月怒发冲冠,右脚上步,左脚再上步,体右转,长剑前劈后绕一周,立剑于胸前,目视剑尖,眼睛却要喷出火来。
他口中骂道:“你这老贼怪,手段好生怪异,实在无耻之极,看剑。”话落左脚为轴,右后转身一周,右脚右落地,左脚后抬起,同时长剑平腰右扫一周半,立剑于胸前,剑尖向上,目视西空中何足道。
何足道琴声依依,不动声色,只是泰然虚踏空中,用琴音指挥着那几只云雀与关笑月周旋,关笑月暴怒间左脚上步,右后转身成右弓步,长剑右后扫击一周,抱剑于右侧,剑尖向后上方,剑气追着云雀飞砍而去。
云雀却是愈来愈快,那速度竟比一般的武术高手还快三分,何足道的琴音也激荡了不少,如同那空谷水响,荡人心魄,关笑月汗颜之间,左脚并向右脚,体稍左转,长剑于体后右绕两周,侧身右上刺,面向北方,目视剑尖,左剑指指向剑尖方向,发誓要与何足道的鸟儿周旋到底。
只见他长剑于背后自左向右竖绕两周,同时左后转身,左脚稍后退,右脚再向左跨步,上体稍后仰,立剑于胸前,目视前方,而此时何足道已琴音大作,那空中的云雀也随着他的琴音一改刚才的飞逃之态,全全振翅拍向关笑月的一头一脸,竟拍得啪啪直响,像是在扇其耳光一般;关笑月好生狼狈,他忙左后转身一周,左脚退步,右脚左上步成低弓步,长剑随转身势横扫一周向东方猛刺,目视剑尖,想要用这威猛的剑气将空中的鸟儿逼退。
那无数云雀却反攻得愈来愈猛,关笑月的一张脸被拍得青红相接,好是难看,关笑月怪叫一声,左后转身,退左脚,长剑后划弧一周向右上劈,目视剑尖,他显然已被鸟儿们逼出怒火来了,你看他左脚并向右脚,探身,探剑向右探刺剑,又变剑指护右腕,目视剑尖,口中骂道:“空中那老妖怪,有本事下地来与关爷大战几百回合,却躲在那里使这妖法害人,实在好生无耻。”
“昆仑派有此等不肖之徒,你这掌门应该逊位了。”何足道没有回答关笑月之话,而是把话锋直指昆仑掌门,平阴子汗颜,抱拳道:“不知前辈乃何方高人,竟然下手为难我昆仑门人的同时,还要口出狂言,讥讽本座?”
“老夫何足道也。”何足道毫不避讳自己之名字,他道:“今本是追那张小子而来,却料上山之时撞到此等事情,想想昆仑派百年之前乃是名震天下的一大名派,岂料落到尔等手里,却被糟蹋成这般模样,悲哀啊悲哀。”何足道说话之时,竟是连连摇头叹息,全全一副痛心不已的表情,而此过程之中,他的琴声却一刻也未停下。
空中的鸟雀却是愈来愈多了,关笑月昆仑剑法已使出十之有九,却还是被那一群云雀逼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而自己却没伤到鸟雀们的一丝寒毛,平阴子却对何足道的话不以为然,他说:“前辈自称何足道师祖,却只是用旁门左道的功夫以示人,何不使出昆仑武功以正视听?”
何足道道:“昆仑武学博大精深,无奈传到尔辈手中却只剩皮毛,只可眼观而已,实在是贻笑大方。”
“前辈却莫答非所问,小子请前辈落下地来,与小子一较高下,可好?”平阴子见何足道说话飘忽,更是当仁不让,咄咄逼人,他以为那何足道乃是一冒牌货,所以他用话激何足道落下地来,使出功夫,以正视听,何足道继续抚琴微笑,缓言道:“徒孙你不信老夫身份,老夫也无话可言,只盼你速速将这群酒馕饭袋带下山去,莫辱了我昆仑大派的威名。”
“前辈如此闪烁其辞,实在好笑之至,本座却不依你,你便敢如何?”平阴子森然一笑,猿臂一挥,竟对漫山昆仑弟子下令道:“昆仑全体弟子听令,此老妖怪作怪辱我昆仑之名,请速速放出火箭,将其连人带鸟一并射下来。”他声音洪亮,立刻便传遍整个坐忘峰山头,所有昆仑弟子立刻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身体一震,山呼海啸般答道:“得令。”一阵声浪掠过,纷纷掏出藏于怀间的短箭小弩,点燃火箭,迎向空中蝗虫般的鸟群。
何足道琴音一便,瞬间激荡了起来,如同山洪爆发,巨浪滔天,随着那激荡的琴音,那七八只鸟雀全全如箭,放开关笑月,射至平阴子身前,平阴子怒空一掌,拍向鸟头而去,这掌力瞬间山崩地裂,开碑碎石,眼看就要劈碎那几只云雀的脑袋。
傅夕歌惊喝一声,抓起傅友德手中的怪铁,一招迅雷剑弹了出去,一道青光弹进了平阴子的掌风之中,口中道:“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昆仑武功。”话落,平阴子掌心已中剑,那道剑光“兹”地一声,竟在他的右掌中央贯穿了一个大洞,青烟突冒,竟似被火箭射穿了的一般。
平阴子怪叫一声,掌风突收,那七八只云雀逃过一劫,啾啾欢鸣之间,抖空腾回,飞向傅夕歌,空中传来何足道的声音:“傅小友此举甚好,实在是一举三得也,既出手惩治了昆仑的不肖之徒,又救回了几只云雀的性命,而且还替昆仑派的武学正了名,老夫该如何谢你呢?”
傅夕歌忙伏地拜下,向何足道说:“何前辈救夕歌一命,而且还传给夕歌无上剑法,夕歌都未来得及谢谢前辈,前辈却要说谢夕歌,实在让夕歌难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