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猛跌倒在甲板上爬不起来,众湖匪的飞爪却漫天射来,全全以项羽为中心,眼看项猛要丧生钢爪之下,忽然天空中发出一声惊天颤地的龙吟之声,数条金龙横空蹿出,竟以浩浩之威卷荡到了大船之上,那是傅夕歌一掌拍出的降龙十八掌,此招名谓“擒龙手。”
那擒龙手靠着内力催发,虽此时傅夕歌身内内力尚浅,但要催发那威力巨大的擒龙手,亦是绰绰有余,何况刚才心急之下,再无二法,若不及时出手相救,项猛之命危矣,傅夕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古道热肠的好汉为自己而死吧?
他擒龙手一出,五条金龙在龙吟呼啸声中横空蹿下,蹿入了众匪群中,那些巨龙扑空而来,断无可挡,众使爪匪徒被金龙当爪抓起,当尾卷起,当口叼起,全全抛进太湖中去,忽忽几下扫荡,众金龙把那甲板上的匪徒全全扔出了船外,最后只剩匪头子坐在了交椅之上。
那些金龙抛飞了虾兵蟹将亦不放过他,五条金龙一齐扑来,缠住了匪头一个人,以尾做鞭,在其浑身上下一通狂抽,直抽得其哭爹叫娘,衣破衫烂,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一个劲的求饶不迭,生不如死。
半晌之后,金龙散尽。
傅夕歌携着豹子长身落下,扶起了混身油腻腻的项猛,一起走向了已成血人的匪头而去。
匪头还没死,他浑身颤抖,像看鬼神一般的盯着傅夕歌,惊战道:“你,你是人是鬼?”
傅夕歌还未说话,项猛便抢先怒问:“你这贼子,好生狡诈,竟然然泼得满船牛油,好来滑倒你项爷,该死矣。”说着巨臂暴伸,一拳正欲砸去。
那匪头蒙面求饶:“壮士饶命,害你之人并非小可,他是范先生啊。”
“范先生?何许人也?”项猛问道,却还是凌拳在空,随时准备砸下。
那匪王血泪满面,带着哭腔说道:“壮士明鉴,那范先生本是太湖上的一介游夫,小的见他识得几个字,便请到船上做帐房先生,刚才见壮士神勇,谁也治不得你,范先生便献了一计,说在甲板上泼以牛油,壮士跃至必会跌倒,到时再发勾爪,定擒壮士,小的依计行之,果然让壮士倒于地上,反抗不得。”
“如果不是这兄弟出手,尔等已将我宰了?”项猛闻之狂怒,拳已挥出,当当砸在了那人胸口,直砸得那匪头狂喷鲜血,眼目崩出,傅夕歌在后面叹声而道:“项兄为何不问出那范先生去处,再下手也不迟啊。”
项猛闻之,大感悔恨,因为那害他之人乃是范先生却非此匪头,于是他忙向还未断气的匪头问道:“你若说出那范先生去处,项爷便饶你不死,如何?”
“就算你饶了我,我还能活吗?”匪头冷笑声后,竟已气绝,项猛苦笑一声,叹气退开,傅夕歌走了上来。
二人再次细细相对,不禁感到相见恨晚,于是到得舱中,搬来几坛老酒,狂喝一通。
傅夕歌闻得项猛乃楚国猛将之后,心生钦佩,而项猛闻得傅夕歌乃江湖奇才,也大为佩服,二人于是饮酒畅谈,说古论今,好不快活,酒热耳酣之际,豪情顿生,于那太湖之上,望着浩浩湖水,拜了把子,项猛年长傅夕歌八岁,当尊为大哥,傅夕歌与这名将之后相结,自然欢喜得紧,于是二人携手畅游太湖,自是忘却了与众匪血战的不快,当然,经过那一仗,太湖上的匪徒也被杀得鸡飞狗跳,不见踪影了。
这日,二人喝酒小惬,便谈起了江湖之事,项猛道:“二弟,你说你那打狗棒乃丐帮之圣物,得此棒者得天下,可是依为兄看,此棒亦乃凡物,凭它而得天下,怕是有些牵强。”
傅夕歌小饮一口,坦然笑道:“得不得天下,与我无关,纵是朱元璋得了天下,万民却还是逃不过水深火热的日子,所以人如蝼蚁,能活一天,便是一天,何苦再兴刀兵,让天下涂炭?”
傅夕歌此言看破红尘,素有苍凉之态,让人闻之戚然。
项猛却是不以为然:“朱元璋是可以代替的,你这打狗棒可以打狗,当然亦可以亡明。”说此话间目光炯炯,像是眼中装满了千里江山,万民景仰一般。
傅夕歌举酒而笑,并未答言,他知项猛一家乃楚国重臣,秦灭楚时,项氏被诛屠殆尽,差点灭族,是以对秦王朝的痛恨,天高地厚,自然不言而喻,怕是做梦也要灭掉秦朝吧?
项猛见他不语,知自己失态了,忙换一个话题:“二弟,你那日出手救为兄之时,使出的是什么功法,竟然那般厉害,倾刻之间便能横扫全船,无敌之至?”
“回大哥,那叫降龙十八掌,乃一丐帮前辈传授给为弟的。”傅夕歌回道,项猛沉吟了一下,说:“又是丐帮?怎么棒也是丐帮,掌也是丐帮的?”
傅夕歌闻之,苦然一笑,心知项猛的一心在那打狗棒上,他便说:“大哥如果能去丐帮救出那位前辈,此棒便赠送于你。”其实他心有送棒之意,他心里明白辛天丙的武功高强,项猛去救他定是探囊取物般轻松,到时再以棒相赠,项猛也方便拿走。
项猛没料到傅夕歌会以棒相赠,当然大喜,当下就答应了傅夕歌之言,就算那丐帮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了,不日二人便在太湖相别,傅夕歌南下,项猛北上,到得洛阳丐帮,项猛装成了丐帮中人接近黑暗,并参加了他们暗害辛天丙的计划,得知辛天丙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内力全失,他明白,的确是进了龙潭虎穴,以此役来换那打狗棒,二弟傅夕歌不亏,自己当然也拿得心安。
说完这些,已是大半夜,项猛明显感到那辛天丙的身体愈来愈冰凉,他不由得停下步子,在荒郊外寻了一块石头给辛天丙坐下,向喘息微弱的辛天丙道:“前辈,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如何这么冰凉,难道是内力不继所致?”
那辛天丙喘息声愈来愈,苦笑而道:“项小友不知,老朽这是中了伤魂子之毒。”
“伤魂字?”项猛惊讶。
辛天丙苦笑道:“适才那些人向我们射出的暗器,便是那伤魂子了。”说着他摊开了手掌,星光之下,竟赫然躺着七八枚沾着血迹的铁黑色暗器,状若六角莲子,看起来既奇怪又触目惊心,项猛更是惊讶:“前辈,这么多暗器你是从何得来?”
“从我的身体里面抠出来的。”辛天丙的双目竟然闪烁着绿绿荧光,看起来甚是诡异。
项猛惊呼:“难道前辈刚才已身中暗器?”
辛天丙眼中的荧光愈来愈盛,原来他们逃跑之时,项猛虽然拉着他一路狂奔,但是他因身无内力,暗夜之下无法挡开那漫天飞射而来的伤魂子,故身中七八余枚。
项猛闻之,又羞又恨,捶胸自骂道:“项猛该死,项猛害前辈中了暗器,项猛不是人啊。”忙掏出随身金创药去给辛天丙上药,辛天丙却摇头推开,说:“没用的,孩子,中了伤魂子就等于判了死刑。”
“有这般厉害吗,前辈?”项猛已不知所措了。
辛天丙说:“没多少时间了,你记住老朽的一些话,将来你要带给傅小友的。”辛天丙看起来像要准备临终遗言,项猛心上有悲,正要说话,却被辛天丙用话打断了:“丐帮之中,如今四分五裂,人心不齐,老朽盼有朝一日傅小友能带回圣物,铲除丐帮毒瘤,自称为主,更名丐帮,从此发扬万世,不得以断。”
“前辈,丐帮要正名?”项猛为辛天丙的话感到不解,便凝眉问道。
辛天丙说:“丐帮本乃乞丐之家,更名丐帮,自是大势所趋,不足为奇。”
项猛听罢,也点了点头。
此时辛天丙又说:“丐帮的镇家武功乃龙掌和狗阵,今正之后,龙掌更为降龙十八掌,狗阵更名为打狗大阵,这一掌一阵需万代相传,以护丐帮,威摄天下。”
“降龙十八掌,打狗阵,好霸气的名字。”项猛听罢,不禁豪然而道,突然他说:“这阵与掌,现在在何人手中?”
“本来阵掌只有老朽一人全会,幸不久前传给了傅小友,这个世上,老朽死后,只有傅小友一个人会了,也只有他可以救丐帮。”辛天丙绿油油的眼光中,竟然充满了希望。
项猛也点头道:“是啊,丐帮圣物打狗棒都在他手中,他若不救,怕是再无二人可以救得丐帮了。”
“打狗棒!”辛天丙闻得项猛之言,竟然身体一震,如受雷击,双目中射出一股奇怪的光芒,飘荡在夜空之中,仿佛看到了天神或者救星在那空中向他招手,对着他微笑,浑身都兴奋和颤抖了起来,哪像一个将要垂死之人?
项猛惊讶不已,忙问:“前辈何故如此?那打狗棒,莫非乃重大物事?让前辈如此激动?”
辛天丙声音颤抖道:“小友不知,那打狗棒乃是关乎丐帮财宝重要之物。”
“啊,丐帮财宝?”项猛惊呼。
秋鸿道:“不错,当年方腊兵败之时,将一批富可敌国的财宝藏于光明顶,但世上却有两个光明顶,而方腊留下的取宝之物,却是一幅藏宝图和一条玉竹钥匙,藏宝图早年流落明教,致使明教灭亡,打狗棒却一直存于丐帮,除了丐帮历代帮主,没人知道此物竟是方腊财宝的钥匙。”
“此等机密,前辈为何要与我讲?”项猛更是惊诧,不禁惶恐起来,辛天丙说:“你既是傅夕歌小友的朋友,老朽也无任何顾及的,只盼傅小友早日执掌丐帮,寻到财宝,以报天下万民。”
项猛心中狂受冲击,简直让他应接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拜兄弟竟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侠,不禁叹道:“理当如此,天下需要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