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去之后,气温迅速降低,洛阳城西一座雅舍中,一位穿着单薄的年轻女子出得屋来给暖炕添柴,虽然已是春天,但北方的春寒依旧浓烈,人们不得不把暖炕烧热,才能熬过那寒冷的夜晚。
这女子叫做小桃红。
她是洛阳城中一家有名的青楼头牌,那个青楼名叫醉仙居,让醉仙居的头牌出来烧暖炕,看得出来,这个雇主是多么有头面的人物。
而这个人物正盘腿坐在炕头,手中端着一只小杯,杯中盛满桃花酒,在找女人之前,他喜欢小酌几杯,他不是别人,正是丐帮的掌金长老公子磐。
现在他心中想到一些不爽的事,便扯着喉咙向外面喊道:“小桃红,去了那么半天不回来,还想要你家大爷的赏钱吗?”
“大爷很有钱啊。”门开了,黑暗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公子长老那么有钱,怎忍心少你心爱姑娘的半分?”黑暗缓缓从身后拿出了小桃红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黑暗把那血淋淋的人头放在了公子盘的暖炕之上,笑吟吟的与他说:“公子长老,雅性不小啊,既是美人又是美酒,人间最令人滟羡的福都被你给享受了,谁还敢说你是一个乞丐长老?”
公子盘那张本已被酒沁红的脸,一下子变得乌泅泅的,好像瞬间被人在脸上泼了一桶墨,他颤声道:“黑暗长老,这女子无罪无过,你何故如此残忍,竟然下狠手杀了她?”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在那炕头血淋淋的人头之上,小桃红那娇媚的笑容还在脑海里萦绕,一转眼间便与他天人永隔。
黑暗的笑容却依旧云淡风轻:“她无罪?她吞了我们丐帮那么多真金白银,公子长老敢说她无罪?”
“黑暗长老这话真是可笑之至,小桃红乃是一介妓女,如何能侵吞丐帮的财产?你这理由说出来,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吧?”听了黑暗那杀人理由,公子盘真是好生愤怒,妓女与帮派根本就扯不上边,这家伙却非得把两者生拉硬拽扯到一起,明明是无中生有嘛,实在欺人太甚。
他正想动怒,黑暗的话又扬了起来:“她当然与帮派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跟你有关系,我的掌金长老。”
“你什么意思?”公子盘身体一震,想要弹身起来,扑向黑暗:“你老小子是不是成心与我过不去,竟要无端端拿一个青楼女子来与我说事?”
“黑暗不但能拿出一个,还能拿出二个,三个,或者是四个。”现在黑暗的脸开始皮笑肉不笑起来,那笑光在公子盘的脸上跳跃着,公子盘的心不禁咚咚跳着,因为一起共事多年,他最清楚,但凡黑暗的脸上发出这种笑容,这个心毒的人,必会做出残忍的事。
所以他咽了咽口水,吐了一口气,问道:“说实话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实话吧,你究竟花了多少钱,在她们几个身上?”黑暗似笑非笑,眉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光。
公子盘心中一颤,红脸道:“黑暗兄你胡扯什么,我公子盘只有小桃红一个女人,你却说有几个,这让我好生疑惑。”
“不要疑惑了,我的掌金长老。”黑暗森然一笑,把沾满着鲜血的手拿在公子盘的炕床上擦拭着,边擦边阴冷的对其笑着说:“洛阳最有名的青楼名叫醉仙居,醉仙居中有四大美人,人称桃红柳绿,花好月圆,对与不对?”
听黑暗一下子说出那么多姑娘的名字,公子盘心中一跳,不禁另眼看了一下黑暗。
但是他却不想露出一丝破绽,所以眉头一沉,黑脸道:“黑暗兄所说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所以黑暗兄的不知所云,更让兄弟我疑惑,黑暗兄,兄弟困了,你拿着这颗人头离开吧。”他满脸不悦,下了逐客令。
黑暗“哟喝”一声,晒笑道:“公子长老想要赶客了,别介嘛,黑暗不但带来了你的小桃红,还把你的小柳绿小花好小月圆一起带来了,公子长老难道不想见见她们?”
“柳绿,花好,月圆?”公子盘“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目光逼着黑暗,扯着脖子急问:“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黑暗笑眼融融,把飘散着血腥味的双手搭在了公子盘的肩膀上,却是心平气和的与他道:“公子兄不必惊慌,只要你好好配合,黑暗保证你那三个美人没有任何事情,但如果你不配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兄弟我就不好说了。”
“你要我怎么配合?”公子盘苦苦一笑,又重跌坐回了暖炕之上,此时的暖炕,却竟已暖得可以烫屁股,好一座雅舍,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公子盘的心里,竟生生牵挂着那三个美人的。
洛阳城第一青楼醉仙居有四大头牌,她们分别叫桃红,柳绿,花好,月圆;桃红的娇媚,柳绿的清丽,花好的善解人意和月圆的能歌善舞,组成了咸阳城烟花柳巷的绝美一景,多少达官贵人王孙公子流连忘返,醉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这醉倒的人群中,还有丐帮的掌金长老公子盘。
公子盘早年经商,半道混迹江湖,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在丐帮坐上了掌金长老一职,在外人看起来他这是一个很风光很有钱的职位,但是个中的苦,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丐帮之中不仅要受到各个长老的刻薄打压,在外还会被其他帮派的人所敲诈,自从上次帮主之位继承失败,而且还在万众瞩目之下丢了丐帮圣物定秦鼎,他在丐帮当中的声望便一落千丈,不仅长老们对其冷言冷语相向,就连普通帮众,也会对起抛以白眼,鄙视之至。
在帮中,他已寻求不到一丝存在感和快乐。
他只好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酒和女人身上,因为这两种东西不会嫌弃和排斥他,只要他有钱,她们就可以把他尊为帝王,正好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因为那些钱是别人替他挣回来的,他花着不会有心疼的感觉,用别人挣来的钱去寻找做王的感觉,何乐而不为呢?
傻瓜才不那样做。
所以当他反问黑暗要自己如何配合的时候,心里就已下了决心,如果对方问自己钱的问题,打死也不跟他配合,毕竟有了钱就有了一切,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
果不其然,黑暗说:“其实也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告诉我,丐帮的钱放在哪里?丐帮究竟有多少钱,就可以了。”
公子盘冷笑:“你是想越权?还是想打劫?”
“如果我告诉你,两者皆有呢?”黑暗笑得很玩味。
公子盘也笑了,在冷笑的基础上,在发出鄙视的颜色:“黑暗长老盯着丐帮的财产大权,想必也是很久了吧?”
“名义上是丐帮的钱,但其实上却全部进了你公子盘的腰包,你用兄弟们拿命挣来的钱吃喝嫖赌找女人,却还如此心安理得,实在让兄弟我佩服,佩服。”黑暗那话间飘散着阴森森的风,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那里面隐藏着杀气。
公子盘却不惧他,心想大家同是丐帮长老,难道你还敢把我吃了不成,于是眉毛一挑,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黑暗老兄说的这些我基本苟同,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公子盘是前帮主亲自委任的掌金长老,掌握全帮的所有财政大权,我知道你们很不服气,但再不服气那又能如何,你们敢去把老帮主的坟掘了,让一个死人改口罢了我吗?”他亦气势汹汹,不把黑暗放在眼中。
以至于黑暗听完对方的话,却然怒极而笑,咬牙切齿道:“你敢如此有恃无恐,但不知道你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我的底气便是,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丐帮富可敌国的财富藏在何处,而你们,别想动我一根汗毛,否则,我会把那些财富带进坟墓。”公子盘说得很得意,想是整个天下都被他掌控着的一般,他比帝王还要牛逼。
黑暗没说话,只是一直玩味的盯着得意忘形的公子盘大放狂语,而他只是冷声而笑,并无表达自己的观点。
直到那公子盘狂语放完,定了定神,****黑暗:“你为何不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黑暗清声问。
“你不是很想知道丐帮的财富在哪里吗?”公子盘说。
黑暗裂嘴笑了一下:“我当然很想知道,但你会说吗?”
公子盘突然之间愤怒了,他手指着黑暗咆哮起来:“你脑子进水了?明明知道我不会说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拿这么一个破人头来吓我,难道我公子盘是被你吓大的不成?”
“你不会说,我知道。”黑暗拍了拍手,向公子盘弹出了一丝香粉,公子盘急怒之间,却吸进了不少,他大惊。
黑暗嗖地扑了过去,一下封住了公子盘穴道,狞笑到:“不过事情全然没有绝对性的,这下子,我倒要看你说与不说。”
公子盘被点定在了炕上,眼睛溜溜转了一下,心中明白这黑暗要用极端阴险的办法逼迫他说出秘密来了,因为黑暗刚才点进他鼻孔里的那丝香粉,名叫“相见欢”。
何谓“相见欢”?
那是一种香粉,是秦时青楼女子们常用的香粉,这种香粉平时只是一般的香粉,虽然沁人心啤,但也不足为奇,可是,如果嗅到香粉之人饮下了桃花酒,不错,洛阳桃花酒,那平凡的香粉瞬间就会变成一种烈性的****,不管是香粉催动桃花酒而变成****的,还是桃花酒催动香粉而变成****的,反正它说明了一个事实,酒和香粉,都有可能变成****。
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喜欢喝桃花酒,多半是想要艳遇。
而今天的公子盘,却没有艳遇。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反正他的身体在慢慢燥热了起来,下面那个玩意儿,此时像滚烫的钢针,戳着他的裤裆,像要破裤冲出去一般。
更要命的是,黑暗竟然带进来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风户半开,纱衣轻掩,玲珑身段若隐若现,这是要让他饥渴而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