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歌手中棒风在草地上面划了一个大弧,把飞扑而来的二人真气荡飞开去,此时身后又有人杀到,傅夕歌一声清啸,欣长身子当空一转,右手木棒在青气挟裹间荡起一圈圆形气雾,喷面直扫身后之人,他右手拖着的棒尾已提了起来,哗啦啦把那棒子当成了一条长鞭,抽打着天空扑来的掌影身影,七八招“棒打癞犬”的招式发了出去。
这些招风瞬间挡着了太监们扑来的攻路,他们没见过这么使棍的,傅夕歌棒子当鞭子,却以九阴真经的内力催动丐帮的打狗棒法,虽然两方都以九阴真经的内力对战,但众太监围攻之下却讨不到傅夕歌一点便宜,傅夕歌却是愈打愈猛,飞棒如神龙利爪,翻云卷雾之间神威大现。
看得那远处的静雪热血沸腾,她忍不住发声指点道:“傅少侠,丐帮功夫偏向沉着稳重,使此招不宜浮躁,你且用那棒打狗头一式化解你左侧所围。”
果然,傅夕歌左侧有三道气掌已凛冽攻到,他心一沉暗呼好险,立时听那静雪而言右手抬空一环,棒尖挑飞而起,一记“拨狗朝天”之后,棒影赫赫当空,猿臂暴长,竟无视那空中气掌,青棒直取那分列于左边的三个太监,棒风直直而下,一招“棒打狗头”罩空拍向三人头顶百会穴。
三人同时惊呼,只见眼前棒影已击至,招势极快生平少见,吓得他们掌风忙收提掌迎头顶棒风挡去,饶是回手挡着也无法逃避被重创,只听几声喀嚓之响,竟有人惨叫起来,手臂定已中棒,那二人捂手拔身飞逃而开,剩下一人被打中肩头,闷哼一声目眦欲裂,按着肩膀呻吟不止。
“可恶女人,多嘴该死。”但听得一声尖细怪喝,当场的其余太监竟回手一挥,发出数道掌风,齐齐射向那倒在地上的静雪,这边傅夕歌与三人大战收身不及,飞雪的剑影牵着她奔走也没顾及地上的静雪,所以那静雪便暴露在众掌之下,只听得“蓬蓬蓬”几声闷响,静雪的身体颤动了几下,几道穿心透骨的掌风全全击中了她的胸口,立时胸前任脉几个大穴被生生打破,全身功力,如同漏气一般,一泻千里。
见此情景,欧阳妙弋狂剑长收,一声绝呼:“师伯。”飞奔了过去。
但见那躺在地上的静雪,脸孔一片惨白,瞬间便没了血色,双唇张了张,却无力说出一个字来,剑扔于地,妙弋登时大哭,扑下去,抱着地上血泥中的静雪,肝肠寸断。
傅夕歌悲愤交结,如同受伤的狼,扬天发出一声悲嚎,手中大棒青光大作,就似那飞龙乍现狂气喷撒,他探空而去,在静雪渐渐变淡的目光中,使出那一招绝杀,腾凌于天地之间:“天下无狗。”
傅夕歌长呼着,数万条棒影如同横空飞龙,随着傅夕歌流水心诀真气的无匹催动,右手棒子似已不是木棒了,而是一条瞬间可以变身千万丈的魔杖,棒风猎猎,大地震动,青气森森,长空无色,雪白身影横扫而来,那地面上奔逃的鬼魅,亦无法逃脱他那撼天神威,隐隐能看见他双目血云一般绯红,如同那饮血而生的恶魔。
天地间瞬时炸响了起来。
无边的棒影,竟比那“万器追命”的威力还大得多。
众太监在那照顶而落的棒影之下,显然已吓得不轻,因有人受了伤,无法催动九星联珠阵来抗敌,而此时,其余之功法,在那棒影之下,已无力一搏。
傅夕歌将天地间所有杀气都聚于一棒,嗜血疯狂,无所不克,威猛无俦,无坚不催,犹如妖魔,无孔不入,在那围防的攻圈之内,竟似滴水不漏,饶你再好的道行,却也逃身不得。
端时,只听得几声惨烈的绝叫响起,傅夕歌长影而落棒风陡收,而那众位太监已然七窍流血呆立当场,显是头顶已深受重击,却未回过神来。
“去死吧。”傅夕歌目喷怒火,凌棒旋空一转,大棒掀起一个青气大圈,真气大荡,四扫而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棒法?”众太监心中这般想着。
一道强大的劲力已当胸撞上,那七八余人如同被射出的箭头,生生被傅夕歌扫出的棒风击飞了出去,怪叫声中,四散跌下了万佛绝崖。
傅夕歌震飞众太监后,收身行到妙弋与静雪身边,看着地上一脸惨白的静雪,忙关切的问:“前辈,你还好么?”
静雪摇了摇头,吃力地道:“怕是逃不过此劫了。”
傅夕歌与妙弋心中一颤,对视了一眼,眉眼中全是雾气浮起。
傅夕歌安慰到:“前辈别灰心,我和妙弋会尽力治好你的。”
“没用的,老身明白自己的伤有多重,现在经脉尽断,饶是神医在,想必也回天无术。”静雪平静的说。
身边的妙弋却已哭成了泪人。
傅夕歌也眼眶湿润:“对不起,前辈,晚辈来迟了。”
“你没来迟,你来得刚刚好。”静雪微笑着,像是没事般,她对妙弋说:“孩子,别哭了,扶师伯起来吧。”
“师伯,好的。”妙弋擦了擦泪,把静雪吃力地扶着欲站身起来,因她二人都受了伤,所以一个简单站起来来的动作都非常吃力,傅夕歌伸手过去欲帮忙,却被静雪伸手拦住了,傅夕歌正惊时,岂料静雪一把推开欧阳妙弋,在他身前跪了下来,所有人为之一震,傅夕歌更是失声叫到:“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要折杀晚辈吗?”
“傅少侠,你救了峨眉派,理当受此一拜。”静雪望着傅夕歌的脸,沉沉的说,此时寺里那十几个小峨眉弟子也出来了,见掌门跪拜傅夕歌,她们也跟着跪下下去,而欧阳妙弋却不知道扶谁,没办法自己也跟着她们跪在了傅夕歌的面前。
傅夕歌见峨眉派人全朝自己下跪,不敢多想也扑通跪倒,惶恐道:“适才出手那是人之本能,如果众位要这般为难在下,那在下只好长跪不起了。”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全部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没有了言语。
过了半晌,静雪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大家都起来吧,不要为难傅少侠了,妙弋扶我进寺,峨眉派将举行传位大典。”
她做话让众人惊诧不已,峨眉派为何也要举行传位典礼?莫不是静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要将掌门之位传于她人?但通看这一干年轻弟子,又有谁能胜任掌门之位的?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无人敢问,只是全全起身,扶起虚弱不已的静雪往寺内走去,忽然走得两步,静雪停下步子,对妙弋厉声道:“欧阳妙弋,你的剑呢?”
妙弋表情一窒,手中空空无已。
傅夕歌低头,脚边那柄松纹长剑正静静躺在草丛里面,显是刚才妙弋因为慌乱,竟忘记拾起了它,傅夕歌弯腰,正要去捡,只听得那边传来静雪严厉呵斥声:“峨眉派弟子,佩剑便是责任,何况松纹剑是峨眉派的魂魄,你如何能放弃它?”
欧阳妙弋听罢,心中大愧,扑通一声跪到在地,向静雪:“师伯,妙弋错了,求师伯惩罚。”
“有些错,若犯一次便毁一生,万望你今后切记,无论什么决定,一切要以峨眉派大义为重。”静雪字字如雷贯耳,妙弋诚惶诚恐,指天发誓道:“从今天起,我欧阳妙弋一切决定行事都以峨眉派大义为重,若做出悖逆峨眉派之事,定自刎谢罪。”她一字一顿,竟无半句虚假浮夸之态,弯腰捡起那柄松纹宝剑,紧紧握在了手中。
傅夕歌的心,却不知如何沉了下去,他突然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眼前的欧阳妙弋,自己似乎抓不住了,虽然沐寒烟告诉他了真相,他才赶回来救了峨眉派,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以为的可以携手心爱女子远走天涯的奢望,现在也许只会是一个奢望了。
“傅少侠,你如果不介意,来见证一下本派传位典礼如何?”孤寺里,静雪的声音打断了傅夕歌的思绪,傅夕歌只得应承:“那晚辈就叨扰了。”他提步,亦跟着走进寺去。
孤寺之中烛光通明,在那黄衣塑像前面,静雪正身端坐,犹如一尊佛像,一时间竟是那么庄严肃穆,没有刚才那么虚弱了,她的手中端端捧着一只玉盘,盘里放着一枚玉扳指,还有两张书帛,她身旁众弟子负手而立站成两列,面上的表情都十分专注,欧阳妙弋站于静雪左首,手中松纹剑光淡淡背于身后,竟如一条潜龙。
“欧阳妙弋”。静雪清声道。
站在那里的妙弋身体一震,忙回道:“弟子在。”
“你在前面跪下吧。”静雪目光灼灼,而妙弋却是面色愕然,她或许猜到静雪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但是心中,却是千万般为难的。
自打傅夕歌横空出现那一秒,她的一颗芳心早已热了起来,若不是紧张的大战,此刻她定已投入心爱人的怀抱,但是为什么,师伯偏偏叫了她?师伯难道不知道我对傻小子的情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