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长老依次坐下,想必也是为了议早上之事而来。
黑暗开门见山发话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无疑乃敝门的奇耻大辱。”他说着,一双冷目射向公子盤道:“公子大侠,那夺棒小贼当时离你那么近,你为何却放他逃脱了?”
公子盤老脸涨得通红,他想不到黑暗会这么当面发难,一时间语塞回答不出来,幸好身边那长须长老替他解围:“不是公子帮主要放他走,实在是那小贼手中拿着圣物,饶是你黑暗长老在,你定也拿他奈何不得。”“如何奈何不得,你不会出手夺下他手中圣物吗?”黑暗却步步紧逼。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见,如果不是那峨眉派弟子搅局,我定出手抓他了。”那老者还狡辩。
“噢,对了,说起那峨眉派弟子我想起来了,听说黑暗长老与那峨眉派弟子的师父未央素有渊源,据说她是你义妹,圣物流失之过,你也逃不了责任。”公子盤抓住了黑暗软肋,开始反击。
“你听谁说的?我与她有兄妹关系?”黑暗冷声回脸问。
公子盤不惧怕他,抬头直视:“当然是掌刑长老的爱徒,西门浩然。”
旁边的长须老者也附和:“西门浩然此刻就在门外,掌刑长老是否要叫他过来对质?”
“不用叫进来了,我自己去问。”黑暗脸上浮起一缕杀气,拂身便向外行去,他的弟子之一的西门浩然果然站在门外,好似早就等在那儿一般,此子低着头不敢看他,低声叫了声“师父”,黑暗应了一声,微笑着朝他走过去,手扬了起来,像是要去抚摸他的脸:“别怕,告诉为师,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师父,没有人指使徒儿。”那西门浩然摇着头。
黑暗笑得更浓了:“那么说,你是自愿的咯?”西门浩然看见了他笑意中的杀心。
议事厅内众长老面面相觑之时,忽然听得外面一声惨叫,紧接着响起喀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西门浩然已七窍流血滚倒在地,脑瓜砰裂倒地死去,他死在自己师父的一掌之下,黑暗面不改色,拍着手回到大厅,坐了回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一直说假话的人。没事了,大家继续议事吧。”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鸭雀无声,只有黑暗的话在那滔滔不绝,其他人心里想的,可能就是芷蒿为人之狠辣吧,自己徒弟都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
议事很快结束了,结果很简单,公子盤因为丢失了圣物,被剥夺了帮主之位,新帮主的人选由打狗棒产生,无论是谁,只要寻找到打狗棒并交回丐帮,丐帮便奉他为帮主,而从今天开始,丐帮一起大小事务由掌刑长老打理,直到新帮主产生那天。
其他人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或许有异议的人碍于黑暗的威势也不敢明说吧,丐帮的寻鼎令很快就传递了下去,散步在江湖各地,一时间,武林中掀起了一波波寻棒热潮,为了夺那丐帮帮主大位,天下各路英雄都在追查那无名少年的下落,就算他如石沉大海,也乐此不疲。
峨眉派的未央和她一众徒弟在客栈等到深夜也不见黑暗到来,大家都熄了灯上床睡了,独剩未央和她的大徒弟秋音在那院子中的小亭子里面等着,客栈老板刚刚离去,他是来催二位睡觉的,见客栈老板离开后,秋音对她师父说:“师父,想必黑暗大侠有事耽搁了,你看天色夜色如此深了,咱们还是先回去息着吧。”
“为师睡不着啊,你妙弋师妹现在还没任何消息,为师心里替她担心。”未央望着夜色怅然道。
秋音困意来袭,不由间打了个呵欠,她带着困声说:“师父切莫担心,小师妹吉人自有天相,看那少年也不是什么坏人,想必也不会为难她的。”
未央叹了一口气:“好吧,今天也累了,你先回去息着,明日一早你带几个师妹先去找妙弋,为师再回丐帮一趟,务必要把此事查清楚。”
“那弟子先回去睡了,师父你也早点休息,秋深夜凉,不要冻坏了身子。”秋音早想回去睡了。
未央说:“你先睡吧,为师还想再坐坐。”
秋音想了想也没强求,回身朝师父鞠躬了一下,便往厢房走去,她款款走上二楼,转了一个弯,便也行到自己那间屋子,她推门而入,眼前站着三个黑衣蒙面之人,下得她一声大叫,对方亮出手中利刃,一刀抹向她的咽喉。
秋音的叫声惊动了亭中的未央,她起身找剑剑却没在身边,不及多想忙拔步奔向徒弟房间,但见秋音已从那二楼奔逃出来,双手捂住脖子,一脚踏空,整个人从楼梯滚了下来,未央大骇忙上前扶起她,只见秋音已被人用刀割断颈部动脉,鲜血像泉水般望外喷射,双目惊恐至极,已说不出话来。
“未央女侠,这么晚还不睡吗?”二楼走廊上,已多了七八个蒙面之人,未央抬目环顾,怒问:“尔等何人,为何伤我徒弟?”
“女侠,我们也只是奉命前来取你性命,其他的恕难奉告。”其中一个蒙面人道。
“你们使此偷袭手段,还算君子吗?”未央咬牙切齿。
“可笑,一群叫化子,要做什么君子?”那人回讥于她。
未央心中暗想那人自称叫化子,莫非他们是丐帮中人,而且是自己义兄的弟子,故这般叫自己,但既然是芷蒿的弟子,他们怎么又可能加害自己?一时也想不通,便想抓一个来问问再说。
她立时点穴止住了秋音的血脉,把她放在地上,真气一提,拔身飞向楼上,右掌凌空化爪,直抓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面巾,那蒙面人见她扑向自己,一声清吼手中弯刀削空亮出,砍向未央的手掌,未央却不退让,徒手直直抓了过去,待蒙面人刀光落尽手已经抓到了他胸口,鹞子翻身般凌空一旋,未央已翻过那人头顶,回手以爪变刀,卡擦一声切断了那人颈骨。
那个人闷哼着一头栽下了楼梯,旁边的人像是被吓到了,忙急步后退,未央落地手指那后退众人,喝问:“老实交代,是谁派你们来的,而等分明是丐帮中人,何故要加害我们。”
“我师父黑暗……”那人一话说出半句,另外半句卡在喉咙,因为有人从那身后一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那人缓缓倒下,一个手提着滴血弯刀的蒙面人从身后缓缓抬起头来,与未央对视,他说:“听说未央女侠身受重伤,这些不孝之徒还要围攻你,老朽出手废了他。”说着一刀挑开那倒下的人的面巾,那不是别人,竟是洪涛,未央看罢一惊,正要说话,那人当地扔了手中弯刀,抱拳道:“在下不才,愿以本门泼风手领教师太高招,还望女侠成全。”
“泼风手?丐帮长老以上弟子才能练就,看来你必是丐帮中人,而且地位不低。”未央脸色变了变。
那人哈哈长笑起来,未央听这声音较为耳熟,那人缓缓把自己的面巾摘了下来,未央惊然,身体一震,怒到:“冷修平!”
“是的,正是在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丐帮大会上主持大典的长须老者。
未央愤怒的问:“恶魔派与你素无怨仇,丐帮何故要多生事端,早上怀疑我徒儿,现在伤我弟子,你们此举,岂非欺人太甚?”
“女侠息怒,冷修平只为奉命行事,敝帮掌刑长老要见师太你的人头,修平也是无法。”冷修平伪善的笑着。
未央心底一痛,像要裂开,她摇头说:“你胡说,我义兄怎么会叫你来对付我?”
“如果不是他的意思,那他弟子洪涛怎么会把你们引进这个埋伏圈呢?”冷修平反问,未央一时哑着了,双眼迷茫,不知该如何作答。
冷修平长身一立,右手抬空变爪,已然使出墨家风手,爪如飞天龙爪,随风齐齐击向未央。
未央见对手有备而来,自己却有伤在身,故无心恋战,脚步向后一拉,使出飞雪掌法中的“玉女抽身”,身如鬼魅,转身避过了那对方的爪势,脚步再移,几步之下,已然拉开半丈来远。冷修平一攻未得手,心有不甘,左右双手回风一扣,扑身再前,一时间爪影凌空,杀意更浓,数十道爪影逼到未央面前,未央已被逼到墙脚,再无退路,面对漫天杀气,她大怒更增。
厉喝一声右掌抽出,扬天变成爪影,一记“龙女戏珠”倏然击出,那利爪贴身而去直扣对方肩头穴道,高手之间的近身搏斗讲究快准狠,冷修平开始就把招式打乱,他泼风爪只适合远攻,近身搏斗峨嵋拳法更胜一筹,只见未央右掌已把对手右臂扭住,立时要将之折断,忽听那楼上传来自己徒弟们的呼叫声:“师傅,救命啊。”
未央抬头看见众弟子被那些黑衣人押在身前,手中利刃已经扣在她们白嫩的脖子上面,未央一时大骇攻势减弱。
冷修平见她分了心,立马调整战术,冷笑一声左爪变成锯钩,偷击那未央的带伤之手,钩爪已然勾到对方刚愈合的骨伤,一招击中那连心利疼立刻袭来,未央一声惨吟,攻势立时减半,步子漂移险些跌倒;那冷修平抽回右手,爪风拉回,左手已然应合,双手环抱半圆之态,竟注十成功力同时发力,左右双手应那未央前胸后背同时击下,未央眼见不妙,但抽身脱逃已来不及,只得闭目待死。
忽听天空一声清啸,一个高大身影随着一道寒光划空而来,那寒光带着削空之利,已然劈向此处的冷修平,冷修平生生将那掌风接住,身体随风陡然一矮,蹿逃而走,但听铮的一声,寒光已然劈到刚才冷修平所站之处,顿时地板被劈开一条大沟,尘土飞溅。
寒光之尾,竟是雪色宝刀,刀身纹奇亮,寒光煌煌,耀眼不已。
持刀者是一长髯慈眉的汉子,身材高大,一身黄衣尤为醒目。
其余控制住峨眉派弟子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手中利刃一紧,便向怀中那些女子抹去,眼看一瞬间峨眉弟子将血溅当场芳魂殆去,忽见那汉子一声怒喝,长刀环空一削,一道金色光波顿时铺开,刀风所及之处,那一众黑衣人喉口立时划出一道血痕,封喉毙命亡魂当场。
躲在角落里的冷修平见横空蹿出这么一个杀神,恨不能寻个地洞钻进去逃命,只见他悄悄凝聚真气,暗然使出丐帮的梯云纵,身子凌空一腾落到屋顶之上,趁着黑夜提起轻功,在那千万间瓦屋之顶拔步逃命。
大汉一招毙数命后见带头人逃了,气愤之至,他也拔空一腾身轻如燕,飞上屋顶,借着月晖,提刀飞追而去。
刚才这生死一历,已吓得未央等人魂飞魄散,还好没人在战斗中损失,未央赶紧召集众人检查伤势,忽然院门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红衣少女走了进来,身后牵着一匹白马,众人细看,那竟是欧阳妙弋的爱马: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