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剑势未收,剑招之间更是大开大阖,已然一股搏命之势,漫天剑影聚作一道杀招,金光大作风雷震震,那青龙剑法中最狠杀招“青蛇化龙”已然祭出,剑风如同四条霹雳长蛇,蛇尾腾风飞挪,灵活自如,缠杀绞斗,争如飞龙入空,翻云覆雨杀威浩瀚,对方竟吃不住他的伤痕巨威,纷纷回撤,而那放出去的武器竟击向自己,众人惊声大叫,忙拔身而落退避开去,唯有阵中一人不退反进,只见他徒手扣进那空中杀阵,趁虚袭击张无忌空门。
那“青蛇化龙”绝招虽然可以把对手的武器打掉而回击过去,但对徒掌之人却无威胁,那徒掌之人正是锦衣卫的蒋獻,他一招大擒拿手“瞻前顾后”无声发出,双掌变为拳刀同时发力,击打到了张无忌的前胸后背的伤口之上,张无忌顿时胸口一阵闷响,全身经脉已然被震裂,他顿觉心口一甜,眼前一黑,“哇”地射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如天空中的陨石,急急坠下地面。
一时间金光狂收,剑气化为漫天寒风,那张无忌已七窍喷血,往雪地而落,而偷袭得手之人顿时大喜,拳风未收,更是双拳当空扑杀而下,想以万雷贯顶之势把张无忌一击致命,忽然见张无忌落下之处突有人影一闪,一道雪光已削空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拔身腾起,怒啸着凌刀劈来,那黑暗在空中急急收势,不敢与那刀风相抗,忙拔身回逃。
而随后跟到的归影却抱抱接住了那落下的张无忌,看见他伤势如此之重,顿时吓得亡魂毕冒,眼泪都快出来了,忙扶起他道:“三弟,哥哥们来晚了。”
张无忌强忍着剧疼,勉强笑着,他偏头看了看远处躺着的赵敏,竟视死如归地说:“二哥切勿伤心,我断是死了,也无怨无悔,可随我敏儿去了,只是这伤痕剑,将来想必会成为武林祸根,望兄能将之藏好,如果无法藏好,便毁了它吧。”张无忌无限珍惜的盯着手中的长剑,像是在与老友诀别。
归影摇头哭出声来:“三弟,你这傻瓜,这一生就毁在女人身上了,你这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我无悔。”张无忌含泪笑了,他盯着那赵敏,说:“人生人死,由天注定,我今生爱过,便也无怨无恨了,只是可惜这罕世宝剑了,小弟不想让它跟我尘归尘土归土。”说着,清泪顺腮滑落而下。
张玉见张无忌受如此重伤,心中顿时生起涛涛怒火,手中曙光忽忽生风,追那蒋獻斩去,蒋獻真是一个无赖,刚才追杀张无忌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而此刻逃命却如丧家之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蒋獻把张玉引到三人的杀阵前,自己却抽身躲避开去:“这家伙刀法快得厉害,大家先顶他一阵,我换上拳套就来。”
他旁边的未央手中灵蛇剑划空削出,挡住了张玉攻路:“壮士,峨眉派未央接你两招如何?”
张玉冷笑:“来受死吧,一个也不放过。”
“壮士好大的口气。”语声落,灵蛇已随风而划,几朵剑花飘洒而来,一招“分花掠影”,剑光洒落,直取张玉面门。
张玉魁梧身体回空一拉,长刀夺面环至,刀风如风卷残云划空而落,使出了看家刀法,一招“魂飞魄荡”飘洒而去,未央一声低喝,步子旋空浮动,看见那其他二人已出手相助,长鞭钢刀在空中削然而上,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烈喝,合力围那张玉击杀过去。张玉手里的曙光已砍出了二十余刀,刀法匹利无比,再加上此刀削铁如泥,三人围攻亦不落下风,刀风翻动之间已把那“决狱断刑,摄威擅势,天地诛戮”三招使了七八余遍,把那周围之人生生逼开十几步远。
地面的归影已把张无忌和赵敏藏好,他向天空吼道:“大哥,撤了。”
张玉逼退众人,亦无心恋战,刀风抽回,落到雪地上面。
四人扑空追下,却不见了几人身影,原来他们已陡身一缩,遁入了荒原雪地之中。
那场雪夜大战后,张玉和归影救走了张无忌。
张无忌因为受伤太重,而且心丧若死,再无重组飞花坞的心思,故留下了伤痕神剑,抱着心爱女子的尸体,飘然而去,再也没有出现在张玉和归影的世界,而张玉与归影则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来地。
至于那伤痕神剑则被他们封存,在这个世间留下了一个谜团。
时至今日,当年傲行世间的飞花坞三雄,仅留他张玉一个人在世上,所有过往此时念想起来,不由得多般感叹,若非世事无常,又怎么会得这般痛苦,若非江湖间的纷争杀伐,又怎么会命断天涯,生死永隔?
张玉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左手手指,缓缓抚过那雪亮的金黄刀刃,闪闪的刀光在这雪色的反射之下,竟是那么地刺目耀眼,对面的蒋獻,倒映在那清亮的刀光之中,竟显得矮小了三分,蒋獻已立直了身子,他把那铁黑色的恶鲨拳套举于面前,恶鲨张嘴,血腥之气顿时扑面喷出。
张玉的刀发出铮铮的钢鸣之声,迎着那黑铁拳套,似要脱手而去,傲然笑道:“蒋獻贼子,今日遇到我,你报应到了。”
“壮士,大话休言过早,归影潜心修炼多年,还不是被我一掌拍死,在下就不信你会比他高明多少。”蒋獻冷静而回。
张玉听他提起归影,脸上的肌肉不禁抖动了起来,目中射出了极怒寒光,手中长刀划个大弧,指向蒋獻当胸,怒声说:“好个直娘贼,今日必再不放你刀下逃生,你便引颈受戮吧,新仇旧恨,今日一起算。”
“来吧,蠢驴。”蒋獻长啸一声,恶鲨当空,丐帮小擒拿手记上心头。
只看张玉却笑道:“那便让你尝尝我自创的十三式雪影刀法,哈哈。”朗笑声后,刀风徐徐荡起,环了一个小弧,缓缓迎对手当头劈下,蒋獻见长空来招平平,倒也不放在心上,自顾投身向前,欲使出自己的出名功夫,去夺下长空手中长刀。
张玉见蒋獻欺身前来,立刻发出一声暴喝,长刀抖风拉回,竟是雪影刀法中的一招“峰回路转”,刀风横空荡于天极,躲过了蒋獻当空而来的爪势,飘向蒋獻头顶削去,蒋獻双爪一前一后,取长空拿刀的手腕扣来,使的一招“倒抓犁耙”,欲以倒扣方式,控住对方拿刀的手。
张玉的峰回路转含有三式,一式凌空横劈,刀劲当顶,刷刷不可匹敌;第二式则是环颈倒扣,欲以此式将对手的脑袋割取下来,甚是毒辣;第三式竟是当顶刺下,这一招欲有长刀之锋利,刺穿对手之身体,让其再无反抗之力。
蒋獻已探到张玉刀风之路子,一时不敢硬抗,忙生生把推出的双手拖了回来,再次使用那趴地打滚的逃命招来避其锋芒,怎料张玉早会晓其意,刀招瞬变,将那第三之式提前使来,刀锋迅疾追地刺到,蒋獻纵是倒地也难逃此招,立时惊慌,只得一声怪叫,双手暴出,迎那贴身而至的刀风,硬硬抓去。
却听“当”地一声利响,蒋獻已双手抓住了张玉的刀锋,那一对恶鲨拳套生生抵住了这精钢打铸的宝刀,二人一上一下,竟使出生平内力,在那发功相抗,此时端是谁也马虎不得,稍一松懈便是灭顶之灾,故二人虽是凝目怒视对方,相距之近,却也动弹不得一丝,尤见二人是如何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那边朱棣的出现使得段子羽分了心,傅夕歌见其多了一个空子,手中怪铁飞击而至,使用打狗棒法中的“拨狗朝天”,大棒挑向段子羽下巴,欲将其挑飞开去,段子羽一声怒啸,左爪当空暴挺,爪影三晃,立时刷出数道,纷纷夺那傅夕歌的棒尖扣去,势必要以此招扣住他的棒影,只见那左手怪爪刚到,右手已突然击出,也是迎傅夕歌棒影扣去,只是此爪比刚才更快,只见他这边出爪那边已到,右爪爪影穿过左爪便落,齐齐抓住傅夕歌的棒尖。
他使出的这是欲盖弥彰之计,以那左爪迷惑傅夕歌,自己好使出右手抓住傅夕歌铁棒。
傅夕歌见铁棒被抓心却不急,立刻使出破解之法,但见他握棒的手腕一紧,全身内力注于手上,棒子凌空倒扣飞空一甩,欲要狂挣回来,此招名“獒口夺杖”,乃是为化解自己武器被困之一招,若是一般对手,端是压不住傅夕歌铁棒的,但是傅夕歌现在的对手却很不一般。
他是段子羽,是令天下武林人士闻风丧胆之人。
傅夕歌与他比起来,当然是小巫见大巫,数招之间,便见分晓。
只见段子羽一声狂笑,扣住傅夕歌的棒子弹空一扭,任那傅夕歌再如何抓扣,却已无济于事,棒子竟然不听傅夕歌使唤,被段子羽扭得飞空抡转起来,傅夕歌大惊失色。
他忙发力再次尝试抓向怪铁,可为时已晚,只见蒋段子羽的左爪当空一收变为一掌,竟狠狠朝那飞旋的棒尾一拍,只闻轰的一声震响,棒子倒飞而回撞上了傅夕歌的胸口,傅夕歌顿感胸口一阵轰天巨震,“天突,璇玑,华盖”三穴道立刻被一股大力所阻,浑身真气顿时淤塞于此,上下再无通道,而胸口肋骨不知已断了几根,只觉得胸腹之中翻江倒海,一阵剧痛压顶而来,浑身真气一时全部大泄,喉口一甜,几口黑血狂射而出,“噗噗噗”,再也止不住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