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獻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谁是我的女儿?”
静雪惨然一笑:“那两个女孩之中,总有一个是你的女儿,你如果要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便去做吧,老天会看着你的。”说罢哈哈朗笑,横剑于颈,剑锋一拉,一股热血从喉咙处飙射了出来。
蒋獻失声叫道:“潇雪。”
扑过去时,那静雪已怒目圆睁,竟已断气。
又过了好几个时辰。
蒋獻负手,静立在床边,等待着两个女孩的醒来,他要确认,谁是他的女儿,确认完毕后,不是他女儿的另外一人,将成为他练功的药渣,现在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情:父女相认和练成神功。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人生就是完美了。
在神功炼成的同时,还得到一个宝贝女儿,岂不很幸福?
但是她们迟迟未醒。
直到深夜。
蒋獻出去了,没人知道他去干嘛,就像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一样。
暗夜中,两双星光一样的眸子在转动着,那两个女孩,醒了。
她们没有起床,只是平躺着,在夜色下,下面是她们的对话:
“师妹,我们死了吗?这里是九幽地府吗?为什么如此安静,安静得这么的让人难安?”
“或许是吧,没有牛头马面,没有奈何桥,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师妹。”
“嗯?”
“你不是去寻找傅公子么?你找到他了么,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是那么傻?”
“他是傻,而且还有一点疯,他愈来愈坏了。”
“嘻嘻,那个傻小子,就是那样的,师妹可别跟他见气。”
“唉,我何时跟他见气过啊?虽然在丐帮刺了他一剑,但我也用我的一切,来偿还他了。”
“什么?你还刺过他一剑!”
“师姐没听说过吗?”
“没有,他从来没与我们说过其他的事情,特别是你们之间。”
“呵呵,这很正常,因为他的心里没有我,不说我,当然再正常不过了。”
“傻师妹,他那么爱你,却怎么说心里没有你呢,在师姐面前却还说谎话么?”
“师姐,我真没说谎话,他的心里,真的没有我。”
“你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别骗师姐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是真心实意,为何我把自己都给了他,他却要那样对我?”
“啊?”
有一个声音惊叫起来,那是霜儿的声音。
她说:“你把自己给了他,难道你们已经结为夫妻了吗?”
“嗯。”妙弋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道:“他因为练了九阳神功,在瀑布之中走火入魔,我得一前辈指点,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泻去欲火,助他炼成了神功。”
“那是好事啊。”霜儿的话酸酸的,心中有着一股深深的失落之感,她含泪道:“你和他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既然已结为夫妻,还练成了绝世神功,又有什么遗憾而言呢?”
“但是,他不爱我,生有何趣?”
“傻妹妹,他既然要了你做他的女人,为什么会不爱你呢,别瞎想了,他的心里,你的地位一定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瞎想,那是事实。”
“怎么个事实法?”
“当我委身于他后,他却像忘了我一般再也记不起我,好像我整个人在他的生命中生生抽离了一般,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孩。”
“啊?另外一个女孩?”
“是的。”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竟能这么厉害,抢走我师妹江湖第一大美人欧阳妙弋的心上人?”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霜儿惊慌失措了起来,她虽然猜到自己的师妹将要说什么,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傅夕歌的人便是自己。
所以她忙说:“师妹,你知道吗,师姐我已是有夫家的人了。”
“师姐,你开什么玩笑,你认识的那些人,谁配得上师姐你?”
“嗯,他配得上,他是很早很早之前就遇到师姐了的,他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他还是一个才子。”
“姐姐,你是在做梦吗?还是想说谎话骗妹妹?你涉入江湖的时间如此之短,你如何能遇到什么才子?”
妙弋极端不相信霜儿的话,她脑海里一直想着傅夕歌,无论如何,她也要把傅夕歌和霜儿撮合成一对,他不爱我我不恨,只要他和他心爱的人儿在一起,过上他想要的幸福生活,我便无什么遗憾了。
她这样傻傻的想着,所以她说:“师姐,这天下最好的才子,除了傅夕歌,还会有谁呢?”
“不,除了傅夕歌,还有方孝孺,方孝孺,他才是才子。”
“方孝孺,是什么人物呢?”
“傻妹妹,他是当今的九驸马啊,连公主那金枝玉叶都看得上眼的人,不是才子是什么?”
“可是他是驸马,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彼此相爱,怎能说没有关系呢?”
“啊,你与驸马相爱?”
“是的,昨天晚上,我已把自己给了他。”霜儿装作很幸福的说到,其实她的心中,已痛如刀割,谁不想自己心爱的人只爱自己一个?谁不想自己心爱的人永远只忠诚于自己不会有欺骗?
可是霜儿,她是悲伤的。
但是她也要装作很幸福,她不想抢师妹的幸福,就是这样,人生有很多的时候,也需要善意的欺骗。
灯亮了。
床上站着一个浑身****的人,那个人当然是蒋獻,他望着两个女孩,发疯般的咆哮起来:“你们这两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那两个畜生,啊,我要让你们死。”虽然两个女孩之中有一个会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是这一刻,他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因为刚才他偷听之时,听到了两个女孩都不是处子之身的原委。
他失望了。
这意味着他在这两个女孩身上再也得不到好处,练不了他的绝世神功了,所以他站在女孩中间咆哮着:“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我要把你们都毁灭。”
咆哮着扑了下来。
妙弋从腰间拔出了青月匕首,那是静雪留给她的,短短的匕首,在夜色中发出清亮的寒光。
蒋獻没发现。
他的****,被妙弋一匕刺到,一阵催肝裂胆的惨痛传遍了他的全身。
妙弋这是不要命的奋手一刺。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所以一匕刺去之时,蒋獻的命根子就像被阉割的太监一般,齐根被妙弋的青月匕首划落了下来。
蒋獻右手捂住了胯间,惨叫着蹦起数丈余高,左手却一把,把妙弋那张脸皮撕撤了下来,一时间疼得妙弋接气不迭,晕死了过去。
那蒋獻疼得眼冒金星,一时间竟分不清动西南北了,他捂住那流血不停的胯间,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各个房间里跌来撞去,搜寻那两个毁了他命根子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心急容易出错,无论他如何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那两个女孩所在的房间,这让他崩溃,让他发疯了。
他怒吼着,指挥着手下的人,向那座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京城第一大青楼咆哮道:“烧,烧,把她们给我烧成灰烬。”
他的一句话,一座青楼在火光中化为乌有,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个蒋獻大人,也痛苦了三天三夜,命根子被一匕斩落,就说明他再也练不成绝世神功了,那万女消魂阵,在最终,只化为了一个传说,在他霸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处女之后,第一万个处女,却是一步之遥般的,再也不出现了。
难道他这一生就如此归于平静?难道他心中的王图霸业,只会成为一个奢望?难道他始终无法跨过去,那一个天高地险般的坎?
“不,我绝不会就此归于平静的,绝不。”毒血钢牙紧咬,暗暗发誓,在醉仙居大火熄灭的三天后,蒋獻压着被剥了皮的蓝玉,走进了宫中。
朱元璋还沉浸在丧女之痛的悲伤中,蒋獻在他面前跪下,道:“陛下,臣有一计,可以把所有刺客诱进宫中,全歼。”
“何计?”朱元璋抬眼问。
“此计较危险,却不知陛下敢用以否?”蒋獻阴笑着,他是在用激将法。
朱元璋如何不知?
但是此刻他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说:“只要能够为我的阳儿报仇,朕就算提剑亲自与刺客拼命都不惧,何惧什么危险?”
“那如果奴要陛下撤去宫中的所有护卫,放任那些刺客杀进来,陛下敢吗?”蒋獻说。
朱元璋沉吟了。
他细看着蒋獻的脸,半晌道:“你想要朕诱敌深入,再围而歼之?”
“陛下果然英明盖世。”蒋獻忙抱拳恭维道。
朱元璋却说:“但不知爱卿的这块诱饵够不够大,哪些鱼儿能上钩否?”
蒋獻手一挥,七八个侍卫把血淋淋的蓝玉推了上来,朱元璋视之,倒抽了一口凉气,蒋獻说:“蓝玉这块大饵,应该很合他们的胃口吧。”
朱元璋看着那蓝玉被剥下了整张皮却还不断气,怒目圆睁盯着他,内脏竟透明得看得见,那颗心还扑通扑通直跳,不禁失声道:“果是好汉子,可惜你落在朕手中,受此折磨,委屈你了。”
“朱重八,你也不会得好死的。”蓝玉像豹子般嚎叫道。
藏在朝堂后面的张宇初与段子羽,不禁也暗暗心惊,相互对视,莫敢言语,时隔十五年,朱元璋再一次请他们出马,这次出马是对付锦衣卫指挥使蒋獻的,因为蓝玉倒,蒋獻必死,这便是帝王惯使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