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的!”城郊某处地铁线,陆玄机和魏真强轻率部众乘上列车,为最后一刻的总进攻做着准备,穿着欧阳玉爵战衣、仍戴着笑脸面具的宁靖和臧天劲躲在附近,臧天劲想强拼,却被宁靖阻挠。
“那该怎么办?”臧天劲正焦虑不堪,宁靖笑着当他的面摘下了面具……
臧天劲不禁惊叫:“欧阳玉爵——”此时此刻居然是欧阳玉爵的脸在微笑。
“嘘!我不是欧阳玉爵,我的脸烧毁了,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前一阵子托一家专业的整形医院,整成了欧阳玉爵的脸,今天刚刚拆线,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以正常人的姿态帮助欧阳玉爵,今天一战,非我出面不可了。听着,你去照顾欧阳玉爵,并告诉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不要靠近列车。”
宁靖的笑脸从臧天劲身旁消失,臧天劲看着列车随即启动、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惆怅起来……
“我刚收到了千户站任务完成的报告,只需数分钟,列车就可以冲入千户站地下炸毁基地,但列车头炸弹尚未配置完,我们边行驶边做准备,要尽快弄好在附近站点降速下车!”头一节车厢内,陆玄机和下属们一同在炸弹堆里忙碌着,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炸弹快配置齐全,车速还未完全降下,魏真强就急不可耐地打破车门,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刚要跳出车外,却像撞了墙一般,弹倒在地。
“怎么回事?”忙碌中的陆玄机掉头走来问道,看着被破坏的车门居然没透进一丝风,摸了摸才惊觉:“不好,是幻象,有敌人!”这时,部众全都莫名倒下,宁靖显现出来,陆玄机目瞪口呆,“欧阳玉爵——”
“林灵,收手吧,不要再使生灵涂炭了。”宁靖学着欧阳雨爵的声音呼唤着,敞开双手走近拥抱愣住的她。
“拙劣的技能,以为我会认不出你是冒牌货?”陆玄机蔑笑着,把双爪刺进了宁靖的腹部,却惊讶他不仅没有流一滴血,反而四散成玻璃碎片。
“碎镜——”宁靖一声怒吼,所有的玻璃碎渣,全都飞进陆玄机的眼中!
“呀啊——”陆玄机凄厉地惨叫,眼睛无伤,却有着强烈的剧痛,捂着双眼倒在地上翻滚。
宁靖现出真身,正准备解决她,却被魏真强从后面偷袭:“音障击——”一只膨胀巨大的拳头飞快袭来,宁靖未躲避及时,重伤口吐鲜血,血液撒到陆玄机的皮肤上,竟然开始冒出青烟地腐蚀,更令她痛苦不堪,“呃啊——啊——”
魏真强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道:“鸩鸣夜……”陆玄机再也受不了,拔下自己长长的手指爪,顿时鲜血淋漓,朝宁靖抛射过去,却被他躲过,这带血的指爪生生刺进了魏真强的皮肉中,“啊——”
魏真强感到自己的体内开始像被烈火灼烧,疼得发狂地向四处撞击,弄得车厢内的炸药凌乱不堪,车速完全降下,缓慢行驶到离千户站约一公里外的夕休站内,宁靖忙跳出车外,却被魏真强抓个满怀,翻滚在候车大厅中。还驻留在车上的陆玄机,懊恼地发现炸弹的引爆器因为刚才的混乱已经启动了爆炸倒计时,她跳出车子,想要惩戒宁靖,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溶化!
“你这个混账,去死吧!”魏真强拔出指爪疯狂地撕扯宁靖的皮肉,用自己的血液浇灌他,让他也体会滔天的剧痛,刹那间,刚刚又钻入隧道的列车炸得四分五裂,火光带着黑云一起,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
“啊——”宁靖的惨叫在爆炸声里显得太过安静,三个人在一片狼藉的死灰之中痛苦死去,不同血型的混有鸩鸣夜的血液,融化在一起互相抵触、沸腾、腐蚀,他们的身体呈不同程度的溶解,宁靖则最为严重,下半身全部都融化成了一摊脓水……
“别拦着我!我要去看宁靖!”稍后的夕休站外,欧阳玉爵执意赶来救援,为臧天劲的阻挠气道。
“你不能去,爆炸惊动了附近所有人,你不能被引起怀疑……”狄弋驰和百里一莹也阻道。
这时,四人正僵在焦味弥漫的站口,却看到三个陌生人从站里冲出来口中念道:“快回去报告掌门,欧阳雨爵已经战死……”那些陌生人一发现面前的欧阳玉爵,大惊失色:“欧阳玉爵……你没死?”
众人二话不说,立即擒拿那三人,争斗过程中,一只击缶用的铜制礼器从其中一人身上掉落……
海边沙滩,七月十一,夜。
“听说了吗?昨天早上,沈琳达苏醒了,但是因为看见装扮成你模样惨死的宁靖又昏死过去……”百里一莹对着篝火边沉思的欧阳玉爵说着,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便递给他一封信,“玉爵,这是在宁靖房间里发现的留给你的信条。”
欧阳玉爵这才打起精神,拿起信仔细地看着。
亲爱的挚友欧阳玉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
我很高兴,在我活着的时候认识了你,你善良、勤劳、诚恳,对周围的人总有着无微不至的关心,会为弱势群体的痛苦而忧虑,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他们,并毫不姑息、视为己任地用行动抵抗一切罪恶,又总是那样积极上进、潇洒时尚,让我看到了人性竟能绽放出如此完善而美丽的光辉,体味到还埋藏在这世间的真情和希望,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白白来世间走一遭。
可是我总在欺骗你,骗你我的去处,要么瞒着你、不和你打招呼,刚住进你家时,没有多的房间,骗你我有传染病,而不和你睡在一起,甚至不和你靠近,你却不嫌弃我,默默地照顾起我的起居。我的良心过意不去,是时候该同等地对待你,至少要向你坦诚说话:其实,我并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是武清风派来监视你的卧底,我们的真实身份是多年前被无名剿杀的北派幸存者,我们为了寻找机会复仇,大多数人都偷到无名的禁药鸩鸣夜增强自己的功力,希望能有朝一日推翻无名的集权统治。武清风看中了你的实力,想要拉拢你加入我们,又看到无名非常厚待你,怕你成为他的人,于是他策划了很多计划,派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精英,送给你双剑和秘籍,让你知道那些秘密而转混蛋度,又代替你在地上世界兴风作浪,最终把你推到了幕前,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看你有何作为,显然,武清风失策了,你的纯朴超越了他的想象。
你是个不适合战斗的人,你的慈悲心肠不希望任何人受伤,我们北派中的人,也只有我这个做卧底的才会明白,你的宽宏大度其实比他们那些只会耍阴谋诡计算计别人的人要强上千倍万倍!当我看到无面教的人戏谑你和沈琳达时,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偷偷把自己整容成你的模样,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我体内的鸩鸣夜之血报复他们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彻底毁灭他们的野心。
我知道我会成功的,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和你做清清白白的朋友。
别了,欧阳玉爵。
宁靖。
“宁靖……你知道吗?我早就知道了伪装我的人中有你,早在那个雨夜里……我清楚你是个善良的人,伪装成我有你自己的苦衷,每一次盗走珍宝,都细心照料它们,不想让我背黑锅……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站在什么立场,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欧阳玉爵折起信条,抹了抹不自觉间已溢满面颊的泪水,与臧天劲、狄弋驰和百里一莹一道握手祷告,“你牺牲了自己,保卫了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和平,完成了我们完成不了的任务,你的壮举将永留我们的心田,激励我们更加坚强地活下去,你的精神,我们会继续发扬下去。安息吧,我的朋友!愿你在天国一切安好,永远幸福!”
欧阳玉爵转过身,漫步进夜里映出海水色的沙子上,想着皈饮居在这次事件前后突然搬迁消失的神秘,又想起了昨日凌晨抓到的那三个人,从身上带的礼器判断是无名老人的高级侍从,狄弋驰在经过了一天的催眠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无名穿越金门,一人分身统治玄机门和无面教两派的秘密,进一步证实了剑中幻影的真实性,但依然无从得知七星城的位置,为避后患,终于痛下了杀手,决定从此以后做真正的隐士,真正的大隐于朝:“无名掌门告诉我,要真真正正、万无一失地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必须要有清净幽远的心境,可是短短的一个多星期里,两个人因我而死,一个人因我而重伤,我根本无法清静自己的内心,满腹都是悲哀愤怒!更证明了自己的幼稚、迟钝、无能,当我知道在无名掌门的统治之下,好人和坏人一锅端,光明和黑暗仅仅一墙之隔时,我终于明白从前我所秉承信奉的全是错的……”
“那我们以后怎样打算?”三人追过来问道。
“从此以后,我看清了,玄机门的光明里潜藏着无数的黑暗,而我们,将会是潜藏在黑暗里的光明!从此以后,欧阳玉爵和侠盗将不复存在,我们将成为刺客,在黑暗之中消灭黑暗,直到找到玄机门和无面教所在的地方,了结这一切!”欧阳玉爵看着海天一线、深邃的远方,脸上是无比坚定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