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大家一阵惊奇,四处探望:“这是怎么回事,栗莎人呢?”
“我还在这儿呢,只不过隐身了!”栗莎的声音在原处又响起,薛风仔细盯着那里,好像还是能看到一点栗莎的轮廓,但也是神奇的透明状,她继续说道,“我带回来的是‘光学隐身罩’,腰带中央的镜像模拟系统可以围绕人周身制造一个虚拟光罩,并在外部反映附近环境,使内部的人不受光线照射,从而达到隐身的效果,我很不明白,这种东西国家严令禁止批量生产,为什么刚才推车里的数量简直可以用数不清来形容?而且上面标签的许可证书编码我也没见过……”她百思不得其解,“还好我们得到了这个东西,先用上再说吧。”欧阳玉爵很欣慰,有了这东西,就等于有了5个百里一莹一起出动,必定事半功倍……位于中央大区附近西南侧的W3区,哨所内驻扎的装甲运输部队,正在准备反恐演练。
“现在当兵够不够操?人活着就是要啄!活一天啄一天!活到老啄到老!你不服啊……”车间里两个军人靠在两边,各自埋头组装自己的枪聊着,其中一个向对方扔了一块弹夹,“接着!”弹夹却掉到了地上,他骂道,“你干什么吃的?弹夹也接不住了!”
对方幽怨地回道:“我接了吗?”
“怎么回事?”两个人看着弹夹,突然觉得奇怪,它怎么会掉在彼此的中央呢?凑近一看,发现刚洗过车的湿漉地面上,除了有他们军靴的鞋印,还有一连串小巧的脚印,“……有人——”他们登时吓得把枪上膛四处瞄准。
隐身的众人看不见彼此,在栗莎的指导下,走向与推车相反方向的路,依照走道顶部的通风道和线路板的轨迹,放慢步伐聚拢在一起行进:“这一带,想必不会有人,我们摸索着看能不能寻去实验场或生产线,判断出整个地下的大致结构,进而了解断天涯和反应堆所在的位置。这里的监视设备虽然不多,但并非安检不严,而是把货品的安全放到第一位,深知假如有人行窃至此必然会用到隐身罩,刚才穆晴天问到的墙角的那些东西,便是检测仪,如果有人使用隐身罩经过检测仪,它感应到就会自动报警。不过我知道,如果在它附近使用旋钮降低模拟频率再放慢步伐,它的感应速度就会降低许多,甚至无法感应,这样我们全程便可畅通无阻。”
按照栗莎说的,一段路程之后,众人安全经过每一处检测设备,也来到了一处开朗的大型实验场地,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整个实验场就像未来世界的展览馆,形态各异的金属猛兽和机车,伏在一切自动化的机床上,纵贯无数列不绝于眼,虽然不动,却尤为壮阔、栩栩生威。五个人观看着,走到前方的长廊通道,光色突然变得妖艳,通道两侧整齐划一地排放着青绿的玻璃罐子,连着一大堆黑压压的疏导线散落在道路上,仔细一看,不禁令人作呕,玻璃罐里满是浓稠的液体,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泡着残缺不全的人类,许多组织都大肆暴露着蛛网般丝丝连连的筋肉,也有健全的,却是畸形怪状……栗莎拿起手机对着这些邪恶怪异的阡陌录像,欧阳玉爵这种住惯了世外桃源、宠辱不惊的人见了它们也要连连称奇。
出了通道,又是一处广阔的大厅,中有许多被连串钢锁拴住的钢铁箱子,仅能透过细碎的查探窗看到里面有空洞的眼睛、空洞的嘴,栗莎看了不禁嚷出声:“这不是赛博人吗……我妈曾经告诉过我,赛博人的科研技术是屈指可数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已经生产完备、投入实验中了?而且光一个赛博人的研发过程里,就应该有多位科学家日以继夜全程监督,这里不能没有一位科学家,也不应该像这样全都被锁着!”
没有人回答栗莎,大家都只是继续沉浸在这个“展览”里走着,被它的千奇百怪所迷糊不已,就在他们走后,其中几个铁箱里空洞的双眼就突然发出金黄的光……
更重要的是,这数字庞大的军工产量当中,没有一处彰显到国家的权威标志,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笼罩着五个人,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一直以来小瞧了断天涯的能力,这些来历不明的产品,很可能是他盗窃了国家的科研技术,私自研发生产的;也一直以来低估了整个邪教组织的实力和野心,他们可以想象得到,那些祸害人间的邪教徒就是一直在用隐身罩,所以总也不会被警方逮捕地逍遥法外;假如邪教投放隐形核武的计划失败,或者今后受到镇压的时刻,他们一定会丧心病狂地动用这些可怕的生物兵器,不择手段地让生灵涂炭!更让他们胆寒的是,能够让这些东西安然存在不被国家知道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已经不在军工厂的管辖范围里了,断天涯多半在这地下扩充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必须小心为妙。
正在几个人思索之时,大厅一侧的墙壁忽地开出数道大闸门,闯入一批工作制服的调度员、科学家和持枪的彪形大汉,模样凶悍地四处检查,几个人来不及讨论,心里就已经很清楚,那种游击在工厂警卫和断天涯爪牙之间让他们火并的策略,目前已经行不通,要紧的还是珍惜自己逃之不易的性命,撤离后再做打算。
栗莎虽然看不见薛风,但能从几个人站队的顺序大概摸到他的位置,她此时很想牵着他的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毕竟不好意思伸出手,对方又不是小孩子。在栗莎想着这个的时候,她感到自己所站立的地板突然间升离地面,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大块地板竟被隐藏的升降机迅速斜向抬高,同时大厅的一块内顶,也跟着以相同的方式带着几个调度员降下,与升上来的地板刚好拼接成一块用来移送乘员,她望着移送到身边的几个调度员,才明白走了那么久没有看见楼梯或者电梯的缘故,必然是有像这样的隐藏设施,她心里也突然升起一丝懊悔,若是刚才天真地跑去牵住薛风的手,就不会被迫和他分别,但愿聪明的他能够单独带领大家安全离开。她避开调度员,与他们置换方位,在天花板带着她重新收回楼上时,她望向地面上的一团空气,知道薛风他们就在那附近,想象着薛风的脸,此刻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在看着她呢?
避开守卫,按照调度员的工作路线行走许久,栗莎看到了被阳光浸透的窗户,窗外是片广阔的空地,恍悟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地上、中央大区的办公楼里。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在这里有可能会碰到断天涯和他的人,于是决定在撤离之前,再寻找一些方便携带的物证,最好能从储运科办公室找到一些调度计划书,交给上级部门判断其中断天涯盗窃国家权利的猫腻,此处监控依然严密,即便她是隐形的,也不能轻易打开各个办公室的门,好在这里有很多供应地下用的通风道,由于一体化,也同时连接进办公室供应地上的暖气。她找机会用激光匕首割开通风道的铁皮钻了进去,在滚烫的热风里难受地匍匐了一段距离后,偶然透过风口看见下面一间办公室窗边,有一个黑长发斜刘海的女人在躺椅上午休,她忽然记起来,这个女人不就是那时在风房外跟在断天涯身边的人吗?她立即割开通风道窜进办公室,又用胶带把切口填回去,尽量不引起注意,同时继续录像。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虽然因为拉下了帘子稍显暗沉,但桌上放着的一款皮包很显眼,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栗莎走近去打开它,动作谨小慎微,可期间那女人在躺椅上好不安分,时常翻转身体,栗莎不时还要紧张地去关注她,连拔枪的准备都有了:“十六夜……烈火……储运科副科长……”栗莎默念着搜出的一些表格上的签名,各不相同但笔迹却是一样,签得更多的是“十六夜烈火”,而工作证上用的又是另一个名字,她猜测多半是用的是假名,还有一些计划书里的中文像是习惯性地添上了日文片假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写错了涂改的痕迹,认为这里面大有文章,也不禁诧愕像十六夜烈火这样的败类,究竟是怎么当上副科长的?栗莎收好物证准备从窗户撤走,这必须要经过旁边躺椅上的十六夜烈火,为此栗莎持枪盯着她慢慢绕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栗莎望着她那桀骜不驯的神情,总觉得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这次不是非法进入这里,早就动手抓她了,她背朝窗户,栗莎就迅速绕到她脑后,确定没事便贴在墙根准备掀开窗帘。
当栗莎的视线转向窗户的那一刻,她的余光看见椅背前面伸来了一把消音的半自动小型冲锋枪,她警觉地趴到地上回退至办公桌脚,便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她附近已经满是弹坑的疮痍,她迅速伏在另一个方向朝躺椅连射,十六夜烈火敏捷地从椅子上跳起,连续后空翻躲进储物柜边的茶几,顺便取下了上面放置的一把太刀,双方接着在温柔的声响中交火至空弹。
虽然很惊讶栗莎逃了出来,但十六夜烈火仍旧对她嗤之以鼻:“哼,不要以为隐身了就可以瞒得过我,我对光线和温度的变化可是很敏感的!”栗莎正紧急地换弹夹,十六夜烈火便迅速起身从口中吐出大片硫磺,再拔出火红滚烫的刀刃划过硫磺向前斩击,空气里便迅速弥散出火焰向办公桌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