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莎惊讶地感觉得到身边的温度瞬间上升了几百度,办公桌竟在顷刻间烧灼起来,在她从火场里飞速翻滚出来、触发了室内的检测仪、隐形失效现了身时,狡诈的十六夜烈火余留的一发子弹就打向了她!
她的运气仍旧不错,子弹只从她肩膀穿过,只有几微秒的误差她就会被爆头,她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肩膀,看着十六夜烈火向她露出微微的敬仰:“你能从风房逃出来,又到达这里简直就是神迹,其他人也逃出来了吗?”
燃烧的桌子迅速散出浓烟,虽然有屋顶喷水降温系统在运转,但气味依然呛人,十六夜烈火竟然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栗莎忍着咳嗽,冷冷地回敬一个不屑:“是的。你们毁灭人性的邪恶计划,就要终结了。”
“那至少你办不到了,到了我这里可没那么好运——”十六夜烈火说罢,满面的狰狞,左手握住鞘口,拇指轻推刀把,便俯身迎面向栗莎冲去,紧接着如疾风闪光般掠过栗莎的身体,在她后方立定着弓步收刀归鞘的姿势,一旁的墙壁上刹那闪现出焦黑的切线,“烈风居合斩……”以为栗莎已成刀下鬼,回望过去却意外地看着她凭借一只腕上的手镯,扩散出的电磁能量遮罩幸免,“你还留了一手……”因为得以遮罩的保护,栗莎静静目睹了十六夜烈火使用这居合道拔刀术的全过程,刀出鞘的速度起初稳静而缓慢,至中段时突然变快,等到刀尖快脱离鞘口时,后面的动作就几乎看不清了,连归鞘的动作也是,人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收刀动作,那样只会伤到自己,并且她觉得十六夜烈火那把刀的刀身很奇特,就像浇灌在炼铁炉里未成形一样映耀着火红,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热源,拉开距离慢慢对峙片刻,栗莎看清了她刀鞘的结构,原来那鞘口很大,一直扩展到一侧的整面,每次出回鞘之间刀刃都更加通红,看来那把鞘便是热源。不能破栗莎的防,使十六夜烈火非常不满,以突刺袭来,死命扎在栗莎的遮罩上,“喝呀——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近距离的对垒间,栗莎绕过遮罩扔来一枚瞬息寒冰手雷,十六夜烈火警惕地用刀鞘回挡,却不料手雷已粘在刀鞘上不能甩开,霎时她就感触到刀鞘温度的变化赶忙扔掉,掉在地上的刀鞘和附近地面立即变成了一片冰霜,她恼羞不已,“可恶……”
厮打之中,轰鸣的警笛声突然剧烈地响彻整个工厂,鲜红的警报灯闪烁着映在十六夜烈火和栗莎茫然的脸上,栗莎不由得担忧起来,难道是薛风他们触发的吗?那他们是否还安全?
“警告——警告——有不明非法入侵者闯进工厂,现已突入西侧外围逃窜,请保卫部门抓紧出动治安——”指挥令不断大声在广播里重复着,各个区块的人都狂奔地忙碌着,整个工厂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从会议室里紧急撤出来的断天涯,与众人在领导专属通道跟着警卫处长的带领,赶往避难所,不断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警卫处长喘息着回答道:“有不明人物闯入工厂,先从W3区的军演现场现出踪迹,然后连续穿越过众多区域寻衅滋事,几乎每一次都避开了警卫的眼睛只留下一点遗痕。”
断天涯突然想到自己的私藏仓库与风房很近,欧阳玉爵那伙人会不会逃了出来用到隐身罩捣乱:“那赶快打开内部警戒线的各个关隘,让军代部全体出动解决!”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问题是所有的关隘供电设备都被那个神秘闯入者破坏了,无法运转呐!”
“唉——”断天涯正慨叹着,身边的人都突然间倒地,处长诧异地朝空气开了几枪也重重倒下,面对异象之后的孤独,他毫不畏惧地伫立观察,突然对着身边的空气以手肘压制、出掌横劈,“不用藏了!”薛风和臧天劲立即踉跄地现身出来。
看着偷袭不成,欧阳玉爵和穆晴天也现身,将断天涯前后包围住。
“果然是你们……”断天涯望着他们深感疑惑,“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这混乱的场面也是你们干的吗?”
薛风说道:“不是,但我想你的邪念就快要到头了。”
“哼,狡辩,我看你们是没有尝到真正的恐怖,不知道我们伊甸的强大!”断天涯说着,毛孔里散发出黑压压的气雾,全身迅速被笼罩在一团黑暗而迷离的颜色中。
不一会儿众人皆惊诧,那些气雾渐渐凝聚包裹在断天涯身上,显现出那威风凛凛的炭黑软铠布甲戎装:“你是黑武士——”
“不错,我就是新一代‘龙蛇’称谓的阿修罗道伊甸黑武士!”空灵的声调响起,黑雾的效果让断天涯有如真的变装抑或脱胎换骨,但穆晴天、薛风和臧天劲并不生畏,先发制人向他围攻。
在众人逼近的那一刹,断天涯双手平展,手掌周围立即扩散出大团雾气,又聚集成一把状如黑铁打造的长柄斧钺握在双手间,大力横扫斜切,斧头如龙般狂啸,斧身如蛇般飞舞:“龙蛇双杀!”三人避之不及,皆被劈砍得溅血退仰。
“不要轻易出击,那些都是幻觉……”欧阳玉爵大喊着提醒,就算如此,就算用栗莎的电磁手雷补救,大家还是被打得狼狈不堪,被凌虐得毫无近身还手之力。
断天涯看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人击溃得伤痕累累支撑在血泊里,很满意自己的功到垂成:“哈哈哈哈……看看你们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痛苦,如果乖乖放弃你们的渴望,乖乖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又何苦如此?”这时穆晴天奋力从断天涯身后偷袭,他消散斧钺,近乎平移地瞬身闪避,移到穆晴天的身后从腰际的血罐里沾染绿血反制,“碧血飞身功——”一只手再幻化出黑色而巨大的毛绒利爪包裹住穆晴天,却看到他的伤口不仅没有起腐蚀的反应,反而流出正常的血液:“红色血液……早怀疑你是冒牌货。”断天涯扔开穆晴天,直逼欧阳玉爵,在敏捷的利爪疯狂追击下,欧阳玉爵即便身法再高也招架不住,不多时,全身已是衣衫凌乱、抓伤众多,渗入的少许绿血也开始在他绿色的血肉里滚烫地烧灼起来,令他痛不欲生,神魂不定。
“欧阳玉爵你……”才发现欧阳玉爵的血是绿色的其他人尤为惊讶。
“这只算是对你的一点小小教训!曾经在门派中人人敬仰的‘圣侠’,在我的黑血雾面前也不过尔尔……”断天涯兴奋地欣赏着欧阳玉珏的无能为力,“所以你也应该明白,玄机门说到底,也不过是在为新世界做嫁衣。”
“尽管我曾经犯过不少的错误有愧于门派,就算门派的普渡众生只不过被黑暗利用操控着,我也还是会永远守候在它身边,为它的光明一面至死不渝。”欧阳玉爵忍着剧痛回收战姿,闭目放松地平静下来,细细回想蓝伽在幻影中的提示,运转体内经脉,口中念道,“致虚至极,守静入笃。万物并作,我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我若恒心,天下无尊……”
断天涯不禁嘲讽道:“你居然还有脸念玄机门的基本运气口诀,而就算念这口诀,又于事何补——残雪断!”看到欧阳玉爵慢慢抬起剑身似是要发起新的攻击,他狂傲地用利爪将它抓住表明自己显赫的实力。
然而在那一时间,断天涯惊异地看到卡在手中的剑却飘忽不定,跟着就从他手里溜出来,同时滞留下剑身的幻影,又随着欧阳玉珏的手轻松摆动,在他们之间闪现出无数把剑,陡然之中断天涯身上已中数剑,黑血喷涌横飞,他伸出利爪去抓眼前的欧阳玉爵,碰到的却只是虚无。
“千绝剑花舞二式斑斓剑——”欧阳玉爵闪现到断天涯身后,又接着伤他几回。
这令断天涯的高傲一瞬间崩溃了:“这不可能!怎么会有比黑血雾更高明的幻术?这到底是什么招式——”
“这不是幻术,这就是你小视的武盗双侠协力共创的剑法,是同时运用剑招与身法的人剑合一的招式,你太迟钝了,所以只能看到一些视觉暂留现象。这世间一切原本都是空虚而宁静的,万物也因而能够在其中生长,因此万物都有其本质,都有最原始的虚静状态,你是玄机门弟子出身,却摈弃了这最基本的口诀和处世的道理,可悲啊!崇尚那些华而不实的邪门歪道,终究只是虚妄与溃败。现在,就由我和我的爹娘一同来收拾你这汲取人们权利成就却用来毁灭自然规律的孽畜——”欧阳玉爵再三刺了断天涯几剑,他却只有挨打的份,欧阳玉爵想他既是黑武士,那必然知道玄机门所在的位置,势必要捉拿他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