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琳达还是不为所动,老徐冲到穆晴天身后,用鸡毛掸子勒住他的脖子:“不亲是吧?不亲我勒死他!”
沈琳达只好出面阻止:“好,别这样,我亲。”凑近穆晴天黑黑的脸,闭上眼亲去。
老徐在一旁为胜利阴笑:“嘿嘿,要亲久一点哦……”
金金赶忙抖动腰部拍照,连续抖动导致轮椅剧烈摇晃,冷不丁身子后仰,摔了个人仰车翻,沈琳达忙去牵挽架扶。
穆晴天看到一个为爱执着的女人,居然被自己为了生计耍得团团转,将来可能还会被世人的舆论诋毁打压,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发自内心地抱歉道:“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
进入房间假装锻炼的老徐看到窗外小区自建的溜冰场很热闹,又想出了个歪点子,便疯傻地再次拿起鸡毛掸子威胁:“锻炼不好玩!我要玩溜冰!玩溜冰——”
众人只好被推着去溜冰场,来到鱼龙混杂的场外,穆晴天再三叮嘱老徐照看好轮椅上的金金看着他和沈琳达玩就好,老徐又趁机穿好溜冰鞋拄着拐棍进场,像打曲棍球似的驰骋在人来人往之中,穆晴天不会溜冰,沈琳达怕他摔着,跟上去扶着他一起溜,就像传说中的比翼鸟,彼此连理着身子翱翔过往。
老徐偷偷冲进场一番搅和,弄得场内颠三倒四、排山倒海,穆晴天即使看得见,也真躲避不及摔了一跤,沈琳达溜过去拉起穆晴天,可是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反拉下去,扑倒在他天身上,脸蛋也刚好在他的嘴上。
老徐和金金肆无忌惮地拿出相机飞快连拍,穆晴天很不好意思地抱着沈琳达起来,一种温热在刚才那亲密接触的一瞬间燃起,他觉得自己承载的不仅是沈琳达的重量,更是她爱心的重量,他觉得自己好像承载得来,他不希望沈琳达一直这么孤单下去,甚至希望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
时间飞逝,一下就玩到了藏青色的帷幕降下,沈琳达跟着保镖们准备上车回家,临别时塞了很多钱物给兄妹三人,才想起那个问题:“先生,您还没告诉我,我的将来会怎样?”
穆晴天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唯有深深祝福:“摸骨只能摸出你的过去,你的将来要靠自己创造。我相信,只要你执着地走下去,总会见到你期盼的那个人……”
三个人回到杂志社加紧做后期工作,封面很快有了初步的模样,老徐正琢磨封面的排版问题,没料到穆晴天趁卸妆时擅自把照片删除了,做出来的封面样板也被他抢了去,令老徐大为不解:“你干什么?你疯了——”
穆晴天始终觉得自己不能够对不起沈琳达:“我可以被你炒鱿鱼,可以赔钱,但是不我忍心让沈琳达这么富有同情心、讲义气的好女人被冠上恶名,被淹没在世俗的喧嚣声里无力反驳,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带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夜里……
“今夜的派对是苏先生创立出版集团四十周年纪念暨总裁换届选举盛典,同时我们也隆重地欢迎一个新人,将会成为我们集团的常驻荣誉作家——沈琳达小姐!请大家热烈鼓掌!”雍容华贵的宴席、万千星点的光芒以及各界名流的眼中,穿着白色蓬裙、宛如白天鹅一般的沈琳达,随着主持人的呼唤出现在讲台上,一时间引得众人惊呼这迷人的风情。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苏先生创办的出版集团周年庆,也许他自己的丧事可以随黄土低调,但他的事业仍在蒸蒸日上,属下们为了纪念他,邀请各界人士和名作家引经据典书写他的传记,受他关照过的沈琳达也免不了要出面贺词、提笔风雅:“各位先生女士、业界的同胞们,大家好!我是沈琳达。在这里,我想我是各位的晚辈,也是因为运气而‘插班的学生’,无论我是否有资格在这里讲话,无论我是谁,我想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会知道要感恩:感谢苏先生提供的舞台,让很多人分享了我的真实经历,了解到了蒙面大盗欧阳玉爵内心善良的本质;感谢这个强大的集团一直以来给予我的厚实资助,让我可以去帮助许多贫困的人,让不同的人之间都拥有相同的快乐,我相信这不仅是我乐于做的,也是我们出版集团一直秉承的信念,所以我们的事业才能一直飞黄腾达!”这言辞的美丽,丝毫不亚于她光彩的外在,使所有人不尽表露出尊敬、披靡全场的热烈掌声……
途径一家豪华酒店,尽管街灯闪耀、橱窗灿烂,在穆晴天的心里,只有沈琳达才是最明亮的景色。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萌生了一两年前那种小混混放浪不羁的心理,那种拥有爱可以不顾一切的鲁莽,不禁觉得自己很愚蠢,愚蠢到自己曾经把坏人当成爱过的紫洁,因而糊里糊涂地害死朋友,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去爱呢?况且人家沈琳达是名作家,更是他比之不及的爱心天使,总有一天沈琳达会找一个富豪成家,这才叫有所归宿吧。而他,只能继续在漫漫长夜里,化身在黑暗之中消灭黑暗……他路过这附近多次,今日一见突然觉得这酒店好像有点异于平常的地方:酒店的专属停车场镶嵌在楼层内部的地下负一层,由一处斜向通道连接一层大门作为出入口,此处的大门不同于供人出入的酒店大门,它的位置处非常偏僻的附近小巷里,来宾如果想在这停车,也全权由服务员代驾,因此,停车场内外应该有很多服务人员进出或待命才对,习惯走小道的穆晴天发现今天不管是巷子还是停车场门口,都没有发现任何服务员。
他好奇地走近停车场大门,发现门口的路障一直是打开状态,旁边的门卫亭里也没有任何人,再向通道内部尽头光亮的停车大厅眺望,发现一辆面包车刚刚驶入看不见的深处,后备箱不慎跌落一件服务员的工作制服,更引起他的关注,越过路障向下探去。
“你扒这么多件衣服干什么?”穿着服务员制服的郑霹雳、鸡哥和手下们,清一色站在广阔的地下停车大厅里准备开始行动。
“怕……怕兄弟们不够穿的。”一个手下为他刚刚的举动解释道。
“你会数数不?多让他们脱一件,就要多浪费5秒钟的时间……”周遭停泊的许多汽车这时不断从内部发出震动声,郑霹雳看着它们笑了笑,那是他今晚的开场杰作,一开始载满他弟兄的面包车顺利开入停车场,便出来围攻清剿场内外的所有服务员,然后砸开许多车门,换上他们的衣服,把他们绑在车内,再差人支走酒店门口的停车主管,代替他告诉来宾停车场已满,这样一来,郑霹雳一行就可以安心与世隔绝地抢劫酒店了,那些车子的震动声,便是那些在车里不安分的服务员呀,“差点忘了把停车场内的铁门关上,你过去关上……我们今天只能从这里撤走,所以刚才浪费了不少准备道路的时间,现在开始行动——”
穆晴天一直蹲靠在一辆大车的侧面偷听,等待郑霹雳他们远去,稍后车内被捆绑在座椅上的服务员,趁留守匪徒不在意,透过破裂的车窗对下面的穆晴天细声说道:“小伙子,你来这儿太危险了,你手机又出奇得不在服务区,越过这些人的视线进大楼内服务台按警铃你行吗?”
“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过去的。”
“我们酒店的保镖都集中保护楼上出版社宴会厅里那些名流们去了,你也尽快去通知他们援助。”
一个匪徒隐约听到说话声,过来察看,刚一看见靠在车子侧面躲藏的穆晴天,嘴脸就被他抓在怀中,声还没出,受一个肘击眼便黑了。他一不做二不休,也学着扒去匪徒身上的制服,接着打开自己从杂志社带出来的行李,里面有自己在老徐那掏钱买的化妆易容用品,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对着匪徒的脸,拿出镜子飞快模仿,不一会儿一个如假包换的匪徒便又走了出来。
穆晴天看着停车场还有不少匪徒,他们手里有手机,偷袭没有时间,这里人质又很多,更不宜硬拼,只好打道进酒店。
电梯最短距都是直接通入酒店中层的包厢处,看着门栏众多,像迷宫似的布局,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找到警铃。刚找着一个人准备叫他报警,就发现他制服的外衣裹着枪托的形状,看来自己已经在匪徒们的控制范围内了,接下来看见任何一个人都不宜提报警或问服务台之类的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客人身上。
离开这里,稍后他趁机打开一扇未锁的包厢门,进去以后惊诧了,这里面竟然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宴会场,许多样貌华贵的人之间相敬如宾、载歌载舞,再转身看去,身后居然是一扇又一扇的包厢门在墙面上一字排开,才知道这个楼层的布局是一个可活动的空间,内部的墙都是用屏风做的,相互折叠起来就铺开成一个广阔的宴会长廊大厅。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好像没有任何危险,刚准备提醒一个人报警,就发现门被服务员锁上,紧接着一把来复枪从某处伸出来就轰烂了一桌酒席:“都别动!蹲下,谁动射谁——”一个服务员竟突然枭视狼顾、持枪捣乱,前一秒还风度翩翩的人们瞬间丧胆、狼狈抱头蹲下。
郑霹雳现身讲台,对着麦克风笑着宣布:“各位别怕,我们是来求财,不是来索命的,请你们合作,把你们身上的金银首饰现金包括银行卡和密码,毫无遗漏地交出来,我就会高兴地离开,你们也会高兴地继续你们的party!你们这些名流、富豪或珠光宝气的傻大姐,绝对不能让我失望,我规定,凡是不合作的人、凡是身上的现金或者价值少于5万的人,就像这样!”又一张桌子被轰烂,引得众姐尖叫不断,沈琳达面对这个场面也不知所措,她知道以前自己是会咏春拳的,最少能制服一两个人与他们僵持,但是现在一招一式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