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绝不能让那个贱人骑在我的头上!”兰馨咬着唇,终于道:“麻烦姐姐为我安排。只要杀了那个小贱人,花再多的银子我都不在乎。”
“主子!”仇嬷嬷急得要命却插不上嘴。终于等到孝纯公主起身告辞,忙跪在兰馨跟前:“主子,你可别犯傻呀!这种事做不得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可会满门抄斩的。”
“你胡说什么?”兰馨厉声喝叱,也开始流汗。
“主子,你就算不想老主子他们,你也要想想七阿哥呀!若是七阿哥知道你做这种事,可怎么相见呢?”
“住口!”浑身发颤,兰馨有些站不稳,只狂乱地吼着:“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他冷落我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时可曾为我想过?我……”一口气转不过来,兰馨软软地昏了过去。
“兰儿——她昏过去了?”永琮看着张总管,脸上的笑也是冷的,“刚才见五公主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五公主一走,她就昏了?”
“回主子,奴才瞧侧福晋这次好像是真的。”
“是吗?”永琮只是冷笑,瞧得玉簪直觉得刺眼。
她也不顾永恩对她摇手,开口道:“爷不去看福晋,这于情于理都不好!”
“是吗?”永琮回头看她,却不似真的恼了,“你是要教我什么叫情理了?”
“玉簪不敢。玉簪哪儿知道什么大道理还要教爷呢?”她微微地浅笑,是从什么时候起竟不再怕爷?竟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讲自己的道理,“只是玉簪以己度人,若我身子不舒服,爷却连个照面都不打,那真不如死了算了……爷,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你不见玉簪,玉簪的心里有多慌啊!”
食指划过她半张的唇瓣,看她如昨夜般羞红了脸颊,平凡的脸添上三分妩媚,“好,你让我去,我就去。”他的温暖犹存唇间,近乎自语的低声飘在耳畔,她却傻傻地瞧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儿狂跳不已。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真的是七哥吗?”永恩低喃着,看她连耳根子都是赤红。不觉低笑,“你这是怎么了?喝醉酒了?”
是醉啊!醉得昏天暗地,昏昏沉沉……爷从前从没这样子对她。也不知怎地,自那夜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他会拉着她的手说些从前从没说过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也会有意无意地抱抱她,碰碰她;甚至一整夜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她惊醒时紧紧地拥她在怀……总感觉,他不再是从前的爷,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阿哥。而是一个正用心喜欢着她的普通男人。
哈!这是梦吧?!大概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待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这若真的是梦,那她就睡一辈子也不要醒好了。
“爷,您来了。”进了屋,就见仇嬷嬷满脸的喜气。永琮问她兰馨的病情,她也只抿着嘴偷笑,“还是福晋亲自告诉你吧。”
永琮皱眉,见兰馨要起身,忙上前几步把她按回床上,“别起来了,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可召太医过来瞧了?”
“王太医刚回去。”兰馨低应,脸上有种少见的温柔。
“这帕子……五皇姐的吧?”
心上一紧,兰馨故意漫不经心地道:“是啊!刚刚五公主来,见兰儿手上伤了特意用罗帕为我包扎。”
“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永琮执起她的手,语气却是淡淡的,“五姐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女人闲话家常罢了。”兰馨故意差开话题,“爷打哪儿来?”
“湖心亭。正和九弟下棋,听张总管说你人不舒服,玉簪那丫头就催着我来瞧你。”
“玉簪?”笑僵在脸上,“玉簪也陪着爷?”
“可不是,说到玉簪这丫头,她倒真是关心你……”
“爷!”兰馨的声音有些尖利而突兀,“爷来探望兰儿,不问兰儿哪儿不舒服吗?”
“是该问!”竟一时忘了,“兰儿哪不舒服?”
“没什么。兰儿身子很好,好得很……”不想说!不想这时候这样子告诉他这个消息。手掌轻轻地覆在仍平坦的小腹上,她的唇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这个秘密,就成为那个染血之日的庆祝吧!或许,也是给他的安慰。
夜色深沉,寂静无声,似乎所有的夏夜,该有的虫鸣蛙叫之声都诡异地消失在这个废墟之中。黑暗之中,只有死亡的味道。闪着金属的面具掩去可能原本熟悉的面孔,只留下在飘忽鳞火下的诡密。
“真的这么巧!”戴着面具的人捏着手中的纸绢,眼中淡淡的忧愁淹没了围绕在周身的诡秘气息。“不算巧,而是早就预料的。”一个人自角落走出,面目森冷,正是前往大牢验尸的高寂。“谁会想到六爷的得力助手竟是杀手组织的龙头老大呢?鹰,你该高兴才是,这次无论成功与否,都可像上次一样把事情推到十二阿哥身上。而六爷正可置身事外。岂不正该大笑三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