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将题目拿给众人,周茂看了半晌,脑中不住盘算,衡器两端各四十锭一次,那么假的一锭必在轻的一方,轻的一方再分成两端各二十锭再称一次,然后再把轻的一方分成各端十个再称,可最后剩余下五锭,无论如何亦不能一次称出那个掺假银锭。
于涵珠和胡堂主心思较慢,连连大呼不可能。蓝先生见周茂久虑不下,知道遇到难题,安慰他道不必着急,还有两天功夫可想,即便解不出,他身上的毒药解了最易得几味后,毒发时间已经大大延后,支持半年不成问题。
如此过了一日,众人都是无解。于涵珠和胡堂主在岛上打了几只野味,又从海边捕了几条鱼,晚上搞个水陆食物聚会。于成海吃了不少,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只是伤口长好还需要时日。众人在火边闲得无聊,那蓝先生忽道:“既然大家都没意思,我就来个花样给大家乐上一乐,想当初我出道之前,本欲从军,谁知命运多蹇,到如今流落海岛。当时我曾跟一江湖术士一起谋生,他会变一戏法,后来传给我,今晚我就给大家献丑了。”又叹道:“好久不变啦,手生啦,诸位不要见笑。”于涵珠听说有戏法可看,高兴的欢呼,母亲早亡,自己从小被爹拉扯大,长时间在船上,到陆上甚少,从没有其他小孩般的快乐童年,今有新鲜玩意可看,自然兴奋不已。
蓝先生拿来三只空碗扣在一起,在身上抹了抹手,取出三只小球,摆在火前。然后每碗罩住一只小球,然后在中间的一碗周围画了一圆圈,手指左边一碗,道声走,便说左碗中的球到了中间那碗中。于涵珠不信,掀开左碗一看,果真那球无影无踪,再掀开中间的碗观瞧,可不正是两个球么?蓝先生微微一笑,复将两碗罩好,然后对中间的碗轻轻吹一口气,道声去吧,便对诸人到,说这三球都在最右边的碗中。于涵珠一把将右边的碗掀开,立刻直眼,那碗中正是那三球!惊诧的连连道怪。
周茂盯着那火前三碗馅入沉思,隐隐觉得三碗对那道题目有些帮助,良久,周茂忽然脑中一闪,大呼道:“我解出了,我知道如何称法啦。”
诸人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于涵珠道:“如何称法,快说。是真的么?”周茂道:“这个解法定是对的,原先咱们只想到把银锭两堆两堆的分,那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四次称好,刚才看蓝先生的戏法三仙归洞,猛然想到可以三组一分,然后称上两组,另外的一组可以猜出来。然后每次都是分三组称法,恰好四次可以将它找出来。”
蓝先生心思较快,听周茂点到三分法就已经明白,于胡二人还在缠住周茂要求详细解释。
隔天,方明善踏跷再来,这次居然连院都未进,在栅栏外叫道:“蓝先生解得如何?谅你脑筋没有那么灵光,快快写上一味药术认输罢。”蓝先生哈哈大笑:“要我认输?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偏偏不让你得意,老夫已经解出来啦!”言毕将答案说出,方明善一时呆住,无论如何不信蓝先生能单独解题:“莫非黄先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我可不信世上可真有聪明药,必是有人在暗中帮你,赶快把人叫出来吧。”蓝先生道:“愿赌服输,何来那么多废话?”
“既然蓝先生不敢承认,我就把他给找出来,看你有何话说!”方明善一个纵身,跃到洞口,举步便往里走,而头却向院中的蓝先生看去。蓝先生笑道:“可要搜仔细了,没有的话可要受罚!”说完脸上故意诡笑一下。
方明善本性多疑,见蓝先生脸上诡异即逝,心里反倒扑通一下,犯了踌躇,前面吃他的暗亏不少,这次说不定又有什么阴谋,当即住步,竖耳朝洞内倾听,洞内黝黑,难以看清。其内诸人本听他说要进来,忽然又止步,都摒住呼吸,待其异动。
于成海伤势最重,身体最弱,控制不住呼吸,气息稍粗,给方明善听出有人,败坏叫道:“好你姓黄的,居然敢作弊,找人代笔还不敢承认,实在可气,呸,想必前一题也是那人代解。”
蓝先生道:“既然你说有人指点,何不把他揪出?口说无凭,请吧。”知道方明善多疑,故意布下这空城计,拿话唬他。蓝先生这一让,方明善果然不敢进,思索半天叫道:“今天你布了套,可老子不会上当,你等着吧,隔天我非带人把你的老窝拆掉不可!”说罢,翻出栅栏,恨恨而去。
于成海对诸人道:“姓方的此去,必然带人前来动武,咱们人少,还是走为上,回总舵方才是正经,至于蓝前辈可不能隐修了,在下甚是过意不去。”蓝先生也无法,只好同意于成海所说。诸人收拾那只小船,将蓝先生重要之物带上,扬帆而去。
总舵在昆灵岛,岛上帮众大约有五千之众,海船数十只,大小不一,大者可载员数百,小者也有数十人,至于小舢板则多如牛毛。半年之内,蓝先生为周茂拔除了六神离魂散的四支毒,余下两支要等五年之后才能发作。在岛上,于涵珠对周茂悉心照顾,天长日久,两人互生情愫,结为伴侣,于成海身体痊愈,对周茂也是另眼相待,直差女婿二字未叫出口。周茂见自家船只少了海沙帮这个强敌,反倒结成亲戚,自然对海沙帮待以真诚。
期间周茂与那东洋武士在一起时间较长,勉强听懂了几句言语,说是被下了毒药,请蓝先生解救,蓝先生听说他们也被何紫竹下了毒,急忙研究解毒术,不得要领,全解不大可能,所幸有药物可镇住那东洋武士的毒质,令其缓发。
方明善返回不久,便带人登岛,才发现人去岛空,传令诸人四处打探,务要寻得蓝先生行踪。第三年上,才有属下禀告说蓝先生在海沙帮的昆灵岛。方明善鼓动帮主萨天剌攻打海沙帮,一是消弱萨天剌的势力,为自己篡位消除异己,二是为中饱自己擒拿蓝先生的私欲。
一年多来两帮争斗不止,大小海战数十次,虽然上次为争贡船元气大伤,可现在得周茂相助,尚能苦苦支撑。巨鲸帮有八千之众,帮中好手不少,海船比海沙帮的还要大,数量又多,处处占的上风。而周茂在这数年之内,海战之法学到不少,佐以计策,勤防少战,方才周旋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