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意有所指,刘邦只是不理。垂着眼帘。
虞妙弋不懂其中道理,开口便问道,“怎么他还欠你别的钱么?若是这样的话,本姑娘便替他一并还给你了!”
俏寡妇嫣然笑了说道,“小姑娘,听你声音,便知你也是生的漂亮。但漂亮女人总得防着点黑心男人,如我这般,是个寡妇还算罢了。若是你这般姑娘身,叫他占了便宜,恐怕是后悔莫及了。”
虞妙弋轻声道,“只怕他占不到本姑娘的便宜吧!”她说着,倒转了竹棒。
刘邦至今对这竹棒还心有余悸。赶忙开口说道,“别闲聊了。给我上最好的酒,今天我得来个不醉不归。”
刘邦带着虞妙弋坐了,虞妙弋的打扮自是引得周围人的注目。酒自是好酒。那俏寡妇虽然憎恨刘邦找了新宠,但也不舍得叫心上人儿吃了坏酒。
“姑娘,今日你陪我喝酒,却带着轻纱遮面,那可是不太礼貌的。”刘邦酌了一杯酒,又道,“我听闻古人说,对面而不以面目相对,除非两人是夫妻。只有在洞房夜时候,夫妻两人之间面对喝酒,才是带着盖头遮面的。”
“呸,谁跟你夫妻了。你这老家伙!”虞妙弋哼一声,顺手摘下了斗笠。绝美的脸颊展现在刘邦面前。刘邦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三抖,酒杯倾洒全都落在了双腿之间。
好在这不是开水,否则他后代堪忧。
刘邦一番狼狈不说。周围人也是一片惊叹之声。
“呦呵,你瞧那女子,怎么会生的这么漂亮?了不得了不得。”“那刘季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居然可以跟这等女子对面而饮,简直造化了!”这都是一片赞叹声。
也有心生妒忌的道,“莫不成是个狐妖吧?人间女子哪堪如此美丽?”又有人道,“想是青楼头牌吧?若是寻常家的姑娘,如何能穿的这么尊贵华丽?”
那在沛县出名美貌的俏寡妇,见了虞妙弋这美貌也是自惭形秽。心里道,这刘季如何这般好命?
刘邦狼狈,擦了裤子。双眼直盯着虞妙弋。虞妙弋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心里早就烦乱了。又见刘邦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上下扫动,当即恼了道,“喂,你看什么呢?不喝酒了么?”
刘邦却仍旧不收敛目光,道,“姑娘这般美貌,为何不肯以真面目见人?若是哪个财主见了你,莫说是送你去东海,便是送你去天宫,也是绝无二话。”
虞妙弋抄起竹棒,利索的在刘邦脑袋上敲了一记。刘邦哎呦一声,缩了脑袋。虞妙弋瞪起妙目道,“喝酒就喝酒,如果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本姑娘就把你的脑袋打出个窟窿来!”
虞妙弋努力装狠,只是以她姿色,便是装狠,也是叫男人看了怜惜。刘邦被打了,不是动怒,反是带了几分笑意,笑吟吟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尽数饮下去。
刘邦喝酒很快,可能是有美女相伴,喝的就越发起劲。但他的酒量跟他喝酒的速度完全不成正比。很快喝醉。
虞妙弋只是品了几口,这酒很浊。自然比不得她在咸阳宫殿里饮用的美酒。只喝了半杯,就不再喝了,见刘邦越喝越罪,便开口说,“喂,你别再喝了,若是喝醉了的话,如何带我去赚钱币的地方?”
刘邦不顾虞妙弋话,兀自在喝。虞妙弋倒竖柳眉,手中竹棒前探。啪的一声,将刘邦手里酒杯击落。刘邦瞧着虞妙弋,他喝酒被中断,总是会大发雷霆,此刻面对虞妙弋,却半点脾气也发作不了。
“姑娘,你要去东海,我陪你去。”刘邦趁着酒劲,放肆的道。
“本姑娘识得路,不需要你陪。你只需遵守承诺,告诉本姑娘到哪里可赚的钱币。本姑娘有了钱币,自然哪里都去得了!”虞妙弋还只当刘邦的话是真。
“姑娘,你若没有婆家,不如留在这沛县,做我刘邦的夫人如何?”刘邦醉酒,原形毕露,所说之话,更是放肆至极。
虞妙弋怔住,好久才拧住了眉头,说道,“喂,你再胡说八道,本姑娘就不理你了。”
刘邦摇摇晃晃站起身子,他虽不高大,但也算是挺拔,开口道,“我不是跟你说笑。不怕跟你说,相面之人说我有龙颜。他日是取秦而代之的皇帝!你跟了我,他日便是皇后,如此有何不好?”
刘邦也是喝的大醉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得?吓的俏寡妇脸色变了,惊的全场人眼睛瞪了。俏寡妇本应通报,但她自是不忍让她的心上人儿受那牢狱之灾。倒是也有好事之人,当即离席而去。这是谋逆大罪,举报说不得也有些许赏钱。
虞妙弋忍不住笑了道,“你说你做的了皇帝?可是你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官职嘛?就算嬴政他很喜欢你,也不可能叫你做皇帝的。再说了,还有扶小苏呢,有他在的话,你更加做不了皇帝!”她提及扶苏,脸颊上兀自带几分喜悦。正是小姑娘心思活动时候的喜悦。
虞妙弋这一开口,在场人又都是一惊。这……这如何了得。一个自称取秦而代之,一个却又直呼皇帝名讳。莫说是在法令严苛的秦王朝,在任何朝代,这也是足够杀头的大罪过了。
又有几人离席而去,想来是去报官了。
俏寡妇脸色变了,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口无遮拦的在酒楼里乱说,将来落了个车裂,她心头也自是舍不得她的好情郎。当即绕了过去,扯住了刘邦道,“休要胡言乱语,这是要诛族的!”又对虞妙弋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如何这么胡言乱语?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一个人出来乱跑?你可知道,这么说的话,可是要连累你父母的。”
“我不知我爹是谁,我娘也早已不在了。我不怕连累!”虞妙弋却是天真道。
“你不晓得,若是入了大牢。那些酷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个瘦弱姑娘,如何受得了皮鞭枷锁,还是快住口逃命去吧!”俏寡妇也是好心,她见已然有人去报官,心中怕了,又对刘邦道,“刘季,你快走,去找了萧大人,先躲了起来吧。”
“你别扯我!”刘邦推开了俏寡妇,又对虞妙弋道,“姑娘,我不会骗你,他日你做了皇后,我便叫这天下最名贵的车送你去东海,在海边为你建了黄金屋,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如何?”
刘邦喝了酒,一身酒气,说话带着几声呼呼噜噜。
“我若是要金屋子,当有人为我造,又何须你了?”虞妙弋好胜心起,便跟刘邦对接上了话。
这时候,官差又是来了。涌进来一帮人,带着铁链枷锁。听闻有人谋逆,这可是了不得的重案,来了足足有二十多官差,也几乎是倾巢出动了。那带头的,见了虞妙弋,心头微颤,道,“这妖女可是谋逆之人?”
生的美丽,便被自动归为妖女一栏。这带头的,也是睿智。旁边报官的百姓说了是,又指了刘邦。
那带头的道,“刘季啊刘季,你整天不务正业,如今终于犯下谋逆大案,还不快跟我回去!休要等我的人动手!”
刘邦见了官差,又听到“谋逆大案”四个字,心头已经,醉意都化作冷汗出了。登时酒醒,脸色微变,这可是诛族的大罪,便开口道,“只是酒后失言,只是酒后失言而已。”
“什么失言不失言!给我拿下!还有那个妖女,一并拿下!”带头的喝道,心里发痒。这沛县大牢,还从未关押过这么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