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皇上到本宫这里来,怎么?”太后笑着,转头望望身旁的闵楚二人,寓意自明。
龙御天淡淡点点头,道:“闵云情!”
闵云情被点到名,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上前一步,含羞带怯地行礼道“情儿见过皇上。”
龙御天点点头,忽然一个急旋,转到旁边侍卫处,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再转身,长剑轻抖,森寒银亮的长剑已经架在了闵云情脖颈上,紧贴着肌肤,冷锐一如眸眼。
“四哥!”
“皇上!”
如此意外之变,众人都是一惊,而最惊惧的莫过于长剑架颈的闵云情,无论是冰凉锋锐的长剑,还是龙御天森寒如严冬的神情,都令她心神不宁,惊骇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情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墨儿在哪里?”
闵云情脸色顿时惨白,仍强自道:“情儿不懂,她不是到行宫休养了吗?”
“朕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没工夫跟你耗。”龙御天对她的疑问置若罔闻,冷冷地一字一字地道,“你听好,朕给你三次机会,告诉朕墨儿在哪里!如果三次之后,你还不说,那这辈子你也就不用再说话了,刚刚是第一次。”
闵云情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却仍自道:“我不知道。”
龙御彦这才明白龙御天那句“谁说朕要去质证了”的含意,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遂道:“闵姑娘,你莫要心存侥幸,你和又绿勾结,下毒毒害如墨和她的孩子,如今又劫持如墨离宫,四哥已经都知道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交代!”
“情儿,你——”太后震动已极,“真的是你?”
闵云情咬牙,道:“不是我!”
龙御天对众人的言辞神情不闻不问,缓缓地道:“第二遍,墨儿在哪里?”
“你不能这样!”闵云情心中开始畏惧,却仍不相信龙御天会杀她,“你没有证据,这样杀我于律法不合。”
“证据?”龙御天冷笑,“你如果想要,朕可以造出百八十条来,要你犯什么罪就犯什么罪!”
“皇上你——”闵云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样说,分明是打算栽赃陷害!怎么会这样?那个沉静睿智的帝王,那个对着苏如墨笑如春风的齐盛帝,怎么会变成这样吗?慌乱中,道,“我是丞相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丞相千金?”龙御天继续冷笑,将手中的长剑紧了紧。
白皙的脖颈顿时划出一道血痕,艳红的血蜿蜒而下,直流入衣领里,闵云情素来娇贵,何曾受过这样的痛楚,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闵云情,你不过是一介女子,如果连你都摆布不了,朕凭什么统领天下?”龙御天缓缓地道,“你最好搞清楚,朕是一国之君,如果想要杀一个人,什么理由都不用要!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不过,命只有一条,你最好想清楚!”
太后神色焦虑,想劝,却被龙御彦拉住。
闵云情声音颤抖着,却依旧倔强:“我不知道。”
“很好!”龙御天唇角微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第三遍,墨儿在哪里?”
颈边的长剑越发紧了,慢慢地割入肌肤,痛彻入骨,望着龙御天愈来愈森冷的眸光,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温度,闵云情终于意识到,他,真的会杀了她!这个可怕的认知终于摧毁了她本就脆弱的意志,崩溃着,泪流满面,连声道:“我说!我说!”
龙御彦将长剑稍微移开了些,“说!”
“我不知道墨妃在哪里。”
长剑立刻逼紧——“闵云情,你在跟朕开玩笑吗?”
“不是的!我说真的!”闵云情惊骇欲绝,害怕龙御天当真一气之下杀了她,慌忙将所知情况全盘托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苏如墨占了封妃大典,被封为墨妃,还怀有龙裔,我心里很不忿,回府了一趟。就在那天晚上,一个黑衣女人忽然找上我,说可以让墨妃和皇上之间出现裂痕,能帮我夺得皇上的心,要我从旁协助。她说我还要入宫,她不便与我联系,要我找又绿!”
“她要你做什么?”
闵云情摇摇头:“她只是要我处处针对墨妃,说剩下的她会安排妥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墨妃的孩子怎么会没有的,我也不知情啊!我只是……我只是……”
龙御彦眉宇紧蹙:“你只是怎样?”
“八天前,又绿找我的贴身侍女,说有办法让墨妃离开皇宫而皇上又不追究,要我想办法安排,我就请我妹妹入宫,乘了马车进宫。晚上,我把妹妹留在宫里,把马车停放的地方和丞相府的腰牌给了又绿,之后就杳无音信。我真的不知道又绿把墨妃带到了哪里!”
龙御天冷冷地审视着她,看得闵云情心惊胆战。
“你知道那个黑衣女人是谁吗?”
“我不认识她,只知道是个很年轻的女子,容貌很美,却有些冷,她自称叫做薛如寒!”
龙御彦失声道:“薛如寒?无名谷!”
话一出口,倒想起一件旧事。当初如墨在涵亲王府邸时,曾经有段时间霉运连连,还被人下毒,后来得知楚雪凝旧事,知道是无名谷的人,却苦于查不出来。这样说来,难道当时下毒的人也是又绿?可是,当时察觉到如墨不对劲的人也是又绿……
正思索着,却听得龙御天道:“来人,将闵云情押下去,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皇上!皇上!”闵云情大急,“皇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冤枉的啊!”
“冤枉?”龙御天神色阴鸷之极,杀意毕露,“你最好祈祷墨儿无事,否则,朕会让你冤枉到底!”说着,看也不看周遭的人,一拂袖,转身离去,安排追查之事。
疾步走在通往飞炫宫的路上,龙御天心思疼痛,紧咬牙关。
墨儿,求求你,求你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