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婵儿。”景毅不知道李婵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却有很多愧疚。
李婵擦干眼泪,似乎并没有理解景毅对不起的含义,她的心里现在满满都是景毅,其他的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等我,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去给你找大夫。”李婵说完就跑出屋子,景毅想要阻拦,却没能拦得住。
男子躺在床上,眼睛依旧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婵儿,也许我的命就是这样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谁能治的好。
“来人,准备纸笔。”
景毅撑起身子,竭力支撑着身体,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李婵骑着马,在雨中向皇宫的方向奔去,一刻不敢怠慢,守门的侍卫看着飞驰而去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这人不是才出去不久么,怎么又回来?但是,太子下令不阻拦她,他们也没有去阻止。
乘着船,李婵恨不得自己会轻功,那样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到明渊殿了。她的心现在火烧火燎,心急如焚。
下了船,三步并作一步跑上岸台,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果然,景渊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亭子里。
李婵上前,还没等景渊说话,便开了口:“太子,谷雨在么?”
其实景渊远远就看见李婵了,因为这个亭子,是能第一眼看见她的唯一地方,心中升起一股悸动,但是转而又被理智压了下去,她,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的。
男子身穿大红色玄袍,刚好和李婵今日的着装相互呼应,狐媚的眼睛一转,微微笑道:“我说李姑娘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我明渊殿,就是为了见谷姑娘?”
李婵没有心情和他拐弯抹角,扯起嗓子喊道:“雨儿,雨儿你在么,我有事找你。”
一抹鹅黄色出现在二楼上,李婵欣喜的看着谷雨,说道:“雨儿,你在就好了,快跟我去个地方。”
谷雨一身鹅黄色长衫,看到李婵,面色居然冰冷,冷冷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屋。
李婵诧异,她不懂,为什么谷雨会这样对她,以前她是最听话的孩子,只要是自己说的,哪怕是丢了性命她也会帮自己,可是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景渊看看楼上的身影,再看看李婵诧异的表情,笑道:“姑娘当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李婵疑惑的问。
景渊起身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姑娘还真是不知道啊。”
“到底不知道什么,景渊你不要在卖关子了。”李婵急了。
景渊拿过亭脚的伞,撑开,走到李婵身边,温柔的说:“姑娘家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明明受了伤,还不打伞。”
李婵被景渊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她映象里的景渊都是笑着的,而且是很狐媚的笑,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圆滑。
李婵倒退一步,又站进雨里,表情严肃,说道:“太子,请你自重。”
景渊愣在原地,他知道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她是如此直接。也是,自己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景渊苦笑几下,恢复狐媚的神情,说道:“姑娘看来是一点都不关心谷雨啊,她为什么会在我这里,你就一点都没有打听么?”
李婵一愣,这些天一直为了景毅的事情,确实是忘了谷雨,她确实没有打听过这些。
“明人不说暗话。”景渊话锋一转,“不错,当日是我派人刺杀的景毅,但是,谷雨的命却是我救的,那日我们生擒谷雨,半路却被劫。”
“原以为是景毅来救人,却没想到,他居然想杀了她。姑娘心下绝望,便跟着我了。”
“你胡说!”李婵咆哮道,他怎么会杀谷雨,不可能。
景渊没想到李婵会这么激动,不再说话,向屋里走去,回房的时候说道:“李姑娘是明白人,你还是回去吧,不要淋坏了自己。”
随之,关上了门。
李婵不敢相信,她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在跪谁,是在乞求?还是在检讨?
不,都不是,她不相信谷雨会这么狠心,她要等,只有救活了景毅,才能知道真相,再说他那么爱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不信。
“雨儿,我在这里等你,只要你不出来,我就不起来。”
雨越来越大,一抹火红色跪在雨中,谁人心痛?谁人心伤?
屋里十分安静,依稀听得见屋外下雨的声音,雨滴落在水中,轻声脆响,让人心里反倒有了些烦闷。
屋里一股陌生但又好闻的香味弥散,微弱的光线从门外透进来。
忽然,男子叹了一声气,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景渊起身走到雕花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原本火红色的衫子湿漉漉的挂在一边,嘴唇苍白,面色潮红。
“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掘呢?”
景渊摇摇头,在床边上坐下,生怕身上潮湿的衫子,打湿了女子的衣服。
“他就那么值得你用命相惜么?”景渊眼眸中的温柔尽显,这里没有别人,他也无需再假装了。
景渊背过身去,说道:“有时候,真的恨自己,每次看见你依偎在他怀里,心里都硬生生的疼,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就连三弟,都能明目张胆的跑去救你,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如果你现在醒着,肯定会说,只要我放了景毅,就算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了,呵呵!”景渊自嘲的笑了两声,表情木然。
“我放了他,他却不会放了我,他是对的,难道我就错了么,凭什么他能干的我不能,他拥有的我就要失去!”景渊忽然有些激动,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屋里又沉静下来,景渊背对着李婵,身子有些颤动,他,似乎哭了。
“留下来吧,婵儿……”景渊的语气似在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