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思念,陈奕迅正撕心裂肺的唱着: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无聊的人听着伤感的歌,听着听着的自己也跟着伤感起来。以至于身边什么时候有人坐下了也不知道。
“喂,在发什么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易锦的眼前挥了挥,语气中带了一点儿戏谑。
易锦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坐着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
“哟,不认识我了啊?”斯文男子看了一眼双眼迷茫的易锦,一张斯文的脸上浮现吊儿郎当的调笑。
“额……”易锦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发小中还有那么一位斯文欠扁的败类,刚才吃火锅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我是刘忻呈。”斯文败类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见易锦发愣,他又补了一句:“就算不记得我,也应该还记得当初的那一脚吧?”
易锦看着那张欠扁的脸,直有想揍人的冲动。这厮从小到大简直就没变过,活脱脱的一个痞子样。以折磨人为乐,以羞辱人为终身事业。
翻了白眼,易锦叉了一块蛋糕丢进嘴里,懒得理他。
“咦,你不是挺爱记仇的吗?现在我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上来狠狠的踢我一脚,我保证不还手。”斯文败类笑了起来,一双手不安分的揉弄着易锦的头发。
“去去去,我不是当初那小丫头了。”易锦不耐烦的打开他的魔爪,这种人还真是难对付,你不理他他也来劲。
斯文败类收住了手,漫不经心的问,“你结婚了?”
“怎么,你还没结吗?”易锦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以前在一起玩的发小都是些男孩子,现在是男人。但多半都已经是拖家带口了,除了杜齐恩和张铁军。
眼前的这斯文败类大概马上也三十了,不可能没结婚吧?
“没结,等你呢。你没同杜齐恩结婚?”他的语气有些惊讶,和当初的张铁军吃惊的表情一模一样。
易锦疑惑,“谁规定我就一定得和杜齐恩结婚了?”
斯文败类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晃动暗红的液体,一副沉思的模样。
易锦对于那么莫名其妙的人向来都是懒得搭理,她继续吃她的点心水果。
“如果知道你们不成,当初我就该出手。”刘忻呈笑了起来,高深莫测的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易锦打心里的讨厌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别过头懒得理他。
门口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口哨声,几位打扮时尚的美女拧着包走了进来。以前的时候,那一群哥们儿里面就只有易锦一个是女孩子。小区里不是没有同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可都被大人管得严,不让跟着一起疯。不是说发小聚会么,怎么这些人也来了?
为首长发飘飘的女孩子一进来直奔杜齐恩,抛媚眼,送秋波。电光火石间,易锦想到了高中时期曾一度和杜齐恩打得火热的校花,霎时明白过来,这并非是什么单纯的发小聚会,而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样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丝毫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身边的刘忻呈被美女勾搭走,杜齐恩正忙着应付那位芳心暗许的校花,张铁军没见人影。其他人也在忙着套近乎吹牛,她站起来,往门口边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隐约的有人问她去哪里,她回了一声去洗手间,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比起里面的震耳欲聋的各种交杂声,走廊里显然要安静许多,时不时有跑掉的歌声从房间里传来。灯光闪烁暧昧,端着盘子的服务生来来往往,偶有喝醉的人匆匆的从身边跑过,脚步声凌乱而刺耳。不知为什么,易锦觉得十分的寂寞。
也许不只是寂寞,还有落寞还有其他未知的情绪,整个人空空的,像是丢失了心一样。
她在走廊上站了片刻,失神的看着包厢里那个隔绝的世界,然后往KTV外走去。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天上在飘着毛毛细雨,拉开了玻璃门,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
“小锦儿,你怎么出来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铁军跟着出来了。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会叫易锦小锦儿。
易锦回过头,勉强的笑了笑,“喝多了,出来吹吹风。你怎么出来了?”
张铁军摘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给易锦戴上,笑着说道:“我看你出来半天也没回去,就出来看看。”
模糊的灯光下,青涩胡渣下一片温和。
戴上帽子,易锦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摘下来,伸手将帽檐往后拉了拉,努力的做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就我一个女生,挺尴尬的,我走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张铁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没有挽留,“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易锦知道推辞不过,就站在路边等他开车过来。帽子还有张铁军的温暖以及淡淡的烟草味,她伸手摸了摸,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
夜晚的道路总是比较通顺,十字路口也没有几年车。有戴着头盔的少年骑着机重车飞驰而过,路过张铁军的悍马时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易锦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下次能不能别开这车,换辆低调一点的,这里可是市区。”
张铁军偏过头,笑嘻嘻的问:“市区怎么了?有规定说不能开悍马吗<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我就喜欢开这车。”
易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切,那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出风头。”
正遇上红灯,张铁军转过头来盯着易锦看,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才移开了目光,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的不饶人。唉,有时候我真是羡慕杜齐恩,也不知道他是把你收拾乖的。你知道吗,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你忒像一个抽抽搭搭受气的小媳妇儿,那样子实在让人好笑。”
“……”提到杜齐恩,易锦无语了。她的确是畏惧杜齐恩的,他说一她很少有敢说二的时候。
“对了,你老公呢?什么时候叫他出来见一见,真好奇小锦儿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离了。”易锦把头埋在领口,闷闷的说道。提到季楠,她突然有说不出的疲倦。
“啊?对不起。”张铁军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话题,歉疚的道歉。
“没什么,只是我爸妈还不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她是相信张铁军的,所以他问的时候她也就实话实说了。
张铁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易锦突然无比的疲倦,靠在椅子上打盹。
易锦下车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张铁军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低声的说道:“小锦儿,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这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易锦的耳朵里。她没有回头,挥挥手,大步的走进了小区。眼角,有湿湿的液体落下。
她感觉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在那么落魄的时候,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忙。
刚上楼梯手机就在包里震动了起来,易锦逃出来一看,是杜齐恩打来的。她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美女在怀,难得他还会想起她。
刚接起来,那边便传来了低沉咆哮的吼声,“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易锦条件反射的把手机移开的远远的,直到那边安静了下来才说道:“我担心安安,回家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刚才美女在怀的时候不是还笑得春风得意吗?现在是休假期,难道自己还得跟在他身边伺候<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易锦心里有些恼火。
“为什么不叫我送你?这大晚上的怎么回去的<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他的声音还是咄咄逼人,但声线软和了很多。
易锦勾起嘴角,讽刺一笑,“你抽得开身吗?张铁军送我回来的,现在我要进屋了,挂了。”说完,也不等杜齐恩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
杜齐恩从来都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也没再打来电话。
易母和易父已经睡下了,易锦轻手轻脚的洗了澡,也爬上了床。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要回N市,她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季楠虽然没有来,但是易家两老还是惦记着他的。非要易锦带这样那样的吃的回去。易锦推辞不过,只得大包小包的装了一大堆。
本来是早早的就起来等杜齐恩的,可中午都过了,他都还没来电话。他向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易锦怀疑是昨天自己把他给得罪了今天他不等她就回N市了。
正想打个电话的时候,门铃响了。以为是杜齐恩上门来了,她放下电话跑去开门。
打开门,她就呆住了。门外的人不是杜齐恩,而是张铁军。
“你怎么来了?”她疑惑的问。
“我来送载你娘儿俩回N市。”张铁军笑了起来,古铜色的皮肤映衬着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几分的滑稽。
“杜齐恩呢?”易锦疑惑,那厮不会那么小气吧,真把他们丢下一个人回去了<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公司有急事。你不用感动,我也是顺带回去上班,不是特意来接你的。”
“你什么时候在N市上班了?”易锦更加的疑惑了,她一直都以为张铁军是在本市呢。
“一直都在。”张铁军笑了笑,然后进门和易父易母打招呼。
寒暄一番带着儿子上了车,易锦疑惑的问,“杜齐恩到底有什么事儿,居然半夜就回去了。他不是喝了酒吗?怎么开的车<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事儿挺急的。我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他开车从停车场出来,只交代了我送你们回N市就急匆匆的走了。”
易锦给杜齐恩打电话,没想到是关机的。
“他没喝多少酒,没事的,晚上没交警。”
“……”这是什么思维,谁会担心被交警抓住?人家担心也是担新路上出事好不好<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