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恩不过回来两天,过了周末他回去易锦也得跟着回去。
周六下午,易锦带着儿子和老妈一起去逛超市,安安仗着外婆在买了很多的零食玩具。大包小包的拧着东西回家的时候,一辆很是拉风的悍马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
“嗨,小锦儿,回来也不上哥家看看是不是?”车上的人吹了一个口哨,也不顾路边是否可以停车,飞快的跳下车子。直奔易锦他们。
易锦呆住了,她可不记得她有那么一位拉风的哥们儿。男子先向易母问好,然后摘下了脸上大大的墨镜,使劲的拍了一下易锦的肩膀:“小锦儿,我是张铁军呀,你居然不认识我了!”
易锦张大的嘴巴慢慢的合拢,张铁军高中一念完就参军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不是她认不出来,而是眼前这人变化实在是太大,身材比印象中的张铁军高大壮实了很多,脸上也沧桑了很多,再也没有当初的稚气。
“嘿,你丫变化真挺大的呀!什么时候回来的?啧啧,居然还开了一辆那么拉风的车。”易锦把手上的购物袋塞到了张铁军的手里,打开车门,抱着安安上车,“来,儿子,让我们也坐一坐这骚包的车。”
张铁军把易母扶上车,笑嘻嘻的说道:“小锦儿,你这就见外了吧。哥们儿的还不是你的啊!只要你开口,一年半月的你拿去开去。”
易锦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以为是送我的呢。”
张铁军笑了起来,“你就拿我开涮吧,杜齐恩现在混得那么好,怎么轮到我送啊!”
听到这话,易锦尴尬起来。因为老妈在,她干咳了两声,没有说话。张铁军也是很会看脸色的人,也住了口。
送了易母和安安回家,他们俩在楼下叙旧。张铁军买了两瓶矿泉水,丢了一瓶给易锦,笑着说道:“以前的时候你喜欢喝奶茶,这附近没有奶茶,就将就吧。”
这话易锦一点儿也不惊讶,以前大家上学在一个学校,又是一个小区的,所以关系很好。放学后,周末,反正只要有那么一点儿空闲的时间,就喜欢在一起厮混。那时候她总是嚷着让杜齐恩买奶茶,曾经有一度,那些男生嘲笑她是奶茶公主。
时间过去那么久,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天真无忧。易锦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笑。
“那,那孩子不是杜齐恩和你的吗?我看着和杜齐恩长得挺像的。”张铁军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
这些年在部队,几乎和这群发小断了联系。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今年从部队退伍下来,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和大家也没聚过。
易锦愣了愣,随即摇头,“不是,谁规定我和他一定要结婚了。”
张铁军叹了口气,“想当年你和杜齐恩那关系,我们都以为你们俩一定会结婚的。”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认为?我没觉得我在杜齐恩眼中和你们这群发小有什么不同。”易锦靠在车上,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老是喜欢胡乱的猜想,明明没什么的,到了最后被传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切,得了吧。身在福中不知福,杜齐恩什么时候对我们像对你那样过。”张铁军冷哼了一声,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矿泉水。
易锦实在是不想再谈着话题,懒散的说道:“说说你吧,这些年在部队过得怎么样?看样子混得很不错呀!”
说道自己,张铁军腼腆一笑:“也就那样呗,部队的苦是人尽皆知的。我去的时候分到西藏,那边可冷了,手上脚上都是冻疮。后来混了几年后给首长当了警卫员,现在退伍了,在武警总队做指挥。”
他轻描带写的说过这些年的生活,其中的艰辛和不易当然不是易锦这个局外人能体会得到的。
易锦一下子想到了杜齐恩,也不知道他在国外的那几年里的艰辛是否也不为人知。
“小锦儿,我真没想到你和杜齐恩会是今天这个样。”张铁军的语气里很是惋惜。
易锦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勉强的笑了笑,“你想多了,我和杜齐恩之间和你们一样,只是朋友而已。”
“唉,想当初刘家的那小子不小心踢了你肚子一脚被杜齐恩揍他那狠劲,杜齐恩从来都是不轻易动手的,没想到下手那么的狠,那次直把那小子揍得哭爹喊娘。”
这事易锦是知道的,那家伙不是不小心的,而是故意的。因为打赌谁跑得快输了生气就踢了易锦的肚子一脚。那时候她来了月事,那一脚让她流了很多的血,裤子都弄脏了,还是杜齐恩背她回去的。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暧昧,易锦有些无奈。
“哦,对了。明天有聚会,回来之前我和胡庆宇他们联系过,他们这周末有空。你和杜齐恩没在本市,没联系到你们。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把儿子丢给你妈妈,出来玩玩吧。”
张铁军走后,易锦回想起他说的杜齐恩对她的特殊,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杜齐恩一向都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诸如他翻起脸来不认人的事情易锦见识过很多,每次都不得不佩服杜齐恩的冷血。她自己也吃过很多次苦果。第一次见识到杜齐恩的狠辣冷血是在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易锦谈了第一个男朋友,当她正享受着恋爱的甜蜜的时候,突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男生在其他的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她气冲冲的去质问那男生,那男生对此供认不讳,直言和易锦不过是玩玩而已。易锦听到这话那颗少女的梦幻之心一下子就碎了。一个人买了一袋啤酒跑到看教学楼的楼顶。本来是想在那楼梯间里坐坐的,因为那里很少有人过,就算是大声的哭泣哀嚎也引不起谁的注意。没想到那天那一直都用大锁挂着的顶楼的门没关,她提着啤酒就走了上去。她伤心欲绝,只觉得自己怎么就会那么倒霉,遇到了这等不知廉耻的负心男。当她喝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杜齐恩不知怎的就找到了顶楼。易锦不知好歹的冲他发火,叫他滚开,让她醉死算了。杜齐恩看着地上倒着的易拉罐,脸色黑得像锅底的锅烟煤。醉了且伤心欲绝的易锦是注意不到他的脸色的,还直嚷嚷的嚷着醉死算了。杜齐恩听她句句不离死,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几步上前抓住易锦的手,拖着她往楼顶的边缘走去。指着楼下的操场对易锦说道,“想死就从这里跳下去,别只在嘴里嚷嚷。”
易锦站到了边缘上,低下头看操场。这可是8楼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细小的人影,酒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直挣扎着要往后退,杜齐恩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冷漠的说道:“你不是想死么?”
易锦一向都是有些恐高的,她一秒也不愿意站在这边缘上,直摇着头哀求道:“我不死了,不死了,你放开我。”
杜齐恩听了她的这话甩开了她的手,易锦看着他难看的脸色直往后退,害怕他再把她带到那吓人的边缘上。杜齐恩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在这里好好的反省一下。”然后大步的迈开步子走了。易锦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瘫倒在地上。等她恢复过力气来要去开门的时候,才发觉楼顶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开。她这才明白了杜齐恩那句让她好好反省一下的意思。这还是早上,易锦因为生气连早餐都没有吃。她也不敢喊人,那么高人家听不听得见还是一回事,最主要的事楼顶是禁止学生上来的,要是被学校知道了是要被记过的。
她以为杜齐恩只是吓吓她,吃中饭的时候他总会上来开门。显然她是低估了杜齐恩的冷血程度,那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直到傍晚时杜齐恩才上来打开了门。饿了一天的易锦的听觉是非常灵敏的,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立刻就跑到了门边,打开门。门外杜齐恩并没有站着等她或是再说几句讥讽的话,她只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食堂这时候已经没有饭了,学生三三俩俩的在教室里上着自习。易锦这副狼狈的样子自然是不能到学校外面去的。她饿得全身软绵绵的没了力气,正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歇口气准备回寝室的时候,杜齐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丢给了她一个饭盒转身就走了。饭盒里是热乎乎的鸡蛋炒饭,易锦被他锁在楼顶一天,本应该不接受他的施舍保持一点气节的。但肚子却很不配合的叫了起来。她当然也顾不得气节矜持这些词了,大口的吃了起来。从那以后,她终于知道了杜齐恩那张笑脸下的狠戾冷血,不敢再轻易的得罪他了。杜齐恩不翻脸的时候是很好的,温柔体贴,偶尔还有点小幽默。但他翻脸一般情况下比翻书都还快些,一般反应有点迟钝的易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做错了杜齐恩就已经甩手走人了。她也因为她的迟钝吃了杜齐恩很多的亏。比如说有一次不过是在和杜齐恩出去玩的时候顺便替班里的同学给杜齐恩递了一封情书,杜齐恩当场就翻了脸,把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的易锦丢到郊区,一个人坐车回了家。那天易锦直走了二十几里路才走到市区,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但至那以后她就不再好心的多管闲事了。
要说杜齐恩对她特殊,这些事例倒是挺特殊的。至少杜齐恩不会对别的女孩子这样。就算是男孩子他也不会这样。他对她的好完全是凭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就给颗糖吃,心情不好就请吃黑脸。
怎么满脑子都是杜齐恩,易锦使劲的摇摇头,无力的躺倒在床上。
聚会在第二天的下午,大家先是去附近的火锅店大吃了一顿,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向kTV。易锦已经很久都没出来疯了,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居然有些别扭。而那些发小则是一副驾轻就熟。她不由得感叹自己真的是已经脱离社会太久了。
以前大家都是一起混一起疯的,现在出来大家的社会地位身份都不同了,感情也有些变质了。有钱的炫富,没钱的巴结。易锦是属于没钱没事业,并且是离婚了带着孩子的女人,跟那些人自然是没有话题了。
杜齐恩和张铁军都是里面混得好的,被一圈人围着敬酒奉承。易锦躲在角落里,吃着水果点心,偶尔轻品一口红酒,倒也没觉得时间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