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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粳枣传语

自从上次宇文赟向隋国公挑拨了一番之后,杨坚对于战事极少过问,即便是文渊向他问起缘由,他也只是借兵家之事贵在奇,他心中自有打算。文渊听他如此说,自己当初也说过凡是皆听隋国公调遣,便也不好在多多问,他知道隋国公心中自有打算,可并不知道他做的是何番打算。

齐国军队再次在城外叫嚣,杨坚坚守不战,却和大皇子帐中饮酒。文渊终于忍受不了了,冲进帐内,对着隋国公怒斥道:“堂堂的柱国将军,现在敌军兵临城下,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饮酒作乐,枉费了将士们对你的拥戴、朝廷对你的众望。”

隋国公并不生气,只是缓缓应道:“二皇子是上将军,将军有令,末将不敢不从。不知道二皇子有何良策御敌,但听吩咐,虽九死不悔!”

他这话分明是在欺文渊没有带兵的经验,以前文渊还以为只要自己对他毕恭毕敬,他便会全心御敌,现在看来是不会的,便气道:“好,既然我是上将军,那我救命你即刻出城迎敌,不要只躲在城内不出。定要将他们赶回齐国去,扬我大周国威于天下!”

隋国公没有任何的异样,应道:“末将遵命,这就出城杀敌!”

齐国将军明溪早已在城外搦战许久,终于等到的隋国公出来。文渊和清儿在城上观战,看着齐国正盛的士气,而隋国公是被自己逼出去的,他心里难免有些不愿,文渊自己也不知道这场战结果会怎样,心里甚是不安,道:“清儿,这场仗,你怎么看?”

我知道他心里担心,毕竟只是他第一次发出的军令,胜败还关乎到整个国家的安危,焦心之感如同身受,但还是要鼓起士气来,道:“隋国公是老将,有他出马,我军肯定会大胜。”

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得如此坚定,文渊听了朝我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接着我们便一起将眼光投向了战场上。

隋国公虽英勇,在敌阵中扫杀无数,可敌军却如虫蚁一样涌来,眼看着他体力不支,失了上风,文渊怕不但没击退敌军反折了自己的一员大将,便立即鸣金收兵。而齐军反而士气更加大噪,呼声如雷,响彻了整个周国军营。这样,周军难免士气受挫,纷纷垂头丧气。

文渊在军队里巡视了一番后回来了,一言不发。我看见了他脸上难看的表情,分明是挫败之后的失落之感。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营帐外,我便走了上去。

“二皇子有什么用,国难面前,皇子抵不上一个会打仗的将军。”文渊闷声道。

“再会打仗的将,倘若遇上了不愿打仗的兵,恐怕也会手足无措。”我回道。

这句话好像惊醒了沉迷中的文渊,他疑惑道:“你这话怎么讲?”

“今天在城门上你也看见了,除了隋国公一个人在尽全力杀敌,其他的士兵,哪一个不是散漫躲避,根本就没有尽全力。虽说齐国的军队略胜于我们,倘若我军奋勇对外,胜败未可知。”我回道。

文渊也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场景,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这个倒也不难猜测,他们都是隋国公的老部下,对杨坚可谓是惟命是从,更可能都超过了皇上。如今杨坚被贬,他们这是在为杨坚鸣不平!”

文渊还是不肯相信,继续问道:“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皇上才是这天下最大的主子吗?”

“他们不会有什么爱国护国的抱负,谁能最大限度地给他们好处谁就是他们眼中的主子。”

他还是不肯相信,狐疑地看着我。为了使他进一步相信我的话,我补充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去士兵中间去听听,看看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的。”

终于等到了天黑,我和文渊两人都穿上了士兵的盔甲,趁着夜黑看不清面容,混进了士兵当中。偌大的营帐外,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貌似在商量着什么,我和文渊便也趁机坐到旁边去。一个士兵因为白天打仗的时候伤了胳膊,此时正疼痛难熬。

“我平日说你傻就算了,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还是那么不开窍,难怪受伤,就当是教训,以后机灵点。”一个士兵朝那伤兵说道。

“大哥教训的是,可当时并没人提醒我别那么拼命啊!”伤兵道。

那伤兵口中的大哥解释道:“今天二皇子命令下得急,哪里还容得大家奔走相告啊。只怪你自己傻,大家都看得出二皇子和隋国公不和。隋国公以前是我们的主子,依我看,二皇子当这上将军也不是长久的事,以后我们的主子还是隋国公,所以我们还是要揣测着隋国公的心思行事,他不想出战,我们便不战,即使战了,也要是表面上的功夫。”

听到这里,我和文渊相视一眼,虽然夜黑看不清脸面,但我知道他现在是完全信服了。我们便一起起身离开了。

回来之后,刚听到的那些话还在文渊的脑子里回荡,一个人坐着,随手拿起酒壶斟上的两盅,道:“清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旁观者清,若是在平日,这些东西断然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是你如今被战事所扰,所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我回道。

“那如今可怎么办是好?只有隋国公才遣得动这些士兵,可他偏偏又不愿迎战敌军。”文渊眉头紧锁。

我只得捡好话说,虽然自己心里也很没底气,道:“肯定会有办法的,希望隋国公能早日想明白!”

这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谁都不知道有多远,但心里总希望它能更近一点。盼着隋国公主动出击的日子遥遥无期。

齐国再次发起了更为强烈的攻势,眼看着自己的第一道防线就要崩陷了,出战的军队节节失利,文渊只好筑起第二道防线。这样的话,就等于将三十里的国土拱手让给了齐国,文渊不忍、心痛,可是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自从退守之后,三天了,文渊一口饭都没吃,我劝了,可是没用,除非战事好转,否则恐怕没人能劝得了他。我仍然端起一碗饭,放在他看书的案前。他看都没看,我也没有多说,只是在一旁看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哥这样不吃不喝,将来如何与齐国的军队对抗呢?”

是南佳,没想到她会出现这里,真是让人又惊又喜,我忙跑上去拉着她说道:“南佳,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止是我!”南佳说完便掉头超身后望去,只见庭芳还有玉英从外面走进来,虽然为战事忧心,但见到故友,心里顿生一阵欣喜。

文渊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接,道:“这里真不是个相聚的地方,被战事所扰,连欢笑也不那么痛快了。”

“知道哥哥为战事忧心,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且不说你自己,我们看着也不忍心。”南佳道。

一旁的庭芳开始说话了,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文渊将隋国公的情况和战事失利的情况一一向庭芳做解,庭芳脸上也露出了忧虑的神情,正是他这神情,让我心里顿生奇想。

我朝文渊笑道:“我有办法了,可以解我们现在的困境。”

文渊既惊喜,又难以置信,道:“什么办法?”

我看着庭芳,道:“围魏救赵!只要陈国肯出兵齐国,齐国肯定首尾难顾,这样胜算就掌握在我们手上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关键是要怎么让陈国出兵?即使庭芳够义气,但这关乎国家大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文渊心里很没底,只是看着庭芳。

不只是庭芳,还有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庭芳,仿佛他现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稻草。庭芳终于敌不过众人的眼神,道:“这事我尽力,但结果我却不能保证。”

“必须尽力,而且还一定要完成!”我义正言辞道,“这次你们帮了大周,就等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以后若是你们有什么困难,相信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况且,此时周、陈、齐就如当年的三国之势,制约才能平衡,若你们坐视周被齐所吞,那得势后的齐国,恐怕也会成为你陈国的大敌。你不得不好好衡量一番。”

相信我的话庭芳是听了进去的,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要再给他补一剂汤,道:“再者,你总不能看着文渊失败回去被杀头吧?你难道想南佳就此王国吗?若真如此,我们大伙之间的情分恐怕到今日也尽了。”这才是庭芳致命的地方,谁叫他那样重情义呢?

庭芳终于开口了,道:“清儿,你也不用再那这些话来吓唬人了,我应了你便是。”

听道庭芳的应诺,我们都笑了,长吁一口气。庭芳笑着说道:“真不知道是你隐藏得深,还是我自己眼拙,真没想到你这嘴上功夫如此了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些招数你可谓都用上了,我算是五体投地了。”挺烦的话说得我一阵不好意思,大家也是一阵笑语。

笑过之后,玉英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怎么不见长庚呢?”

我们又是一阵善意的取笑,我回道:“长庚在训练军队,现在正忙着!晚些我们再去找他吧。”

玉英羞红地应声点了点头。

笑完便都各自散去了,只有我留在最后。回过头去时,发现文渊正盯着我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你这是犯哪门子的呆啊?”

文渊笑着回道:“我正在琢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除了现在的战事,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出来。

文渊却一本正经地说:“以吾之姓,冠汝之名!”

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除了一阵心慌外,便是不知道要怎么应答,便回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这样便搪塞过去了,也掩饰了自己的不好意思,没想到他竟然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道:“那我教你!”

他这是在暗示那日我的无知吗?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荒唐,便找个借口离开,道:“我去看看南佳。”

终于等到了长庚操练结束,南佳便陪玉英一起去找长庚。因为自己当初对玉英敌视,南佳想对玉英的事多尽一点心,好弥补当初的缺憾,所以才会黑夜里陪玉英去找长庚。眼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军帐外,南佳便笑着对玉英道:“他就在那,我就不过去了,你去吧!”

玉英虽不好意思,但也没拒绝,心里太急切想见到长庚了,回道:“嗯,好的。”

说完玉英便一个人朝长庚走去,南佳也独自往回走。

南佳一个人走在回自己营帐的路上,黑夜之中听见有人正在私语,纵使看不清脸面,南佳也听得出这是大哥宇文赟的声音,而另外的那个人正是隋国公。如此黑夜,他俩有什么事非要在这外头商议?这不免引人生疑。南佳便驻足下来,那两人正朝南佳这边走来,她便急忙蹲下身去,只听见他们私下暗谋。

“听说老二已经说服陈庭芳出兵齐国,这样看来,这一仗他怕是要大胜了。”宇文赟道。

“若真如此,那也是他的造化。”隋国公回道。

宇文赟急了,道:“怎么可以让他捡这么大的便宜,就算真有这样的美事,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

“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隋国公道。

“只要陈庭芳在我们手上,就不怕陈国不出兵齐国,这样我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宇文赟笑道,声音里尽是狡黠。

“二皇子是不是早已有良策在胸了?”隋国公问道。

“良策到没有,拙计倒是有一条,但定能奏效。”宇文赟道。

“洗耳恭听!”

······

宇文赟和隋国公密谋商议完了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南佳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她此时心里翻江倒海,他们会在庭芳去陈国的路上劫持庭芳,用此来要挟陈国。她心乱如麻,理不出思绪。要告诉文渊吗?这样会不会给宇文赟找其他的机会向文渊发难?如果不说,庭芳的安危又怎么办?她没有回营帐去,想了一整夜,呆了一整夜。

天亮了,文渊正在准备送庭芳回陈国,所有人都在为庭芳送别,还派了一队人随行护送。这时,南佳从外面回营,见他们都准备启程了。文渊见南佳面色不佳,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

南佳笑着摇摇头,道:“哥哥,我有个请求!”

“什么事?说吧!”文渊回道。

“我想送庭芳出境,还要长庚哥哥跟我一起去!”南佳道。

文渊看着南佳,只当她这是舍不得与庭芳分别。却不知道长庚愿不愿意,便转过头去看着长庚。虽说他与长庚名义上是主仆,可这么多年来,他并没与强行让长庚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而长庚呢,认为文渊不仅是以为明主,更是位挚友,所以,但凡他有什么吩咐或者不好开口的请求,长庚都会一一应了。

长庚看着文渊犹疑的面容,便说道;“这不算什么大事,公子就应了公主吧,属下愿意一路护送!”

有了长庚了支持,南佳露出了笑容,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眼看着刚刚才见到长庚,现在又要分别,重逢难,离别苦,一去又是山水两相隔,相思之苦更胜十倍。玉英急了,抢着说道:“我也去,一路上也和公主有个照应。”

谁都看出了玉英的心思,谁也不忍回绝,便也就默许了。就像庭芳不忍回绝南佳一样,权当是盛情难却,哪里还知道南佳心里装着千秋。

就这样,一行人匆匆上路了。庭芳带着文渊和大周的希望,南佳怀着满腹了忧心,长庚一心护主,而玉英,为的是自己仅有的一点痴心。这一行,满是沉重,没有当初一起游历山水的闲情与雅致、笑语和欢声。

这一路上,南佳都是步步小心,处处留意,生怕半路杀出个刺客。可是,自己夜夜提防,却忽视了危险就掩藏在周遭。

都这些天了,风平浪静,这反而让南佳更加不安。这天,他们投宿在荒郊夜店。夜里,南佳难以入睡,便起来四处探探。她故意没点灯,透过窗纸,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经过。南佳便也跟着脚步寻了去,直到随行护送的士兵的门前。南佳敛声屏气,只听见里面说道:“主子来信了,说就这两天行事。”

南佳这才明白了,那暗藏的杀机一直都在身边,自己还一直以为会是天外横来。这些士兵都是隋国公的旧部下,要把他们都杀了吗?杀了这些,难道就没有其它源源不断的死士吗?这样只会贻误了战机,或许再来的会更加毒辣。南佳一时拿不定主意,心慌手乱,赶忙离开。

又过了一天,换了客栈,又是天黑。只要是天黑,南佳的心情就会格外紧绷,仿佛暴风骤雨即将来临前的沉重。她也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注意着天黑。他也想过要跟庭芳和长庚说,但是如果真说了,就能保证庭芳可以安全离开吗?会不会只更加增加了敌人的警觉?她不能冒这样的险,哥哥和整了国家都在等着庭芳的救兵;她也不可能任凭庭芳落在宇文赟的手上,她不可能舍得庭芳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刚吃完晚饭,南佳便找到了长庚。此时长庚正一个人在外面练剑,他永远都是那样的认真不懈怠,自我历练。见南佳来了,他便停了下来。

“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长庚问道。

南佳微笑着回道:“你永远都改不了,虽说我一直称你哥哥,但你还是一直都叫我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公主的威严把你给摄住了。”南佳虽然口中戏谑,但神情中若有所思。

长庚知道难免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嫌疑,忙解释道:“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何必介怀呢?虽然你身在皇家,但在我看来,你和公子更像江湖儿女,豪气万丈,又怎么会拘于这样的小节呢?”

相处这么多年了,南佳哪里不懂长庚的心思,他只是太过于终于本分,丝毫不逾矩。便回道:“那你跟我们是一样的吗?”

在长庚心里,他永远都将自己和他们看做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大家都没说出口,但也都是心照不宣的,现在听到南佳这样敞开心扉,将自己纳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心中自然高兴,道:“一直都是!”

这也是南佳期盼的答复,两人便相视而笑,一泓清泉洗净了心路上的尘埃,尽显澄澈。

凌晨寂静的四下里,没有听见报晓的鸡鸣,却被一声惊叫震醒了。那是玉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传开,其他人也被招引过来,除了自己一行的人,就连客栈里的其他人因为好奇而涌了上来。

声音从庭芳的房间里传出,这更加引起了随行护送的那些个士兵的注意,立马赶了上去。只见玉英蜷缩在庭芳的卧铺上,满脸的泪痕与委屈。庭芳只是站在一旁,衣衫不整。见着境况,那士兵们已猜出八九了,定是庭芳惹了风流债,于是他们也不当什么要紧的事,正准备离开,却撞见了正从外面进来的南佳。

南佳脸上既惊又怒,也不容庭芳多做解释,立即开口叱道:“没想到你堂堂陈国公子,居然如此下作,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子你也看得上。且不说你品行如何,如今我们也算是有婚约在先,你这样也未免太不把我大周放在眼里了吧。”南佳的语气里充满了憎恶,犀利而尖利,全然不像那个温和娴静的公主。

“来人,陈庭芳藐视我大周国威,欺上罔下,把他给我抓起来,送给父皇发落,定要他陈国给我一个说法!”南佳喝道。

那些个士兵见此情状,也拿不出个主意,在这里公主的话又不敢不听。终于有个人带头起来说道:“公主息怒,这陈公子原是二皇子希望他回去搬救兵的,现在若是抓了起来,恐怕不好交代吧?”

“糊涂,现在是他失礼在先,更应该来求和才对,不怕他不出兵。”南佳道,“还愣着干嘛?”

迫于南佳的威怒,士兵便立刻上前将庭芳捆绑起来了。

那些个士兵哪里是庭芳的对手,只是他不能反抗,否则便是真的认了罪了。他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究竟是什么?他也想知道,所以他更应该留下来。他分明记得昨天晚上是南佳来找自己喝酒的,后来自己便不省人事了,也没想到早上起来之后会有这样的一出闹剧上演。

玉英一直在哭,长庚站在门口,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气愤,更多的还是不解。尤其是当南佳判若两人的时候,便只是站在一旁观望,看着南佳的一言一行,这也便成了对玉英的不闻不问。玉英又羞又怕又恼,长庚会不会就此误会她呢?长庚怎么会不问一句,难道他就真的这样不相信自己吗?自己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庭芳的房间来呢?她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恐惧与忧虑中,本以为可以得到别人的一点安慰,没想到等到的确实南佳的一瓢冷水。

眼看着庭芳已经被抓起来了,南佳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玉英,怒道:“把这不知廉耻的女子给我轰走,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玉英惶恐万分,想向南佳解释,可哪里还由得她分说,便被士兵拖了出去,玉英一路哭喊着,叫南佳,她不应;叫长庚,他不理。她看不见长庚的脸,长庚一直侧面向着她,难道他就这样不想看见自己吗?玉英独自想象着长庚对自己失望和愤怒的表情。就这样活生生的在别人的唾骂和指责声中被拖了出去。看见的别人朝着自己挥动的食指,还有各种厌恶的唾沫横飞。

庭芳被抓起来了,玉英也被赶走了,聚集在门口的人也都散了,只有南佳和长庚还站在那里。南佳知道长庚有话要问,等着他开口。

“南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长庚问。

南佳笑着说;“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是这样和我说话。我以为你会对我大叫大喊,可你没有。所以,谢谢你!”

长庚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便继续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南佳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长庚耐着性子回道:“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那就够了,只要你相信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就够了,也许有人会怨我,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南佳笑着道。

长庚听完只是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他也相信南佳不会有意伤害别人,只是苦了玉英,但是为了表示对南佳的理解和支持,他也只有狠心附和南佳。

半路杀出来的南佳打乱了宇文赟和隋国公的如意算盘,那些个士兵也没一个拿得了主意。有士兵来请南佳,道:“如今我们是要立刻往长安赶吗?还是立刻通报给二皇子?请公主示下。”

南佳哪里不清楚他们的心思,通报给了二皇子不就等于通报给了大皇子吗,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诡计,道:“我看不如这样,先派人去给陈国送信,将这里的事一一说明了,让他立刻出兵相助,这样也算是他们道歉的最好方式。陈庭芳就由我押回长安,你们要报与二皇子也行,只说让他放心,陈国必会出兵相助的。”

“公主英明,小的这就照吩咐去办!”那士兵应道。

往长安行进的一日,夜宿在山外野店。长庚朝关押庭芳的屋子走去,门外看守的士兵见长庚来了,便也打起精神来,好似长庚是来查岗的一样。没想到的事,长庚居然是提着两坛酒来的,这让他们受宠若惊。

“一路上大家辛苦了,公主让我送点酒来犒劳大家,这一路上还要只望大伙儿好好看着这陈庭芳,切不可让他跑了。”

“这个请公主放心,手铐脚链都带着,他跑不了!”一士兵回道。

长庚看见了他腰间的那串钥匙,朝他笑了一下,说道:“那就好。”

说完长庚便离开了。那些士兵虽也警醒,但也抵不过那酒香的诱惑,终于大喝起来,最后酩酊大醉。更确切地说,是药力的作用。不一会儿,便一个个倒下了。

长庚再回来的时候,只见地上摊着一群醉汉,他便上前去拿起那串钥匙,开了门。

庭芳见是长庚进来,并不惊讶,更像是在等着他来一样。

长庚解了庭芳的手铐脚链,道:“公主要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庭芳问道。

长庚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递给庭芳,大开一看:三颗粳米、一颗枣。

庭芳看了半天,再看看眼前的长庚所做的一切,终于知道南佳的意思,“三粳枣”就是“三更走”。只是她这样千回百折,到底是为了什么,庭芳还是想不明白。

“公主说了,一切还是原来那样,希望陈公子可以救我大周于危难之中,感激不尽!”长庚转达道,“公主还说,陈公子不必多问,一切终将知晓。”

庭芳到底还是想问个究竟,可长庚这样明显就是不想说,或许连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便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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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起萧常

    乱世之间总得有人主持正道!是哪个皇宫贵族,皇亲国戚?不!乱世之内必出枭雄,枭雄?地痞流氓一个居然自称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