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夏漫刚睁开眼睛，房里就聚了一群婆子丫鬟，姨娘们也有好几个。
“表姐，听说今天圣皇陛下会来呢。”
柳如烟今天穿着一件立领长裙，细密的扣子一直绵延到颔下，难得端庄的打扮，倒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刚起床的夏漫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有几颗脑袋妄议陛下行踪？”
柳如烟似被她眼神刺到，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红润的脸蛋微微泛白，咬着下唇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替表姐高兴。”
夏漫难得的没再刺她一句，只是转身坐在妆台前，从昨天夏明玉拿过来的木盒里取出那面水晶镜放置在面前。
这水晶镜做的奢靡华贵，四周金灿灿的黄金裹边，又嵌了一圈细密的彩钻，立脚是几颗咬合紧密的玛瑙，光线打在上面，反射出七彩光芒，有些晃眼。
不过镜子的制作原理她大概知道，打磨光滑的水晶背面覆上银箔，灌注水银形成镜面效果。
水银本身就是剧毒，放在房间时间久了对人体不好。
更何况这面镜子奢华的程度已经超越了它本身作为镜子的价值，更适合做一件藏品。
她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工艺。只是技术尚不成熟，背面的水银稀释太过了，比水晶面还要厚上几分。
“表姐这镜子真好看，镜面竟如此清晰。”
“这盒子里的东西真稀罕，我平日里竟没见过。”
叶淑梦听到柳如烟夸那镜子，瞥了一眼那个木盒，顿时两眼放光。
夏漫被她们两个一唱一和吵的头疼，从盒子里取出一个万花筒一个望远镜道：“这些是大哥昨日送我的生辰贺礼，你们各自挑一件去吧。”
言罢，夏漫从水晶镜面中瞥见柳如梦眼里一闪而过的妒意，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镜子，又道：“如烟你若喜欢这镜子，就拿去吧。”
欢喜从那双晶亮的眸子中溢出，柳如烟却还是作出为难的模样来：“这不好吧，毕竟是明玉哥哥送给表姐的礼物。”
“我一个人何苦独占这许多东西？大家拿去讨个开心罢了。”
夏漫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去看她们，任由丫鬟们在自己脸上涂抹。
“锦儿，今日你十五诞辰，却不知为何老爷如此急切的要将及笄之礼放在一起。今日过后，你便不再是个孩子了。二娘想为你添上最后一笔妆。”
耳边响起轻轻柔柔的嗓音，是二夫人白若。
夏漫睁开眼睛，回头看进她温柔的目光里，默然点头。
老实说，夏衍宗的这几房妻妾都是不错的，平日里待她也是极好，只不知为何那唯一一个剩下子嗣的却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
也不是说叶淑梦不好，只是她出身小门户，许是穷怕了，什么都要争一争，女儿在她眼里是她谋取福利的工具，是获得夏衍宗青眼的道具。
柳如烟的母亲叶淑媛是个好性子，当年夏衍宗要聘娶的本是她，只是后来阴差阳错，上轿子进门的成了叶淑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