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出门的时候,爱莲正端着一大盘水果进来,她拿起一小块西瓜塞到秦琴的嘴里,甘甜的汁水配上爱莲的笑脸,门合上之后眼前还晃着爱莲满足的笑。
林苇看着爱莲的笑脸,和茶几上的卡片,要不是秦琴让他不要和爱莲再提起这笔钱的事情,他真想问她为什么要拒绝那些钱。给女孩钱也不是他的习惯,男欢女爱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从来也没有过内疚,只是这次爱莲的纯洁让他有些许小小的歉疚,就顺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爱莲,当时她看也没看就接在手里,这笔对林苇来说几瓶酒或者几顿饭的钱,林苇很快就忘掉了,没想到他现在会为了这个而有了烦恼。
这是他从未碰到过的情形,他对他无法解释这个事情感到沮丧,如果一定要找个答案的话,看着爱莲短短裙子下的笔直的裸露的长腿,林苇对自己说,一定嫌少,他对他的答案很满意,他为他的答案感到释怀。
林苇坐在沙发里和自己挣扎,爱莲已经在他面前放上了一杯菊花茶,幽幽的清香从他的鼻子进入沁入他的心脾,喝过各种饮料,唯独不爱喝茶,现在的年轻人谁爱喝茶呢。林苇有时候搞不懂他爸爸,偏偏爱喝那些苦的不能入口的绿茶,这世界甜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要去喝那种苦涩的东西。
不过,爱莲泡的这杯菊花茶,林苇觉得真的很香,喝完嘴里还有一股甜丝丝的回甘。
看林苇喝了一大口,她笑得眼睛都弯了:“我放了我们家乡的**糖。”
爱莲又一次提到了她的家乡,林苇好像再不接个话茬就说不过去了:“爱莲你的家是哪里的?”
“德清,浙江的北边,离这里很远!”
“那是很远,不过听不出你的口音啊!”
“我在县里上学,说的都是普通话。”
“怎么会到城市里来呢?”
“给姐姐治病,她生病好久了。”
这是一段奇怪的对话,别人听来,以为这两个人是素不相识的,从林苇追求爱莲一直到他们亲密无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买东西就是吃饭,他忙着改**莲,试图把她打造成他想要的样子,带着她四处显摆,却从未好好地和她聊点什么。
爱莲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从她为什么要来这个城市到秦琴如何收留她,带她来到这个俱乐部,听得林苇百无聊赖,他只是寒暄一下而已,并不想真正的去了解她。
他靠在沙发背上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爱莲没看出他的不耐烦:“林苇你呢,爸爸妈妈做什么的?”
“我爸妈?”林苇好笑地反问:“我爸就是这个俱乐部总公司的老板啊!”
“哦,我忘了。”爱莲有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林苇实在看不出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在确认什么。
“那你妈妈呢!”
“和我爸离婚了,有她自己的家庭!”这个话题,林苇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伸手去拉爱莲,把她拉倒身边,她的发香,林苇的心一阵悸动,他的唇就移到了爱莲的脸颊上了,爱莲慌乱地躲开林苇:“这是俱乐部,随时都有人会进来。”
林苇的脸埋在爱莲的脖子里,说的话听起来含糊不清:“不会的,都知道我在这里,谁会进来!”
这样的话也消除不了爱莲的羞耻感,她笑着用力推开林苇,站起身来,远远地离他站着。爱莲娇嫩的身体,林苇充满了迷恋,那个灯光下修长的女孩,竟然让林苇意乱情迷起来。
林苇一直等到爱莲下班之后,但她却坚持和秦琴一起回家,她挂念家里的姐姐,也不能总是让忙了一夜的秦琴早上还要起床给姐姐喂早饭。
爱莲的行为林苇坚信她是在吊胃口,一个看起来这么纯的女孩都有她的手段,林苇几乎恨的咬牙,他的胃口已经被吊足,昨晚的一夜还让他流连忘返,他还期待与爱莲更多时间的的独处。
然而他现在只能看着爱莲的背影坐在车里发呆,秦琴偷偷地回头,她看到了林苇那张不甘心的脸,心里竟感到痛快,爱莲当然不是在吊胃口,秦琴心里清楚,但是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得到的太容易,就更容易放弃,这个道理秦琴老早就懂,在俱乐部里不用吃过猪肉,到处都能看到猪在跑。
秦琴的心情忽然变的很好,爱莲很奇怪,但是秦琴的心情好,她的心情也变得更好,她从包里掏出林苇给她买的新手机:“秦琴,给你用!”
“为什么给我,不是林苇给你买的吗?”秦琴骑着车,低头看了一眼。
“这个太复杂了,我用你的吧,你那个也能收图片吧!”
“学一学吧,有多难,林苇买给你的东西我不要!”
爱莲捧着手机,看得都出了神,好半天才问:“林苇什么学历?”
“嗯?”爱莲突然问这个,和刚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秦琴想了想:“好像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吧,具体哪个专业不记得了。”
“哦,原来他是大学生啊!”
听到爱莲的赞叹,秦琴想说城市里最不稀奇的就是大学生了,特别是他家这种家庭,想要一张文凭又有多难。不过在热恋中的人面前说对方的坏话是最愚蠢的行为,秦琴让自己及时地闭嘴了。
回到小小的出租屋里,姐姐又一次滚到地上,额头都碰破了皮,血渗出来又干掉,结了壳子,她还毫无知觉的在地上躺着,爱莲蹲在地上,抱着姐姐的头,心疼地直掉眼泪。
秦琴急忙帮着爱莲把爱莲抬上床,就去打水。
爱霞的额头被撞出了一个包,爱莲用热水敷那个高高鼓起的包:“一定很疼”她转过脸对秦琴说:“可是她怎么没有感觉呢?抑郁症这么严重吗,连知觉都没有了?”
医学上的事情秦琴也说不清楚,爱莲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发了工资我一定要带姐姐去看病!”
“爱莲,你可想过,如果你不把林苇的钱还给他,你明天就可以带姐姐去看病?”
这个假设,爱莲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我可不会用别人的钱给姐姐治病,气节这个东西就算我没上过大学,我也懂得。除非,除非。”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刚才还眼泪汪汪的呢,现在她竟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都说谈恋爱的人是最不可理喻的,现在看来果然是,秦琴晓得她在憧憬什么,无论她想什么,都不会实现。
第二天是发工资的日子,爱莲兴致勃勃地等着发钱,秦琴笑着敲她的头:“小土妞,现在的工资直接打到你的银行卡上,我上次帮你去财务室登记过了。”秦琴从更衣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爱莲:“工资到账了,就会发短信提示你。”
爱莲没接她的卡:“就放你那里。”
秦琴硬塞给她:“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
这天晚上,林苇居然没来俱乐部,连个电话都没有,爱莲靠在包厢的门上,无精打采。秦琴忽然紧张兮兮地跑过来,在爱莲的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过了两天了,幸好还有72小时的。”
秦琴的表情爱莲很奇怪,她摊开手掌,是一盒药,她仔细地就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看药盒上的小字,等她看清楚之后,立刻红了脸:“你干嘛给我这个?”
“傻姑娘,要懂得保护自己,总之快吃这个药吧!”
爱莲的声音像蚊子哼:“林苇给我吃过了这种药。”
愤怒,从秦琴的头顶升起,再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她的脚底,一直以来,爱莲没有家人的疼爱,秦琴觉得她就像爱莲的姐姐一样要保护她,而她的责任却没做到。当初爱莲没和林苇谈恋爱时,她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的,林苇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个城市是怎样的,它跟爱莲熟悉的那些县城乡村完全不一样,她应该讲的清清楚楚的,然而,她却因为各种难以启齿的原因没有说。以至于,以至于,她都能想象的到,第二天清晨的爱莲,刚刚把衣服穿好,就吞下了林苇送到她嘴边的避孕药。
他是一个老手,把爱莲玩弄在股掌之间,三万块,三万块就买走了爱莲的20岁。爱莲不会懂,像林苇这个年纪的富二代们,每个人的身体都已经破败,他们精通男女之事,他们热衷于追逐女人。爱莲还问过怎么林苇好像不上班,随时都能看到他,秦琴当时没作声,她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吃喝玩乐才是林苇的正职,叫他一声林总完全是客套地喊法,在他父亲庞大的公司里,他哪里有个正经的职位。
秦琴原以为爱莲不会当真,原以为林苇可能会对纯洁的爱莲动情,谁知,她高看了林苇低估了爱莲。
也许多年以后,已经不会做梦的爱莲,想起她曾经吞下的这颗药丸,才会真正的感受这种屈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