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空桐悦一秒破坏气氛,“你不要以为说两句好话朕就会原谅你,晚归的事情才不是一顿披萨就可以敷衍了事的。”感动是感动,原则是原则,两者并不矛盾。
坚野真微微一怔,而后无比淡定的接了某月的话茬。
“是啊..说的极是。”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自己的杯子,献礼一般,“渴了吧,来女王陛下,喝水。”
这人呐,该服软的时候还是要服软,求生欲这种东西偶尔还是要有的。
“呸,谁稀罕。”空桐悦啃着披萨十分鄙夷。
“你嫌弃我?”这个就让人有点不舒服了,某人眉头一皱。
“是。”某月那叫一个斩钉截铁,相当扎心来着。
“这点面子都不给么?”某人眯起眼睛,似乎只要空桐悦再说一个‘是’字他就要跳起来了。
“我有洁癖!”
“……”这应该是坚野真听到最荒唐的话了。面无表情,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装叉的模样。
空桐悦的厚脸皮是大神级的,全部屏蔽,当没看见。
某人却是耐不住脾气,上手掐了下空桐悦的脸。(小编:说好的理性呢孩子?)
“就你这个都敢从别人嘴里抢食吃的小野猫,还有脸说洁癖呢。”洁癖这玩意儿,坚野是一丁点儿都没从空桐悦身上看出来,连端倪都没。这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
洁癖?嗬,前天晚上问他讨水喝的时候怎么不说?用他杯子喝水的时候怎么不说话?睡他床的时候怎么不说?
所以说啊,空桐悦这个人真的是没良心到了一个极致。
喵的,又捏脸,这厮是捏上瘾了么?她长得有那么像捏捏乐嘛?!
空桐悦气不过,拉过他的手,对着他手腕就嗷呜咬了一口,这反正她也伤了,他凭什么好好的,她不服气!
某人吃痛一声。
“你这笨女人当真是属野猫的么,牙尖嘴利。”上来就是咬一口,认生也不带这样的。
空桐悦则是摆出一副高冷傲娇样,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你不是也说了嘛,我是野猫啊..我们野猫没什么优点,就是走南闯北脾气大,一身病,爱咬人,懂么?愚蠢的人类。”叫他造作,喵的他晚归还有脸跟自己犟,咬不死他。
但..坚野真亦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空桐悦这么说他不恼火,也不觉得空桐悦中二无药医,反而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靠在沙发上,询问:
“那鄙人倒是很好奇了,不知我们这位野猫小姐..有的是什么病?狂犬病?天花?还是艾滋?”这丫头虽说体质没那么硬朗,却不是生过大病的人,所以坚野这番话也不过是打趣罢了。
“兴许..”空桐悦盘腿坐在沙发上,说话卖着关子,下一秒却忽的转身凑到坚野真跟前,“我真有病呢?脑子有病,心里也有病。”
说时,她与他目光交汇,空桐悦不畏惧,亦不露怯,没有心虚。她很认真,只是瞳孔有点涣散罢了。
也正是这番不逃避又认真的模样,使得坚野真笑容略僵,而后收敛回来。
他了解空桐悦,相处许久也晓得她的一些小毛病、小习惯,譬如与人交谈时,如果心虚,便不敢与人对视。最起码面对他时,她是这样。
她可以撒谎,但撒谎时多少会底气不足。
这些都是坚野真所了解的她。而现在的空桐悦..除了有些落寞伤神之外..既不心虚,也不排斥。
由此..她说的..是真话。
可这种时候坚野宁愿她说的是假的,这样可能..大概..她不会没来由的就开始难过。
空桐悦见他有点没反应过来,趁此机会,直接上手揪住他耳朵,危言耸听道:
“千年冰山,本仙女警告你,我们小野猫不是好惹的,再敢随便捏我脸试试,你敢捏我脸我就揪你耳朵!”看看谁更疼些。
说完就松开手,趁千年冰山还没发飙,灵巧地跳下沙发,赶紧回自己的书房。
“空桐悦..”
就在月儿进到书房,想要关门时,坚野真唤了句。
傲娇一扭头,摆出扑克脸:“干嘛?”莫不是想秋后算账。
某月表面淡定,内心怂的一批。
“伤口还疼么?”
“反正也不是疼你身上,那么在意作甚?”
“我只是想告诉你..并非是所有伤口都会快速结痂,若是不管不顾..会发炎。”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叮嘱,可不知为何..月儿却感觉出了别的意思,听着心里闷闷的。
她想开口,却犹豫,挣扎几次,多番斟酌,才以一种同样平淡的语气,来回答对方。
“……发炎了..就会溃烂,伤口会变得更疼..最终变成一块腐肉,你眼睁睁地瞧着它变化..却无可奈何。明知腐肉只会带来痛苦,你却无法将它剜去。因为你很清楚也只有你清楚,之所以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全是由于你当初的一个疏忽。于是你内疚啊你害怕啊,深陷旋涡却解脱无法,然后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到死胡同,行至水穷处,唯有逃避才能稍稍好过那么一些些。可你一个不经意的转头才恍然大悟,感叹如斯。发觉其实腐肉一直都在,不过是你愿不愿意回忆罢了..
所以啊..这活人呐..就是悲哀。”
言道此处,空桐悦忽的笑了,看向千年冰山。
“伤口裂了的话,我会告诉你的。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多管了吧,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