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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温莎的风流娘儿们(8)

店主:就这么着,范顿大爷,您说吧。我虽然不知能不能帮您的忙,可是至少我不会泄漏秘密。

范顿:我曾经屡次对你讲述过我对于培琪家安小姐的爱慕之意;她对我也默许了,要是她自己能够掌握她自己的人生,我们一定可以终成眷属的。刚才我收到了她一封信,信里叙述事情,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拍手叫绝;原来她给我出了个好点子,而这个点子引出一个不折不扣的笑料,并且与我们的事儿密切相关。那富态的骑士福斯塔夫不免要受到他们捉弄,受一番惊吓了;究竟要开什么玩笑,我慢慢与你道来。(指信)亲爱的老板,今夜十二点钟到一点钟之间,去赫恩橡树的近旁,我的爱人小安要扮成仙后的样子,她这样打扮的理由,这儿写得很清楚。她父亲叫她趁着大家热闹的时候,身穿这身服装,跟斯兰德秘密地溜到伊登去结婚,她已经答应他了。可是她母亲竭力反对她嫁给斯兰德,决意把她嫁给卡厄斯,她也约好那个医生,叫他也趁着人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用相同的法子把她带到教长家里去,请一个牧师为他们主持婚礼;她对于她母亲的这个点子,也已经假装同意,答应了那医生了。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她的父亲要她身穿白的衣服,以便辨认,斯兰德看准了时机,就搀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她的母亲为了让那医生能够清楚辨认,——因为他们当时都是戴着面具的——却叫她穿着宽大的浅绿色的袍子,头上系着飘扬的丝带,那医生一看就知道是她了,便上去捏她手一把,这便是叫她跟着他走的暗号。

店主:她预备欺骗她的父亲,还是她的母亲?

范顿:我的好老板,她决定把他们两人一起骗了,跟我一块儿远走高飞。所以我要请你费心去替我寻觅一个牧师,十二点钟到一点钟之间在教堂里等着我,为我们举行庄严又浪漫的婚礼。

店主:没问题,您去执行您的计划吧,我一定给您寻觅牧师去。只要把那位姑娘带来,牧师不是问题。

范顿:万分感谢,我一定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大德,而且我马上就会报答你的。(同下。)

第五幕

第一场嘉德饭店中一室

福斯塔夫及快嘴桂嫂上。

福斯塔夫:请你别再啰嗦了,去吧,我断然不失约。这已经是第三次啦,我希望单数象征好运气。去吧,去吧!人家说单数是用来占卜生、死、机缘的。赶快走吧!

桂嫂:我设法给您弄一根链子来,再去寻摸找一对角来。

福斯塔夫:好,去吧,别耽搁时间了。抬着头,扭着福德上。

屁股走吧。(桂嫂下。)

福斯塔夫:啊,白罗克大爷,事情的成败,今天晚上就可以一见分晓了。请您在午夜时分,到赫恩橡树那儿去,就可以看见大开眼界了。

福德:您昨天不是告诉过我,要去和她约会吗?福斯塔夫:白罗克大爷,我昨天到她家里去的时候,正像您眼下看见我一样,是个可怜的老头儿;然而我离开她家的时候,却变成一个不幸的老婆子了。她的丈夫福德和不要命的吃醋鬼没什么两样。他欺我是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了我一顿;不过,要是我扮成男人的样子,别说他是个福德,就算他是个身长丈二的天神,拿着一根千斤重的梁柱向我打来,我也毫不畏惧。我眼下还有要事,咱们一起走吧,我一字不落地向您讲讲所有发生的事。自从我小时候挨打以后,目前为止才再次尝到挨打的滋味。跟我来,我要告诉您这个叫福德的混蛋的稀罕事儿;今天晚上我就对他以牙还牙,他的老婆必然属于我。白罗克大爷,您就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儿看了!跟我来。(同下。)

第二场温莎林苑

培琪、夏禄及斯兰德上。

培琪:来,来,咱们就藏在这座古堡的壕沟里,我们那班精灵们的火光不亮千万别露面。斯兰德贤婿,别忘了我的女儿。

斯兰德:没问题,肯定忘不了,我们已经在这了,商量好了用什么口号互相通知。我瞅着她穿着白衣服,就上去对她说“呣”,她就回答我“不见得”。

夏禄:也还不错,不过何必嚷什么“呣”哩,什么“不见得”哩,你只要看定了穿白衣服的人不就得了。十点了。

培琪:天乌沉沉的,精灵和火光此刻出现,最合适不过了。愿上天保佑我们的游戏成功!除了魔鬼以外,任何人都不会居心叵测;我们只要看谁的头上有角,就清楚他是魔鬼。去吧,大家跟我来。(同下。)

第三场温莎街道

培琪大娘、福德大娘及卡厄斯上。

培琪大娘:大夫,我的女儿穿着绿衣服;您看时机一到,便过去搀她的手,带她到教长家里去,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眼下您独自先到林苑里去,我们两个人是不能分开去的。

卡厄斯:我明白应当怎么办。再见。培琪大娘:再见,大夫。(卡厄斯下)我的丈夫让福斯塔夫感到难堪以后,知道这医生已经娶了我的女儿,一定会满腔怒火;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与其让他害得我将来肝肠寸断,宁可眼前挨他一顿臭骂。

福德大娘:小安和她的一队精灵目前在哪里?威尔士鬼子休牧师呢?

培琪大娘:他们都把灯挡得光线不太亮,藏在赫恩橡树附近的一个土坑里;一等到福斯塔夫见我们的时候,他们就马上在黑夜里出现。

福德大娘:可以肯定,他会吓一跳的。培琪大娘:无论他害怕不害怕,我们都要嘲弄他一番。福德大娘:这次他肯定会中计。培琪大娘:像他这种淫棍,编瞎话哄他,给他点颜色看看民是行善。

福德大娘:时间差不多啦,到橡树底下去!(同下。)

第四场温莎林苑

爱文斯化装率扮演精灵的一群上。

爱文斯:跑,跑,精灵们,来,记着你们各人的词句。

大家不要害怕,跟我跑下这土坑里,等我一发号令,就照我交代你们的做起来。来,来;跑,跑。(同下。)

第五场林苑中的另一部分

福斯塔夫顶公鹿头扮赫恩上。

福斯塔夫:十二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好色的天神们,眷念眷念我吧!别忘了,乔武大神,你曾经由于你的情人欧罗巴,变成一头公牛,爱情使你头上生角。而且,乔武大神,你为了你钟情的勒达,还变成过一只天鹅呢。既然天神们也都这样迷恋女色,我们不幸的凡人又能怎么忘记呢?至于我,是这儿温莎地方的一匹公鹿;在这树林子里,也可以看作顶胖的了。天神,让我过一个凉爽的交配期吧,要不谁能怪我不该排泄些脂肪呢。——谁来啦?我的母鹿吗?

福德大娘及培琪大娘上。福德大娘:爵爷,你在这儿吗?我的亲爱的公鹿?福斯塔夫:我的黑尾巴的母鹿!只要让我藏进你的怀里,什么泼辣的大风大雨我决不畏惧。(拥抱福德大娘。)福德大娘:培琪嫂子也在这儿呢,好人儿。

福斯塔夫:我用鬼魂的名义欢迎你们!(内喧声。)

培琪大娘:嗳哟!什么在响?福德大娘:老天爷原谅我们的罪过吧!

福斯塔夫:又怎么了?

福德大娘

培琪大娘:快逃!(二人奔下。)

福斯塔夫:我想绝大部分原因是魔鬼不想让我下地狱,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接二连三地跟我作对。

爱文斯乔装山羊神萨特,毕斯托尔扮小妖,安·培琪扮仙后,威廉及若干儿童各扮精灵侍从,头插小蜡烛,同上。

安:黑的,灰的,绿的,白的精灵们,月光下的狂欢者,黑夜里的幽魂,你们是没有父母的造化的儿女,不要忘记了你们各人的职务。传令的小妖,替我向众精灵宣告。

毕斯托尔:众精灵,静听召唤,不许喧吵!蟋蟀儿,你去跳进人家的烟囱,看他们炉里的灰屑有没有扫空;我们的仙后最恨贪懒的婢子,看见了就把她拧得浑身青紫。

福斯塔夫:他们都是些精灵,谁要是理会他们,命就休矣;让我趴下来不要看他们吧,神仙们的事情是禁止凡人偷视的。(俯伏地上。)

爱文斯:比德在哪里?你去看有谁家的姑娘,念了三遍祈祷方才睡上眠床,你就悄悄地替她把妄想收束,让她睡得像婴儿一样甜熟;谁要是临睡前不思量自己的过错,你要叫他们腰麻背疼,手脚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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