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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福餐馆(2)

南州日报记者丛鸣,听取城市打工族的反映,作了跟踪报道:《快餐乐在方便,美食也可价廉》。文章夹叙夹议,把前次没发表的那篇报道中对小莉的采访也写进去了,只是有意避开了对好望角上层管理的触及。

这篇报道,可以说是弥补了上次未报道的不足。它的基本内容是:王小莉曾撰文坚持饮食服务为大众的正确经营方向,被提升为部门经理。出任后又拿出实际行动,策划并力举推出满足城市打工族吃饭方便的“让利快餐”,赢得广泛赞誉。

“让利快餐”每天推出三万份,还在不断增加需求量。可是,熊海一一见《南州日报》的报道就恼火了。报道赞扬的不是他熊海一,反而暗示顾客说,好望角是在纠正经营方向,而举旗人竟然是个黄毛丫头!“我开美食城,让她王小莉来出名,真是岂有此理!”熊海一在熊洋一的办公室拍桌子,大发雷霆。

熊海一在自己的套房里,召见张赫,和他策划推出“风味火锅”,以它的出笼,来替代“让利快餐”。同时,熊海一还指示张赫用“风味火锅”,打败大福餐馆的“大福活鱼”。“来一个两手出击,叫她们两败俱伤,我们来个两全其美。”熊海一爆发出了一阵哈哈笑声。

张赫的保安队长撤职以后,回到了美食城,只做了不长时间的杂事。

曾虹和曾达群走后,张赫就恢复了厨师工作,而且被聘任为特二级厨师。

现在,由他主勺,大张旗鼓地推出一道名菜:好望角风味火锅。好望角风味火锅一经推出,就很火爆,特点是味道鲜美。

好望角风味火锅,一时席卷了大批顾客,大家吃了频频叫好,甚至出现了排队争座候菜的热闹场面,许多顾客还闻讯纷纷赶来,专门点风味火锅吃。于是,好望角美食城抢走了大福餐馆的一部分顾客。看样子,好望角美食城,是真正在和大福餐馆对着干了。还不只此,一个多月以后,好望角贴出告示:

因人手、场地不够,为确保“风味火锅”的服务质量,暂停“让利快餐”

的供应。

“让利快餐”就这样被熊海一轻易地抹杀了。

曾虹知道王小莉推出“让利快餐”受挫,就想把王小莉接来在大福搞“大福快餐”。

小莉想了想:“你推出‘大福快餐’,也算是‘让利快餐’在大福复活。”

王小莉曾经想来大福帮助曾虹,被曾虹止住,她想了想也对,自己不应该退却。现在,她还是想在好望角坚守,而且觉得此时更应该坚持。她是很倔强的,一时还不打算退出这块阵地。从她大专毕业到好望角应聘做服务员起,她就已经是个志在千里的人,并不害怕一时受挫。

“好,只要是方便顾客的生意我就做!”曾虹说,她感觉到能够在“大福快餐”中渗透人文情怀和精神,便下定决心把这桩快餐生意接过来,现成的顾客群嘛。

“一定再叫他熊海一失算!”王小莉也高兴地说,她的策划只是换个地方实施而已。

于是,大福餐馆呼应“让利快餐”的推出,也在南州日报和南州电视台打出广告:

“大福快餐”是广大打工族的福祉!

更好吃,更便宜!

欢迎享用“让利快餐”的顾客改换门庭!

“大福快餐”每份二元,只赚顾客三毛钱,两荤一蔬,可与“让利快餐”

比美。曾虹聘了送货上门的人,“大福快餐”竟然每天推出四万份,真是薄利服务、薄利多销啊!

《南州日报》上又出现了一篇报道:《让利快餐转移阵地,大福快餐更添大福》。《红楼梦》里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取消让利快餐这件事,叫熊海一两头失算,白白栽了个大跟头。

再说,“大福活鱼”的牌子打出去以后,顾客比较吃香,但总比不上“好望角风味火锅”那样火爆,风味火锅把“大福活鱼”压住了,“大福活鱼”

跌了下来,一时间冲不上去,不像大家希望的那样叫响了。

“什么原因呢?”曾虹问达叔和大家。

“按理,顾客应该趁新鲜,大福活鱼是新推出的时令菜呀!”曾岚说,她有点儿叫屈。

“好望角美食城是大餐馆呀!”一位服务员说,她的意思是不要和大餐馆攀比。

“大餐馆又怎么样,我们的两位师傅都是好望角来的呀,还是他们的名将呢!”另一位服务员说,她相信大福餐馆自己的优势。

“顾客也有习惯势力,风味火锅吃馋嘴了。”又一位服务员说,她有自己的分析。

“也不全是习惯势力。”达群师傅思忖了一下:“我去那边看了一下,尝了尝火锅汤,有一种特异的鲜味。我问过一位同事,他告诉我,是张赫用了一种进口味精。那种特异鲜味,我们的‘大福活鱼’做不出,我几次改变烹饪方法也做不出。”

“我们靠的是厨艺,不要靠那什么味精。”曾虹反感地说,她做菜崇尚自然,欣赏做菜的原汁原味,向来反对依赖味精做菜。

而曾岚不一样,她是一种喜好“试验”的性格。听达叔这样说,便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您,怎么不把那种味精拿一包来试试。”

“不行。那种进口味精归张赫掌握,他先做好原汤,然后,把原汤掺入一只只火锅里。张赫是老板的亲信,别人沾不上边。”达叔向曾岚解释着说,他没法拿到那种进口味精。

“啊,原来是这样!”曾岚叹了一口气,她决定去找王小莉。小莉常去乐闲书店,她俩交往比较地密切。曾岚知道,姐姐不会开口要什么进口味精,只有她去找小莉问问。

曾岚对姐姐和达叔说:“书店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曾虹和达叔送曾岚到餐馆门口。曾岚向姐姐和达叔摆一摆手,转身跨上了单车。“书店没啥事,随时来啊!”达叔冲着曾岚的背影喊了一声。

曾虹也朝妹妹喊道:“晚餐还是来大福吃吧,省得回家做了。”

一计不成,一计又生。

熊海一的此计名叫引鱼上钩。他因此又设计了一个连环圈套。他指使张赫,一方面和曾虹对着干;另一方面,又要引鱼上钩。不把曾虹抓到手,就一定要把她置于死地,二者必居其一。是情杀,还是敌杀?作为熊海一心腹的张赫,他心里自然明白,二者兼而为之。这样做,可以另有奇袭效果:造出许多舆论,狠狠地打击李大明。谁叫她曾虹夹在他和李大明之间,是他和李大明对垒的一颗棋子儿呢!

曾岚找到王小莉,向她说明了原委,让她一定想办法,搞到美食城做风味火锅用的那种进口味精,并且拿给她一笔钱买那种进口味精,还让她不要和她姐说及这事。

王小莉以商谈工作为名,把张赫叫到了办公室。既含蓄内敛又顾盼生姿的小莉,坐在办公室那乳白色的推拉窗前,穿着一身像海浪样浅绿色条纹的套裙,露出靓丽的长腿,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凉皮鞋。张赫进来了,站在一旁,她没叫他坐,而是让他欣赏她慵懒的韵味。她一忽儿从手袋里掏出粉盒,往脸上扑粉;一忽儿拿出指甲油涂她的指甲,涂得那么认真,那么专注,那么细心,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张赫望着她,也不便发问,只是呆呆地站着。她这是试着报复张赫,等到她琢磨着该把张赫的心情调侃够了,她才来和张赫谈话。

聊了一阵风味火锅之后,她问:“做风味火锅,是不是用了一种进口味精?”

“是,小王经理。”好望角美食城如今有两个王经理,为了加以区别,大家便称王东升为老王经理,称王小莉为小王经理。这位曾经拷问过、吊过王小莉的张赫,似乎又变了另一个人,变得殷殷勤勤、恭恭敬敬,他回答得很恳切,显得他很尊重小王经理,却掩饰了他心中揣着的那个“鬼”。

他把熊海一给他钓鱼用的“海杆”,收拢了藏在衣袖里。

“是从哪儿进的货?”小莉问,她落落大方,当然不会直接向他要,而是从侧面询问。

“到处有卖哇,好多食品店都有!”张赫虚张声势,其实到处都没有卖。

“不过,我是从荷塘街55号一家食品店买的。”他又显得很实在地做了回答。当然,这是一个神秘的去处,张赫钓到鱼以后,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这进口味精不是别的,正是罂粟加工提炼的一种多样化“新产品”,属于花样毒品之一。熊海一曾经预谋,要以某种方式向曾虹抛出它,不只是想要控制她,也不只是贪恋和霸占她的美色——这些,当然是他早已梦寐以求的了。熊海一有个更阴险的策划,他要控制曾虹的餐馆,使之成为他的一个据点,最后成为他向李大明倒打一耙的武器弹药。谁也没料到,熊海一早已“鬼迷心窍”!

王小莉对付张赫自有分寸,问到了货源,转而和他谈论美食城其他工作。她当然不知道,她迈出这一步,不是帮助大福餐馆,而是让曾虹向魔鬼的深渊走去。

这天夜里,曾岚赶到达叔家,把从王小莉那儿取回的两袋进口味精,交给了达叔,对达叔说:“这事,你也先别给我姐说,她那人脾气很倔,凡事总爱寻根问底。要是知道是用进口味精调味,她觉得不是名正言顺的厨艺,就会莫名其妙地反对。达叔您先用着,为了大福创名牌,我们豁出来跟好望角抗一抗,长一长自己的志气!”

达叔接过进口味精,看了看:“我先试试,看看效果如何?你放心,你姐的脾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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