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愣神的时候,卧室里传来清脆的电话铃声。凤儿转过身来,看到谢飞鸿傻傻的看着自己,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她的脸上一片潮红。稍一愣神之后,莞尔一笑,迈着轻盈的步子向谢飞鸿走去。霞光在她的身后烧得更旺更浓,凤儿在谢飞鸿的眼里,变成了踏着祥云降临人间的仙女,又像那南海观音,曼妙的身姿徜徉在佛光之中。
慈祥的观音娘娘径直到了门边,谢飞鸿才虔诚地闪到一旁,给菩萨让道。凤儿的身影飘进了卧室,谢飞鸿如梦初醒,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冲进卧室,把它轻轻披在凤儿身上,侍立一旁。
凤儿的右手握着话筒,左手叉腰,扮着男声接电话:“喂,您好!请问找哪位?哦,赵副官您好!对对对,我们就是。马上下来啊。”
放下电话,凤儿催促道:“快去洗漱,赵海洋打的电话,说王将军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
谢飞鸿快速完成洗漱,出来看到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正是男装打扮的凤儿。他们来到休息室,王汝贤一身戎装,还是坐在昨晚的位置上,却凭空多出了几分威严。他的手里端着紫砂壶,壶嘴刚刚离开他那厚实的嘴唇:“我知道你们急于了解胡大哥的情况。赶紧吃早点,边吃边听,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谢飞鸿与凤儿在昨晚的位置上坐下,每人面前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甘速拉面,马上吃了起来。
“我一直追随大总统,知道他的理想抱负和为人,也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就向胡大哥作了详细的介绍,希望他能够到大总统身边效力。他一心想要完成父亲的未竟事业,不忍心去看国势衰微、生灵涂炭,在知道大总统在各方面体现出来的睿智和能力后,同意了我的观点。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我向大总统做了推荐。”
“大总统刚听到大哥的名字时,把我训斥了一番:胡定忠是太平军中崛起的政治新星,不仅武功了得,而且御下有方,堪当大任,更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你不将他缉捕归案,还要我重用于他,你到底是何居心?还是得了他很多好处,想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知道大总统是一个任人唯贤的人,就把胡大哥的遭遇和抱负以及出色的本领详尽地向他作了汇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大总统不拘一格降人才,在通过一番考察后,让胡大哥进了他的直属部队。大哥凭着自己的才干,没几年就就成为了大总统身边的红人,当上了贴身护卫,直接参与了许多重要的事务。”
“北洋集团势力迅速扩张,满洲亲贵集团认为对他们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煽动一些御史上疏屡弹劾大总统。说他权高势重,甚至预言将步曹操、刘裕后尘。在大哥的建议下,大总统于1906年将北洋军一、三、五、六各镇交陆军部直接管辖。后来干脆调离北洋,到北经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这是一步以退为进的好棋,既保住了北洋的实力,又让自己成为了中枢重臣。”
“1908年11月光绪帝和慈禧太后相继病死,幼帝溥仪继位,由载沣摄政,立即解除了大总统的职位。大总统离职前,把大哥安插进了京师拱卫军,密切关注朝中局势,他自己则称病回到河楠老家,韬光养晦,等待时机重整山河。有大哥在京城里盯着,大总统在河楠过起了悠闲的垂钓生活,还写了题为《自题渔舟写真二首》的诗,其中一首我还记得:百年心事总悠悠,壮志当时苦未酬。野老胸中负兵甲,钓翁眼底小王侯。思量天下无磐石,叹息神州变缺瓯。散发天涯从此去,烟蓑雨笠一渔舟。其间,我往返于河楠与京城之间,为他们传递信息。”
“大总统在创建北洋军的时候,就非常讲究忠诚、选贤任能。没有人才,难成大事;不讲忠诚,军队就会失去灵魂,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一支没有领导核心,没有严明的组织纪律的军队,只会祸国殃民,贻害天下苍生!北洋军里人才济济,训练出了一支虎狼之师。因为绝对忠诚,所以上下一心,让北洋军成为了清政府的中流砥柱。”
“1911年10月10日清政府新军陆军第八镇发动兵变,引爆武昌起义,成立了以黎元洪为都督的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府,各方反清势力乘机起事,并主张组建中央临时政府。清政府派陆军大臣荫昌率军南下镇压起义,但荫昌没有驾驭北洋军的能力。奕劻及内阁协理大臣那桐、徐世昌等人深感局势严重,一致主张起用大总统,英美等国公使也建议起用大总统,载沣见中外一致认为‘非袁不能收拾局面’,于10月14日任命他为内阁总理大臣,同时兼任湖广总督,敦促他南下镇压起义。”
“大总统临危受命,深感责任重大,但他更清楚‘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所以在接到任命后,马上赶回京城组建新内阁:让梁敦彦担任外务大臣、赵秉钧担任民政大臣、严修担任度支大臣、唐景崇担任学务大臣、王士珍担任陆军大臣、萨镇冰担任海军大臣、沈家本担任司法大臣、张謇担任农工商大臣、杨士琦担任邮传部大臣、达寿担任理藩大臣。”
“同时任命胡惟德、乌珍、陈锦寿、杨度、田文烈、谭学衡、梁启超、熙彦、梁如浩、荣勋分任各部副臣。这些人多是大总统的亲信或是挚友,大哥则做了大总统亲卫队的队长,我也被调入京师拱卫军,任前路统领。”
“大总统在抓紧组建内阁的同时,让胡大哥带着他的亲笔信去与黎元洪斡旋议和。南方革命党人也认为大总统才是领导中国的政治领袖,在12月2日组建中央临时政府联合会的‘汉口会议’上确定:‘虚临时总统之席以待袁君反正来归’。12月4日的‘上嗨会议’决定暂缓选举临时大总统,同时决定大总统职权暂由大元帅行使,选举黄兴为大元帅。”
“这一决定遭到黎元洪等人反对,‘南京会议’改选黎元洪为大元帅,因其在武昌,不方便到南京工作,所以让黄兴代职。而黄兴力辞不就,组建中央临时政府陷入僵局。”
“12月18日,大总统和黎元洪派代表在上嗨就政体、清皇室善后、大总统的确立等问题展开讨论,南北达成共识,召开国民会议表决相关议题。根据当时的形势,大总统当选民国首任总统毫无悬念,这样的结果是同盟会不愿接受的。12月29日,同盟会连夜赴南京召集代表开会,提出成立政府,南方十七省临时代表选出孙文担任中华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1912年1月1日在南京宣布民国成立,孙文就任。”
“当时革命党节节败退,武汉三镇已被北洋军攻下两镇。1月16日,大总统在回家的路上,于东华门丁字街遭到同盟会京津分会组织的炸弹暗杀,大哥率领亲兵护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使得大总统幸免于难。”
“当我赶到时,老远就看见大总统被被十几个护卫团团围住,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地散在他的戎装上。到了近前,我还看到他的脸上挂着几块碎肉,那是亲兵护卫的血肉,护卫在他身边的卫兵也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我滚鞍下马,见过大总统,他却指着几米之外一片血肉模糊的地方大声叫嚷:‘王统领,马上带人排查现场。一个方面,全力搜捕乱党;另一个方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者。’又对紧挨在他身边的杨度说:‘对死难者,重金抚慰家属,安排隆重下葬,我要亲自参加他们的葬礼。’”
“我从骑兵营安排了一个三十人小队,护送大总统回去;留下一个三十人小队清理现场;其余的人就在副统领宋守成的率领下,协同拱卫军其他部队,采取全城宵禁,对全城实行地毯式的搜索、盘查和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