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不语,将茶杯置于嘴边,两眼紧盯着一碟干果。书生放下书框,从框中随意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看了起来。
“唉,听说城里出了三起命案,知道不?”身后一人说道。“这还用说,现在人人自危,今天街上多了很多侍卫和捕快,但也无用,听我那个在县衙当差的小表舅说,这三人都是被练家子一击致命,死的一点也不疼。”另一人说道。
“你怎知道不疼”“这死了还会知道疼嘛。”两人大笑,“有理、有理啊。”两声喝水声后,“这张秀才肯定是说露嘴,惹到什么大人物。”“恩说的是,他平时就爱在城南茶摊说书论事,半月前还因杜撰衙君大人夜宿怡红院而挨了二十板子,也是肉多,不然打在你我这小身板儿上,不死也得丢个半条命。”“看老张也在哪里很低头讨论,不如过去凑凑热闹。”
两人提着酒,摇摇晃晃去另一桌,低头和人讨论,不时传来阵阵大笑声。聂云咧了下嘴,心想:这些市井游民,以为自己说的小声就当别人听不见了。这时楼下传来了孩子的打闹嬉戏声“柳城柳城出神兵,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衙君衙君真闲情,摇着椅子躺着睡。”聂云心疑:这小孩的打油诗还真及时,不知何人教他们所唱。憋了一眼身旁的书生,撂着二郎腿,左手拿着书,右手抓着茶杯,边看边摇头,似有滋有味。
这时,从楼下上来了四位面生的平民,找了张靠角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二跑过去却被打发走了。一会儿,又先后上来了两波人,从另一边找了个座,皆在角落。刚坐下便大声讨论“哎,听说这里出了三条人命啊,据说是这小地方有宝物要出世,不知真假啊,老兄你怎么看?”,不时传来一深沉粗狂男子声“哈哈,老弟说到了点子上,你们还别不信,这柳城风水极好,依山傍水,又有一片茂密的柳林在腹地,占据了地利。”“哎,你说是什么宝物?”“我猜是一把宝剑,据说这柳城出过一位将军,死后怀恋家乡,便将自己佩剑送回家乡埋着,不想这柳城地势极好,便成了精,还得杀人吸取精魂。咱可得小心点。”周围人点头附和。
聂云扫了下周围的人,面色皆白,有人敲着自己脑袋,有人敲着桌子,有人坐着不动,十分安静。这时书生却伸了个懒腰,笑道“照你们说,这剑成精了,还得杀人,但这把剑是这位大将军的剑,寄托着他的乡愁,不知为何要杀”
聂云扫了下周围的人,面色皆白,有人敲着自己脑袋,有人敲着桌子,有人坐着不动,十分安静。这时书生却伸了个懒腰,笑道“照你们说,这剑成精了,还得杀人,但这把剑是这位大将军的剑,寄托着他的乡愁,不知为何要杀自己的乡人。”
只见一大汉怒而起身走到书生旁,大喝“你是个什么东西,大爷我说的话用得着你来插嘴。”书生摇着头笑道“我是个东西,那你是什么,莫非不是东西。”大汉举起身旁椅子,“小子,我认得人,可这椅子认不得人。”“哟呵,那你看看坐在我身旁这位是谁。”大汉转身看见聂云端坐在一旁许久,面色起伏不定。大汉突然下跪“聂爷爷,小子不知你老还在这里,我这就走,兄弟们快走,快走。”聂云用刀突拍桌面,“小赖子,你可知还欠我四两白银,不知何时还啊?”大汉苦着脸,“聂爷爷,今天色这么好,不谈钱的事,这里有二两白银,孝敬您。”便从袖中取出两个碎银置于桌上。聂云没有看银子,望了望窗外,低着嗓子说道“这天很黑啊,不知你眼中的好天气就是这。”“爷爷,爷爷,您就别涮我了,我这不是说的好玩儿的嘛。”“哦,好玩,那你刚才说的可是好玩儿的。”只见大汉连忙点头。聂云起身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这命案,衙门正在全力侦查,勿要轻信市井传言。特别像我身旁这种人说的话,更是不能信。”周围的人皆点点头,不时附和“是是,捕快小哥说的是。”聂云见约莫在茶楼上过了一个时辰,一到下午时分,还没吃过一粒米,眼见要下雨了,便提刀离去。
大汉见聂云离开翠云楼,低头怒目,“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别让我遇见你,不然你叫你没好果子吃。”书生不慌不忙整理下书框背在身上,眼放精光,嘲笑道“我们是不会再遇见了。”便离开了茶楼。大汉见状,大叫“咱们走。”便大步离开,边走边对身边人说“给我记住了这小子的长相,下次定要打得他姥姥都不认识他。”
一行人走到了城外不远的一处破庙里,见衣着灰纱的老人的背影,便昂着头道“喂,老头儿,我们可是按照你所说去办了,还搭进了老子的二两银子,看着给钱吧。”老人转过头,面部微微一笑,“诸位大爷可是守信,但被人搅了浑水,不知怎么叫办好了。”大汉怒说“你个老头子,不要命了,大爷们在酒楼说了,便是办好了,不要不识好歹。”便卷起了衣袖。这时,老人双眼微睁,院中突起大风,大汉几人身后突然出现黑衣人,手持弯刀,几声惨叫后,老人转过身“收拾下尸体,世上再无这几人。”只见几名黑衣人左手抓着尸体头部,尸体便只剩下了骨头和皮。黑衣人作揖后便离去,这时地上再无碍眼的物体,还是与原来一模一样。
城西民房地窖,一老头正躬着身子,“公子,事情已经办好,只不过多了个捕快和书生闹事。”白衣俊男搭着头,“不要紧,这更好,不容易被别人看穿,我们只是播散了种子,谣言总是会以讹传讹,这柳城的水越混越好。”“是,公子说的是。”老人便退下,白衣男子眯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