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去路口的小卖部给林越回电话,林越正在酒吧里侯场,他接起手机,眼睛顿时亮了。“胖儿!你还活着呐?怎么样,把我赶走了,你的日子不好过了吧?”芬芳开心地回道:“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伙,一走几个月,现在还是不会说人话啊,怎么一句好听的也没有啊?”林越说:“哎,这当初可是你把我赶走的啊,我主动给你打电话已经是高姿态了,你居然还倒打一耙,那你怎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啊?怎么,穷得连电话费都花不起啦?是不是每天给孩子喂奶、换换尿布把你忙得团团转啦?胖儿,几个月不见,你本事见长啊。”
芬芳得意地笑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林越,我本事不但没见长,倒是忙得连喂奶、换尿布的时间都没了。我现在还干老本行,教学生,不过只带一个学生,但是工资比学校里带几百人的时还多呢。”
林越撇撇嘴道:“吹牛呢吧,胖儿?你不会是又碰上什么富翁了吧?”芬芳脸一沉:“闭嘴林越,你又要找打啊?告诉你,这次是一个富翁的儿子,跟你小时候一样混蛋的臭小子,我天天收拾他呢,就当又把你重新收拾了一遍!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对了,你还有钱买火车票吗?要不要我给你寄点路费啊?”
这边的休息室里,林越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哼,你还是省省吧!哥们儿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啦,你有空可以来三里屯打听打听,阳光怀旧组合的主唱林越,那是人气偶像啊!哥们儿现在都有经纪人啦,美女、大美女,天天忙着为我安排场子呢。哎!姐!田姐!来来,你过来呀!芬芳你等等啊,我让我经纪人来跟你说两句啊……”
一个头扎丝巾、身材曼妙、另类狂放的女子从林越手里拿过电话。“喂!芬芳啊!一直听林越说起你,我呀,小田,你不记得我啦?”
弄半天,原来她就是那个以前跟林越打架的暴发户的女朋友,林越跟她在北京偶遇,便请她做起了自己的经纪人。小田还想和芬芳继续叙旧,被林越一把把电话抢了回去,“胖儿,你知道经纪人怎么回事儿吗?就是专门帮我安排演出,每天替我数钱的人,知道吗?我啊,现在屁股后面一大堆歌迷,上街都得防着点儿了,冷不丁冲上来就是一个拥抱啊。”芬芳故意挖苦他:“行啦,别说了林越,唉哟,你混得可真好啊?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呢,好歹我还住城乡结合部呢。我上次去北京,你至少还在市区住地下室吧,现在怎么就混到农村去了呢?你还有脸让我去你们三里屯扫听,你怎么不让我去十八里铺啊?请问,你现在是在河北啊还是东北啊?嗳,林越,你唱得那些歌,农民伯伯们喜欢听吗?”
林越嘴里的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我呸!荣芬芳你这个土包子!三里屯是北京的洋人街,就好比上海的衡山路,知道吗!”芬芳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林越你别生气,你混得好,我替你高兴呢,真的,我早就知道你会有今天的,祝贺你啊!”
“这还差不多。胖儿,我能听出来,你现在状态也不错,这我就真的放心了。我相信你荣芬芳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胖儿,有机会,赶紧好好找个人嫁了,要是实在嫁不出去了,那我就大不了受累再来娶你一回。”
“嗳?你这个家伙咒我呐?你凭什么说我嫁不出去啊?不是没人要,是我自己不想找,我就是要看一看,自己能不能靠自己活下来。”
正在这时,芬芳的call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我马上要迁离上海,能否见一面告个别?王为民。芬芳咧着嘴乐了:“听到了吗,听到我call机响了吗,告诉你,林越,荣芬芳我要想嫁人,马上就能嫁了!”
林越登台时,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芬芳的傻笑声。“下面一首歌,是唱给我一个童年玩伴的。”鼓手敲打着节拍,场下歌迷跟着节奏一起拍掌,林越拨弄着电音吉他,一阵solo过后,台下已经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林越和着旋律深情地说道:“《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在她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给她唱过,她是一个特别善良的笨蛋,现在把这首歌送给你们,希望阳光永远照耀这世上的每一个笨蛋!”
林越激昂的歌声响起,顿时震慑了全场,随即,高亢的电音吉他声直冲云霄,那一刻林越感到阳光洒满了他的心间,只要芬芳好,他林越一切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