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冰场里,林越帅气地滑行着,走S过拱桥、倒滑、旋转、单腿飞翔,芬芳坐在场地中央为他鼓掌。林越滑到芬芳跟前把她拉起来,林越刚刚松开手,芬芳就一跤跌倒,林越一次次地把她拉起来,芬芳大呼小叫地一次次摔下去。
“你还行吗,胖子?实在学不会就算了。”林越满头大汗地看着芬芳,芬芳兴奋地叫着:“虽然我是个笨鸟,但也有飞翔的权利!”林越扯着芬芳踉踉跄跄往前滑去。芬芳的动作越来越自如,林越做飞翔状,她也跟着做飞翔状。林越大声地问:“胖子,生日快乐啊!你高兴了吗?”芬芳大声地答:“高兴,我非常非常高兴!”
这一高兴就过了头。等他们回学校后,芬芳的宿舍已经锁大门了,盥洗室的窗户上最近也新安了铁栅栏,爬不进去了。林越说:“索性陪你在外面浪漫一晚呗。”他们在护校河旁边找了一个长椅,坐在一起聊起天来,聊着聊着,两人竟靠在一起睡着了。治安员在巡夜的时候发现了他们,这两个不良学生被逮到了联防队。
第二天,林超和妈妈一起把他们两人给领了出来。拔萝卜带出泥,这件事意外地扯出了另一个秘密,林越已经被化工学院开除了。
一走出联防队大门,张老师就冲着林越一伸手:“把吉他给我!”林跃乖乖地从背上摘下了吉他,张老师一把抓过来,照着马路沿砸了过去,吉他“哐”的一声就烂了。
“妈!”林越大叫一声,张老师挥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林越摸着腮帮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挨过这样的打。
“怎么?觉得委屈了?旷课、打架、门门考试不及格,还伪造我的签名。我教了几十年的书,还没出过一个你这样呢!竟然被学校开除了,你这是在扇我的耳光啊!你还觉得委屈啦?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大学是给我上的啊!啊?”张老师气得直哆嗦。林越害怕了:“妈……”“别叫我妈!从今天起,你自由了,再也没人逼读书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林超走上前:“妈,你别激动……”林超话还没说完,张老师的耳光也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颊上。“打你是因为你辜负我和你爸爸的期望,这个哥哥没当好!你只顾着自己了,你还当他是你弟弟吗?啊?居然不闻不问地让他住在你宿舍里,你当初多问他一句,他或许还有回学校补救的希望,今天他也不会在这里被关一夜!”
林超和林越低着头不敢吭声,芬芳哆哆嗦嗦地蹭了过来,她胆怯地说道:“阿姨,你也骂我几句吧,我也辜负了你。”张老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请你走开,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芬芳呆呆地站着那儿,她的心里充满了酸楚,这个时候她宁愿被张老师骂一顿甚至打一顿,但是她却只配走开。
皓月当空,秋虫唧唧,湖中偶尔传来三两声蛙鸣。宋颜靠在廊柱上,月光给她颀长柔美地身形勾了一道银边。林越骑着石凳奋力地往湖里投石子,他已经向宋颜正式表白,但宋颜拒绝了。
“这么说,我跟你,真的一点戏都没有吗?那就是说这段时间纯粹是我一个人在单相思瞎胡闹,你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过吗?”“刹那间的心动有过,可那不是爱情,只能说是欣赏,还有就是女孩子被人欣赏后的虚荣。”“真是悲哀啊!我还以为只要勇敢去追,就一定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呢。不过,宋颜,谢谢你的诚实。”“林越,你一定会找到比我好得多的女孩子的,一定会的,你身上有着很多闪光点是特别令女孩子着迷的。”“行了,你就别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话来安慰我了,你还是跟说说我身上到底哪些地方让你看不上,你把话说透了,这样我也可以对你彻底死心了。”
宋颜看林越十分真诚的样子,也不想跟他玩虚的了。她说:“林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知道那天芬芳为什么会把那栋小洋楼当成是我的家吗?因为每次我都是故意要造成那样的假象,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家是在后面那片贫民窟中。你们俩那天点亮的那片烛光,我在家里的三层阁楼上全看到了,当时我真的被感动了,但理智告诉我,我需要的不是浪漫的烛光,我要的是能帮我改变命运的阳光,可是,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点这样的希望。”林越眯着眼睛看着宋颜:“那什么样的人能让你看到这样的希望啊?”“我以后要找的人,要么就是有学问有责任有前途的文化人,要么就是有房有车的有钱人,可你哪儿哪儿都不沾,我实在没办法想象跟了你这样的人将来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我……”宋颜突然打住了,林越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深深地埋下头去,宋颜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林越失魂落魄地回了林超寝室,衣服都不脱就径直钻进了蚊帐。林超放下手中的书本拉开蚊帐:“林越,你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林越翻身朝墙:“哥,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林超说:“你逃过初一能逃过十五吗?老账我就不跟你算了,就说现实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这个问题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要面对的你知道吗?明天我就陪你去报复习班。”“你想让我重新参加高考?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呢。”“哼,你倒是死一个给我看看呀,我告诉你,林越,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哪儿跌倒的就在哪儿爬起来。这样还能勉强给妈一个交待。”
林越故意使劲打起了呼噜,林超无可奈何,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