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送他进屋去,黄药儿这才招呼欧阳威一起向林中走去。
欧阳威跟着走了一会儿,想来离开已有一段距离,于是便问道:“黄兄弟,我们这要上哪儿去?”
黄药儿道:“刚刚你没听到吗?师父要我带你去见老赵。”
欧阳威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说实在的,我还有重要事情要查。”编了一个理由,说他在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查。
黄药儿道:“欧阳兄,不管你在外面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是出不去了,也别想能出去!”
欧阳威心道:“我本不愿不告而别,看样子,我只好日后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心意。”才想着,那黄药儿带着他往林中小路一拐,弯过几处巨石,指着前面道:“你自己看看,你要怎么出去?”
欧阳威依言来到他身边,向前一望,心中不禁大叫一声:“苦也!”原来眼前一片碧波万顷,无边无际,就算有船,也不知道也往哪儿去。
欧阳威道:“往后山走没有路吗?”
黄药儿道:“什么后山?我们这里是一座山庄,叫‘白云山庄’,而且还是一座孤岛,相传是先秦隐士漂流至此,采药修道,开炉炼丹,尝以醉墨洒于山石,遂呈桃花纹,故也叫‘桃花山’“。
欧阳威自然知道自己是掉进海里,可是被人救起之后,却不一定得在海中,连忙问道:“这里难道没有船吗?你们都是怎么出入的?”
黄药儿道:“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
两人复往林中走去,那黄药儿道:“在这个岛上很少有人可以自由出入,南边是‘桃花港‘平常主要负责来往进出;向西是‘大佛岩’平常主要负责招待活动,其中‘清音洞’是闭关场所,除了庄主以外的人都不能进;东面是‘桃花峪’主要负责练功习武,其中有座‘弹指峰’是用来给海挡风;北面都是竹林,竹林内有座凉亭叫‘苍松亭’。岛内长种桃树,若在阳春三月,岛上桃花盛开,那才教好看呢!“。
欧阳威心道:“白云山庄……”
但听得黄药儿续道:“岛内所有竹林,接是按五行相克、阴阳八卦的变化布置,平常切勿到处走动,所以岛上不是没有船,只是没有庄主的口令,通行的腰牌,你这辈子就只能在岛上活动,哪儿也别想去。”
欧阳威道:“话虽如此,但我不是‘白云山庄‘的人。”
黄药儿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若有办法游水出去,我也赞成你离开,不过听说这里水路纵横,不是当地人没法子在这附近行船。再说,为了防止外人登岛,庄主早命人散布谣言,说庄主杀人不眨眼,哪有人还敢登岛,早就吓跑了,而且这附近水面上到处都是水贼,他们非常凶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根本没有别的船支敢靠近。”
言谈间,两人走出竹林,弯上山道,黄药儿在道旁停下脚步,复道:“好了,我言尽于此,以后别再问我,问我,我也不会说了。欧阳兄,你……你现在已经在白云山庄,就不要想着出岛了,你懂吗?”
欧阳威对整个情况已经有些了解,理出一点头绪,说道:“就因为我的命是你师父救的,而你师父是白云山庄的人?”
黄药儿道:“救你,这是我师父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们不管!“
那黄药儿领着欧阳威来到一处大屋前,大门打开,一个与黄药儿相同年纪的青年出来应门,黄药儿道:“我带人来见老赵。”
那青年道:“老赵,他在后院。”身子往门后一让,两人走了进去。
两人走到后院,欧阳威见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在庭中负手而立,黄药儿走向前去,在那中年男子面前行礼。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欧阳威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嗯!果然是一表人才!”黄药儿把师父交代他要说的事情,一一向老赵说明。
这老赵一边听,一边盯着欧阳威瞧,口中“嗯.....嗯”连连,也不晓得听进去没有,直到黄药儿说完,这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替我问候你师父好。”
那黄药儿巴不得老赵说这句话,说道:“是。”转身要走,欧阳威一把拉住他。
那黄药儿瞧了他一眼,用有点疑惑的眼神问他:“做什么?”
欧阳威放开他,说道:“谢谢你。”
那黄药儿一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迳自走了。
那老赵道:“喂,年轻人,你叫欧阳威,是吧?”
欧阳威道:“是的。”
那老赵道:“小子,你的运气不错,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庄主,待会儿见到庄主,小心说话,出岛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没有好好把握住,就没有下次了。”
两人转进一处花坳,不久便来到一座庭院,庭上写着‘听雨居‘。老赵嘱咐欧阳威道:“我们到了,千万记得瞧我脸色说话。”
欧阳威也不答,只是心道:“瞧你这么紧张,肯定是常挨骂。”
两人走进前堂,一个丫鬟出来招呼,并帮忙通报。
门帘掀开,后堂有人声,唱道:“庄主到!“
欧阳威一愣,门帘掀开,刚刚进去的那个丫鬟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美艳少妇,欧阳威不好多瞧,便将头撇了开去。
只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两位请坐。”那老赵谢了一声,与欧阳威就坐。
这时丫鬟送上两杯茶水,那娇滴滴的声音续道:“老赵,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转过头去不看我,是你教他的吗?”
老赵一愣,果然看见欧阳威侧着头看着别的地方。便道:“欧阳威,庄主在问你话呢?”
欧阳威应了一声,把眼光瞧了回去,但见那美艳少妇坐在堂上太师椅中,斜着身子。往她脸上瞧去,眼光正好与她遇个正着,欧阳威一凛,心道:“这位夫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美艳少妇瞧着欧阳威,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我的样子很难看吗?刚刚怎么不敢看我?”
欧阳威道:“不是。”
那美艳少妇道:“不是什么,不是.....很难看?还是......不敢看?”
欧阳威道:“都不是。”
老赵听他语调平淡,爱答不答,心中一急,忙道:“启禀庄主,这人大病初愈,脑筋可能有点迟钝,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属下这就带他下去,等他好一点了再来。”
那美艳少妇道:“你急什么!我说他迟钝了吗?”
老赵先是一愣,接着连道:“是,是……”
那美艳少妇不再理他,续与欧阳威说道:“嗯,你叫欧阳威,是不是?没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都能让你抗过来了,你的命可真够硬的了。“
欧阳威听她说到“你的命可真够硬的了”时,忽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她。”想起还躺在石床上,尚起不了身时,曾有个女人到床前去看他,当时那个女人就提到“命硬”这个两个字,如今回想起来,那个语调声音,果然便是眼前这个少妇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