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这究竟如何回事?“直至现在张大夫摸了摸胸口还心有余悸,刚才一刹那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的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在入水的一瞬间忘记湖水的冰冷,但自己为啥凭空出现在这里,而脑里感觉还是风里雨里,云里雾里,真搞不清楚。会不会又是一个幻境。
跟在魏副院长身后是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和蔼地望着他,笑呵呵的说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等会再叫小徒煎一贴安神养心的药调剂一下,就万事无忧了!“
魏副院长毕恭毕敬对老者行了一个礼:“这次真是有劳大师!“
老者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回答道:“魏院长何必如此见外,举手之劳,你我本是一家,你们行医者一切为芸芸众生救死护伤,解除疾苦,而我们则为广大民众指点迷津,心灵寄托,说到底都是殊途同归,更何况老纳和老唐一家本就至交,何谈感激一说!“
“爷爷,您看张大夫到现在还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否他真的已经安然无恙!“唐小静见张大夫躺在床上还东张西望,目瞪口呆的样子,拉着她爷爷衣角紧张的问道,毕竟昨天圆通大师在禅房里做法布阵,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大夫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给找寻回来,但张大夫归来后一直神智不清,满嘴胡话,而且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就怕他身体有什么闪失,直至唐爷爷拍拍胸口再三向孙女强调保证,唐小静、老魏这才放下心里,至于护士小王她则信心满满,因为她同样被大师施法救助,现在可以说是一脸的盲从和崇拜,对圆通大师的佛门法术是深信不疑。
这时在唐小静和老魏的追问下,张大夫断断续续,吞吞吐吐把幻境还是现实中一个个支离破碎的故事情节完完整整的讲述出来,只听得老魏他们几个心惊肉跳,胆战心惊,老魏和唐小静自以为那天在医院碰到已经是匪夷所思,惊险万分,想不到和张大夫一比,真乃小菜一碟。同时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张大夫说话声音微弱,精神不振,向站在眼前的二位老者虚心请教:“请问大师,为何在我们身上接二连三出现这类事情,望大师能点拨释疑,真是不胜感激。“
圆通大师闻之缓缓上前,点头微笑道:“其实世上这样的事不胜其多,只不过有时该发生的往往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却偏偏发生了,而你们偏偏属于不该发生的恰恰发生了,佛教有一种说辞叫六道轮回,指的就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如不寻求解脱,就永远在六道中生死相续,无有止息,轮无始终,依次排列如轮,周而复始,永无止尽,称之轮回。发生在你们身上的就是轮回中的几个缩影,据老衲推算你们出事那天恰逢我们传统的节日:中元节,又恰逢百年一遇的流行雨,导致电磁偏离,出现一系列千奇百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从而造就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刚才老衲在二位施主的片段中发现几个端倪,从而想起我普济寺流传很久很久一个故事,关于这故事应该千真万确,因为在我们寺院的藏经阁中有所记载,或许和你们几位施主发生的事情不吻而合。不知大伙有没有这个雅兴听我唠叨唠叨。“
魏副院长恭恭敬敬回答:“愿闻其详!”
而唐小静和护士小王则立马搬来几把椅子,一动不动,开始静听圆通大师的讲述。
唐老爷子笑眯眯的坐在偏侧,圆通大师从茶几上拿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然后盘坐在床榻中开始娓娓道来:依苘泪,泪依苘,可叹事无情,人无奈,一朝生死两茫茫,阴阳各分离。
这个故事发生在明朝永乐末年,是关于罗麻县、罗麻镇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小地方也有属于他们津津乐道的传奇往事,小人物也有他们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罗麻县隶属越州府,位于江南一隅,也就是我们虞市的前身,全境呈南北向长方形,南高北低,南部低山丘陵与北部水网平原面积参半,俗称“五山一水四分田”。因为全县种植苘麻为主,同时罗姓占全县五分之一,追溯历史渊源,系北方罗家旁系迁徙,扎根此地,开枝散叶,久而久之称之罗麻县,罗麻镇这是发生在罗麻镇的故事。
罗麻镇,柳月巷,倚春院。
后院中,董妍妍云鬓散乱,眼角还挂着二粒晶莹剔透的泪珠,犹如雨中梨花,楚楚可怜,正静坐在梳妆镜前,只听得门外赵丫头在门外局促不安叫唤声,那独有的江南吴侬软语,带点糯糯的滋味:“小姐,朱大爷已在前厅等候多时,说今晚非你不可,现夫人又不在,这该如何是好?“
董妍妍显然对赵丫头的叫唤心不在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着铜镜中另一个陌生的我,呓语道:“符公子,难道你真的忘了吗,当初你我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虽然你可以逢场作戏,薄情寡意,但我却做不到,古有杜十娘,今有我董妍妍!“突然双手往前一扫,梳妆台上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一缕淡淡的血丝从她秀长的指尖缓缓渗出。
门外的赵洁明显听到这巨响,但她却没有胆子向前半步,在这规矩森严的倚春院,没有小姐的亲自呼唤,可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如被芳夫人得知那可没好果子吃。只得立在门口搓着双手左右为难,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前厅小二拎着茶壶,双腿微微颤抖立在一旁,发现这朱老爷的脸从跨门时的晴空万里,早已变成现在的乌云密布,恐怕其耐心早消殆已尽,到达爆发的边缘,只听“啪“的一声,小二的小心脏顿时涌到了喉口,忙不迭挤着笑脸,颤颤巍巍上前说道:“朱爷,您老别急,再等等,说不定小姐已经梳妆打扮,准备出来,都说女为悦己着容,小姐要知道您贵客临门,恐怕整一个兴奋,您老就稍等片刻,容小人我再为您沏一杯杯上好的龙井消消气!“
“哎呦,朱老爷好大的火气,是谁这么不张眼得罪咱朱老爷?“话音刚落,大门外出现一位头挽乌鬓,斜插玉簪,皮肤白皙,螓首蛾眉的漂亮女子,一身宫装把她丰腴身材衬托的完美无缺。
见这宫装女子,朱老爷的脸刹时变绿,别人不知,他可明白,这女子可是倚春院真正的幕后老大,不折不扣的大当家,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罗麻一亩三分地,那是一位响当当的厉害角色,跺跺脚,地也得抖上一抖,别看她现在笑容可掬,下一刻指不定翻脸无情,大伙背后称之为“玉面罗刹“,做事阴险狡诈,下手刁钻狠辣,落她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有道是宁惹阎罗,也不可得罪芳夫人,指的就是她,更别说她背后显赫的家世,我呸,早上不开眼的狗奴才,说她尚在应天府至今未归,谁知在这节骨眼偏偏冒了出来,唉,出门没翻黄历!当然,朱老爷这话也只有在自己心里暗暗嘀咕。
朱老爷毕竟见过大世面,闯过大风大浪,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信手拈来,心中主意已定,老脸便挤满了笑容,像一朵怒放的秋菊。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芳夫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因鄙人长相丑陋,今出门脸上抹油,刚才手滑不慎打翻茶盅,望见夫人见谅。“话毕快速从袖口掏出一钝约莫五两大小的银子,往茶桌上轻轻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