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YC:我其实真的蛮想对你狠狠心。。。可是。。。我怕我会后悔啊。。。太阳若是陷入黑暗,会害怕吗?
董雅楠烦躁的睁开眼睛,窗外的爆竹声聒噪得令人心烦,扰乱了未完的梦境。董雅楠眯着一只眼用手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着什么,摸到一个小而精致的古典雕花闹钟――18点。
董雅楠一下子起身拉开窗帘,夜色低垂,月光朦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忙忙,一排排路灯从近到远逐渐汇聚为一个明亮的光点,平行线在错觉的视野中相交,眼力所及之处是造物者的恩赐,眼力未及的地平线外是我们儿时幻想的梦境。董雅楠打开灯,用手触碰了下热水壶,不知睡了多久,睡前沸腾的热水如今已冰凉,董雅楠按下电热水壶按钮,之后转身进入卫生间。今天大年三十,急匆匆的冲澡后,拿起电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休息片刻后换上衣服动身前往爷爷家。
董雅楠出门前不忘检查下电器插销煤气淋浴,这是他老妈潜移默化转移给他的好习惯。刚刚出小区门便看到远方那绚烂的烟火,从地平线以外的梦境升起一个带着尾巴的小小光点,在某一高度收缩成一团肉眼看不到的虚芜,像是蓄力那般瞬间爆破,聚成一团火,散成满天星。一个个七彩的火花不约而同背离初衷似的朝四周散去,最后在烟雾的掩护下低调隐退,除了那震耳的响声以外留不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董雅楠痴痴的看着绚烂的烟火“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轻划过无人的天际,曾经交换过的秘密,紧紧埋藏在心底,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风随着你若即若离,留下触不到的可惜,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正欣赏着灿烂的烟火,没注意到到站已开走的公交车。烟花放完了,公交车也走了,董雅楠像是得不偿失似的看着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空旷。年纪小没有配备手机的资格,塑料外壳的电子手表那次在雪地不小心滑倒摔坏后懒得买,身上除了那5块零钱别无他物。几点了?不得而知。仿佛小孩子也不需要知道,长大后我们天天拿着手机成了手机控,时不时刷刷动态,生怕有人找自己没有联系到,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高估了世界对我们的需要。就像那场雨我没打伞至少会比较浪漫。董雅楠站在公交站牌下,没有与外界通信工具,真实的活着自己的时间,没有焦虑,没有烦扰,昏暗路灯忽明忽暗,一排排裹着雪棉袄的白杨在明灭可见的路灯衬托下溢出流光溢彩的梦。没有犬牙交错的小石潭,没有藻荇交横的庭下湖,有的只是在一明一暗中仿佛播放着安静的轻音乐,缓缓流淌,董雅楠感受到了沉默的力量,安静的如此聒噪。聒噪些,打扰的方式聒噪些,不然请安静的折磨。嘘,你听,那静止的心跳。
不久公交车便从地平线外缓缓驶入眼帘,像是应和当今潮流“慢生活”似的每一步都不紧不慢的从容不迫,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棍缓慢却坚定的向前走着,不回头,亦不将就。慢一点,只希望公交走得再慢一点,让我多幻想一会儿,让我再少点现实,多点真挚,多活出一些自我的时间。
公交车还是不合时宜的缓缓进站,音筒中甜美的女声和话筒中粗旷的男声格格不入,公交司机裹在密不透风的蓝色军大衣下在昏暗灯光下看不出表情,只有粗旷沙哑报站的三言两语透露出疲惫厌倦的态度,冰冷的寒风吹着司机与乘客隔离的隔离杆发出阵阵寒光显得如此不近人情。车上的人们仿佛冬眠似的死寂沉沉,本该欢乐的大年三十却一副毫无生机的画面,是他们为准备年货受累了嘛?还是在这年的尾巴安静的回忆一年的成就,或得或失,那又如何?好多你在乎的一些事在别人看来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抑或是不足一提小插曲。只有一对情侣不合群的依偎在一起说着粘人的情话。董雅楠拘谨的塞了一枚硬币到投币箱,乒乒乓乓的入币噪声让前排几位乘客微微的抬了下头,随即又重新沉寂。
董雅楠上车后就近找了个空座坐下,十分合群的默不作声朝着窗外的风景安静的观赏。是沿途路灯间距过大还是什么照着公交一明一暗,放纵影子忽近忽远,沿途照亮了董雅楠走了5年的马路,照亮了那天与死党放炮的小河,照亮了小学校园,照亮了回忆却照不出个答案。对于那时的记忆董雅楠模糊不清了,他只记得照亮了什么,但想不起没照亮的那些东西,很多事情或多或少有所遗忘。“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想不起当年模样。”
我们每个人都像公交车上的乘客,从橱窗上看着别人,别人也从橱窗中看着你,我们留恋过多少橱窗?我知道你活在我的眼里,我也知道同样我也活在别人眼里,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你装饰了我的橱窗我却装饰了别人的梦境。悲剧和喜剧看似完全相反实际上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相比起悲剧我更喜欢喜剧,“喜剧”幽默但这个词本身就带有悲的色彩,至少还有内涵,至少还值得推敲,我真佩服我,还能幽默,至少我在外人眼中还比较快活。
董雅楠在终点站下车,重新戴上呢个黑色棉手套,天色全黑,月亮完全打败日的势力独裁了整个天空,唯她放光暗淡了星辰。董雅楠加快步伐朝爷爷家走去。轻车熟路的进入小区,拐弯,上楼,大爷家的棕色博美狗机敏的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对着门大声犬吠,像是迎接久违的小主人又像是提醒长辈开门迎接。
董雅楠轻快的上了三楼,在门口跺了跺脚跺掉沾在鞋上的积雪,不讲礼节的用脚轻轻的踢了踢门。
“吱呀”一声,还没看到人强烈的灯光和扑鼻的香味便迫不及待的偷偷溜出来,迎接着最后成员的归属。
“呀,看谁回来了”不见其人以闻其声,一个沉稳的女声从屋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