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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七曲 师徒

宜化城是三百里方圆最大的城镇,福满楼是宜化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何秀才则是福满楼最吃得开的活计。

何秀才不是秀才出身,祖祖辈辈认字最多的就是他。小时候,何老爹倒还真省下几贯钱送他进了一年学堂。后来何老爹染上肺痨,何秀才的书也就不念了,寻个门路进福满楼作活计。勤快,眼尖,能说会道,外加上识文断字,三年下来就升了领班,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比真正的秀才还有钱。现在端盘子送水的事早轮不到他上手了,搬把椅子坐在柜台旁边喝着茶水,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睛来回扫视。

入夏后外边暑气正盛,尤其是晌午,门口上了竹帘,大堂内还算凉快。吃饭的客人已经加了三张桌,倒有一半是图凉快进来的。点一个凉盘再要一碗从井里镇着的酸梅汤,钱花不了几个,而且要坐多久就坐多久。这揽客的点子就是何秀才出的。开酒楼的最看重人气,越冷清越没客。反正有钱的主儿尽可以往二楼三楼高就,只要肯出钱,地方有的是。事实证明这招儿还真灵:往日里就算生意好,一楼也得空着两成,二楼三楼顶多坐一半;如今一楼满座,连带二楼三楼也是座无虚席。

“人嘛,可不就是爱扎堆儿呗。做生意的别嫌客人花钱少,小钱招大钱。更何况闲着也是闲着,让老少爷们儿进来歇歇脚,还赚人气口碑不是?”

何秀才今天第六遍冲耳背的帐房先生念叨他的得意之作,说得兴起还效仿起学堂里夫子的模样抬手指点,大有登临绝顶睥睨天下的劲头儿,只是毡帽短衣、水裙围腰的打扮泄了几分气势。

帘子一挑,两个少年人匆匆而入,瞧了瞧满满登登的大堂,转身便要离开。

“客官可要用餐,楼上还空着呢。这时辰人是多了点,哪家都一样。您去别家指不定挤成什么样呢。论口味,最地道的还是福满楼,不信您可以打听打听。楼上请啰——”

何秀才一阵风似的窜到二人身前,脸上堆满驾轻就熟的笑容,热情加以挽留。虽然那个白衣少年眼神瞧过来让人冷得跟一下子进了隆冬似的,黑衣服那位也是一副不好惹的神气,可何秀才越是细看越觉得这客留得值当。

引客上楼的伙计刚带人上了楼梯,何秀才便招呼两个平时最得力的伙计吩咐:“刚上去那两位给我好好招呼,有不明白的下来问我,别出岔子。”

一人甩打着白毛巾,不解道:“老大,那两个小子模样是挺俊,可都穿着麻布粗衫,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呸,赵三才呀赵三才,这也就是老大我为什么能当这个领班,而你小子还得历练。你瞧见没有,这么热的天,他们可出了一丁点汗?鞋面上可有一点尘土?没有那就是坐车来的。这也罢了,看见白衣服那位没有,系在头发上的你当是什么?说起来也是三生有幸,七王爷的管家李爷当年替王爷买到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后来在三楼吃饭时我远远瞧过一眼,说句不恭的话,只怕比这位的还小些。”

赵三才长吸一口气,忽又笑嘻嘻道:“老大莫非认为他比王爷还……”

“什么身份不清楚,但肯定非富即贵,你小子别惹出麻烦来就好。我去找当家的,万一巴结上了,就跟李爷那次似的,好处不小。”

福满楼能在宜化城立得稳脚跟,七王爷亲题的匾额功不可没。当初能贡上几道招牌菜博得这位王爷欢心,可不就是李爷吹风的结果嘛。

等一身虚胖、满面油光的周福仓气喘吁吁地随何秀才赶到柜台时,赵三才一溜小跑来到近前回话:“周爷,何头儿估计的没错。那两位公子虽然没一个手下跟进来,但那份阔绰劲儿错不了。三楼的白鹤间包下了,打赏了伙计五两银子。只是不大会点菜,也难怪,估计人家都是家中名厨,不大去酒楼吧。反正我琢磨着招牌菜都给他们上着,茶酒都是最好的。”想想又道,“招呼起来倒不刁难,出手也大方,就是人看起来冷了点。”

周福仓用那双埋在肉里的小眼瞧了瞧何秀才,何秀才忙道:“有身份的人当然不能嬉皮笑脸的,那个威严劲儿总是要的。你小子办事不错,他们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也就是说想清静点,上菜要快,别去打搅什么的。”

“嗯,当年李爷也是个喜静的人,所以咱们福满楼的隔间特地加了夹层,塞了棉絮隔音。”何秀才越发笃定自己猜得不错。

周福仓重重坐在之前何秀才的位置上,乐呵呵地冲何秀才道:“小何你亲自盯着,今天应对好了,人人有赏。”椅子边摇晃边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莫非也感到些许畅快?

※※※

三楼的白鹤间内,清辉与方和面对着一桌子香气扑鼻、卖相极佳的珍馐美味,在静默中挥动着筷子。修道有“辟谷”一说,意思是有了高深修为的修士可以不食五谷,仅以天体灵气和少许甘露丹药仙草为食。二人都没到这种境界,故此尘世间的五谷杂粮还是需要的。老实说,福满楼真不是浪得虚名,手艺极佳,二人又饿了三天两夜,美味佐以食欲最合适不过。

其实与美味一同装填到肚子里的不仅是食欲,还有重重心事,且烦心事居多。从昆舆山出来后,清辉盘算了一下行程,在先去天微派救弟弟还是去丹霞山破阵之间权衡良久,终于择定后者。倒不是他对破阵胸有成竹,更不是他不为卿琅的处境心焦,但相较于一无所知闯进天微派救人,丹霞山一行最起码还有点头绪。对流波仙子薛蓉之能,他素服之。那“飞鸢”木钗既可保危急时能从阵中脱身,那么再不济也能留得性命赶去什么诛魔鉴宝会抢人。一月之期尚算充裕,加上方和偷偷练就的道法被毁去,既不能御剑飞行,也无法驾遁光,清辉只好携他穿山越岭,老老实实地赶路。

比起“朝游北海暮苍梧”自是慢了不少,但三天赶了两千里路程也相当可观。一开始清辉施展登云谱在前,方和以回风步紧随。后来方和终因真元不继,渐渐落下。新为人师的清辉趁机将登云谱和玄元境心诀逐一讲解。才不过两日,这位弟子已能运用得有模有样,直看得清辉暗赞不已。

薛蓉猜得没错,《明境》所载的心诀与蠪侄兽血并无冲突。每日子时清辉按“玄络境”心法和太素理脉诀替方和化解体内血煞也极得心应手。如此一来,方和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师父也没叫过一声,但眼神已经不那么凌厉而充满戒备了。

宜化城距丹霞山不远。入山之前总得休息一下昼夜赶路后的疲惫身躯,同时清辉也察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两人这几天竟然粒米未进。他体内灵元充足,又一心念着早日救人倒还不觉得难受。可方和道法新毁,虽然硬撑着不说一句,实则将近极限。因此刚一入城,心怀歉疚的清辉就向路人打听城里最大的酒楼,叫了一桌子东西,略表不称职师父的殷勤道歉之意。

“其实,你也很会装腔作势。”

“……”

清辉诧异地四下看看,最后确定打破沉默之人的确是下山后从未主动开过口的别扭弟子,一时不知如何以对。

“在青叶门,每次见师……蓉姑娘时故作温和可亲,独坐时就是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下山后又在人前摆出冷冰冰的姿态,你不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吗?”

方和很认真地表述着自己的看法。被指为怪物的清辉不怒反笑,庆幸小孩子的心事总是藏不住的,——尽管自己也只大上两岁而已。总算证明这个古怪别扭的弟子除去复仇心和骨子里的野性外,心地仍然存留着应有的单纯。所谓挑衅未必缘于内心的憎恶。

“蓉姑娘貌若天仙,本事又大,冲着这样的绝代佳人表现出翩翩风度难道有错吗?莫非要我对着那些盯着夜明珠和钱袋的伙计贼笑不成?而且你小子没资格说我吧,当初是谁每次代师传话都装得温文尔雅的模样?我可是被骗了很久,否则不会收你这个不懂得尊师的臭小子。赔上一大桌子菜换来个一无是处的评价,亏本大了。”

清辉并不否认自己有几重性格,比如眼前只要把方和与卿琅重叠在一起,他也能嬉笑着伶牙俐齿一番。

“我那是为了学道法才不得不讨好她,那种样子我自己也很讨厌。可你像很满意自己两面三刀的做作吧,虚伪透顶!”方和不服气地回敬道。

“原来是只有为了获得利益而摆出两面派的架势才不算虚伪,我依着本性自得其乐就很做作,在下佩服高论。”

清辉应对起方和的唇枪舌剑来轻松自如,毕竟幼时父亲言仲微在府内将络绎不绝的保守派故老们驳斥得哑口无言的场面见得多了,想拙嘴笨腮也很难。

人都有共性的一面,比如贪婪,也比如善意。不管经历了什么,小孩子总是保有许多真挚纯良的菁质,如散发着幽香的芝草。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自己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半大孩子,就开始有了老气横秋的感悟,莫非真是收了弟子老朽得快?

不知是不是输了言辞就拿一桌子的佳肴撒气,眼见着杯盘见底,清辉故意摸摸钱袋。方和瞧见后有些尴尬,赧然低声道:“你……是不是还没吃呢?”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世族子弟教养的标志,不过今天看来或许另有蹊跷。我今日才知,珍馐佳肴、爆发的食欲加上溃败的言辞,大概就相当于道家的三才归一,可以横扫,哈哈,那个天下。普通的世家进项有限,是撑不住的。”清辉促狭之心大动,忍不住乘胜追击。

方和找不出反击的话,愠怒道:“做师父的还和弟子算计饭钱,真是小人无量!”说完才发觉有异,低头不语。

清辉一愣,细想之下多日的抑郁一扫而空,大笑道:“我们师徒同心,怎么也随便破他十七八个丹霞烂阵。里面要有什么金珠玉树之类的,徒弟的那份就算给师父充当日后饭钱好了。”

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清辉的气质里确有乐天豪爽的一面,否则年幼时的那段惨淡岁月纵不把人逼死也要逼疯。

方和埋头继续往口中送着食物,含混不清地反问道:“跟随只大两岁而且本事略强的师父,为人弟子者前途暗淡。而且明明你的阵学烂得可以,哪里有本事破十七八个丹霞大阵?本事差再加上不自量力、大吹法螺,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先贤说过,术业专攻,为人师者岂用样样强于弟子?何况拜师与年龄有甚关系?那个什么费朱宗的两位宗师年纪不小,你可愿拜?下山前,听闻高徒对阵学颇有心得,到时候还要多多仰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时候真是种知恩图报的美德。”清辉不慌不忙,仿佛捕蛇者拿住了蛇的七寸,将两块碎冰上的浆果丢入口中。

方和为了寻仇,又不能明目张胆地修习道术,在青叶门时倒有一半时间花在精研阵学上。八正园里本身就是一座繁复异常的奇阵,历代家主又不遗余力地锦上添花,因此园内步步玄机,处处陷阱。方和苦心孤诣又天资聪颖,加上明师不加保留从旁指点,短短几年即大有所成,比起清辉的临阵抱佛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薛蓉让他随清辉破阵大有借重之意。

当桌上食物已经尽数完成使命后,有人轻叩隔间的木门。清辉挥袖撤去隔音外泄的禁制,请不速之客进来。

原以为是来结帐或是换茶的伙计,可一看这进来的阵仗又不像。两个刚刚见过的伙计殷勤地端着一盘一罐,待另外两人将空盘碟收走,才端端正正地放到两人面前。揭开盖子,青瓷罐里冒出一股冷气凝成的袅袅白雾,外壁上挂着细密的水珠。

清辉奇道:“你们存的有冰?”虽然他刚刚用道术弄出一大块冰来整治一盘浆果,但对这小小酒楼也有存冰颇觉意外。用深窖厚壁封存冬日储备的冰块留待酷暑使用一向是王公贵族的享受,寻常人顶多是借深井凉一凉瓜果汤汁而已。

周福仓笑眯眯地哈腰答道:“客官明鉴。这‘冰花清露’是小店的秘藏,只不过制来不易,因此不在单子上。”不等清辉再问,他又亲自揭开罩在另一个盘子上的纱围,金灿灿的光亮连带浓郁的香气一起涌出。“这道金玉满堂不仅名字吉祥富贵,味道也不俗。客官请用。”

他刚进来时见二人吃得杯盘狼藉,不免略觉失望,但仔细端详了两人相貌气度,尤其是白衣小子发带上的明珠和颈肩玉坠后,招呼得愈发热络起来。

“如果没记错,我们不曾点这些吧。”清辉明知对方必有所求,故作糊涂。方和在一旁沉默不语,眼中闪动着“不会是下毒吧”之类不信任的冷芒。按他的想法,对于无事献殷勤的陌生笑脸还是丢过去一包化筋蚀骨散稳妥些。

“贵客登门,小店蓬荜生辉,这两道菜算是周某的小小敬意。”

“既是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清辉答应得痛快,而方和则飞快地从怀里拿出十几件古古怪怪不知功用的银针、汤匙、瓶瓶罐罐,熟练地鼓捣了半盏茶的光景才点头,冷冷地说:“只要不是方门七毒和南疆毒物,应该就没问题了。”

身为师父的白衣少年知道这位弟子家传毒学独树一帜,又对外人缺乏信任,惊讶之情一闪而过,随后泰然享用主人家的好意。但周福仓何秀才他们哪见过这些,目瞪口呆之余更坚信自己巴结到了高枝。人总是对自己不解的东西抱有过高的期待,倒非独周何二人如此。

待桌上新添两个空器皿后,周福仓命何秀才拿过准备多时的文房四宝,恭谨地请二人赐下墨宝。

清辉随手写道:“冰露清净暑,金玉福满楼。”他素无饕餮之好,但得尝佳肴总是幸事,何况又是主人家好意奉送,赞赏两句当为题中应有之义。幸好幼时清辉曾被父亲狠狠督促了几年功课,后来荒废了不少,但一笔楷书仍留有几分筋骨,美中不足的是对子作得平庸了些。

何秀才忙不迭地赞叹,夸得此联天上地下,冠绝当世。周老板半懂不懂,附和起来的热情却不为稍减。弄得清辉冰冷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润,见周老板一双小眼还盯着联尾,明白尚欠落款用印,而那才是对方不遗余力殷勤款待的主因。

将手探入囊中时,他悄悄握出一小块墨玉,道力默运,取出时已成一方小玺,蘸了朱砂按在纸上,正是“中雍仁寿”四字。周福仓只知道这四个字大体都是吉祥富贵的好意思,千恩万谢,连清辉递过去的一小锭金子也没收,就喜滋滋地谢恩而去。何秀才微觉不妥,但学识有限,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妥,只能跟着退下。

方和忍不住奇道:“你到底作了什么手脚?”

“雕虫小技,顺水推舟而已。掌柜的想是将我们错认成某个贵主,我将错就错,最后的印记可是仿照前朝玉玺的样子杜撰的,在世间当属富贵到了极点。”

“你就不怕有人看报官。那胖子阿谀的嘴脸是够恶心,可也不至于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那朱砂品质不佳,印记八成会在三日后褪得不留痕迹。我写对子时还悄悄送了个添头儿,那‘光明万象符’是前些时从知章阁里学来的,至于到底能不能趋吉避凶就看他的造化了。小和子,真看不出你到底是仗义怀人,还是珍馐善缘?”

“不要乱起名字。论起诡诈阴险,我真是对你感佩由衷。”

二人在人前都是惜笑如命的万载冰川,但独处时呢?加起来未及不惑的师徒仍能精力充沛地互致毒言毒语,无论处境是否宽松惬意。这大概就是少年人永远不乏希望的原因吧。

可惜外面凄厉的惨叫声撕开喧闹而和谐的气氛,也拖住了他们急待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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