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妈妈和叶靖南赶来医院时慕廷轩已经去公司了。叶靖南把买来的早餐递给叶芷晴。叶芷晴接过早餐看着他问:“你不用去学校吗?”
“我已经向学校请假了。”叶靖南说,“对了,姐,姐夫的公司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我看他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叶芷晴木然的咬着手中的菜包,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叶妈妈闻言瞬间变了神色。
“资金出了问题。放心吧,妈,廷轩他能解决的!”叶芷晴故意轻描淡写。他说过的,就一定能做到。她相信他。
“对,姐夫那么能干,肯定没事的!”叶靖南忙附和道。对于姐姐的婚姻,他虽然有过怀疑,但是随着对慕廷轩的深入了解,他觉得慕廷轩不会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他相信他能顺利渡过难关。
卓琳中午又来探望,特意熬了鸡汤过来。叶芷晴见他们聊着天就打了招呼说自己出去走走。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猜想,不知不觉就出了医院,来到了叶爸爸的事发地点。
这里离叶爸爸所在的公司很近,原本只是绿化带,因为靠近公路,后来被改成了一个小型公园供路人休息。马路两旁的白桦树都很高大,低处还有被园艺工人修建的整整齐齐的万年青。人走在里面很难引起路过的车辆的注意,形成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所在。
叶芷晴在路旁的一条石凳上坐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思索。这一带并没有凸凹不平的路段,叶爸爸的身体一向健壮,不至于会突然摔倒。即便是摔倒,也不大有可能会摔到后脑勺。道旁倒是堆着许多鹅卵石,如果真的那么巧合撞到上面,也不会撞的那么严重吧?除非……有人故意推他!叶芷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忙四处眺望,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地带。
下午叶芷晴回家拿一些换洗的衣服,却意外地发现慕廷轩坐在露台上抽烟。叶芷晴很少看到他抽烟,但是最近他老是在抽,猜他肯定有什么事,便走过去问:“廷轩,我以为你在公司呢。怎么了?”说着便将他手中的烟夺过来放在烟灰缸里掐灭,“别抽了,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即便我不能帮到你,也不想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慕廷轩没有理会她,重新又点燃了一支烟。
叶芷晴再次将烟夺过来,微怒着说:“廷轩,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承诺过要同甘共苦的,难道连为你分忧的资格都没有吗?”
“芷晴……”慕廷轩终于放弃了再点一支烟的冲动,“公司保不住了!”
叶芷晴愣了一下,她明白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公司集聚了慕廷轩一年多的热情和心血,然而如今的形势却是在他的意气风发上泼了一盆冰疙瘩。叶芷晴握住他的手,安慰他说:“没关系,以你的能力,我们可以重头开始。你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你不明白!”慕廷轩用力一只手将眼睛盖住,疲惫地说。他之所以成立这家公司就是为了向奶奶证明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给叶芷晴一个美好的未来。它就像一个誓言一样,代表了他的决心。而如今情况如此严峻,就好比他的誓言被无情摧残了一般。
“不,我明白!”叶芷晴虽然不明白他的苦心孤诣,但是从他对公司的态度也看得出公司的重要性,只是如果他们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未必就是件好事。她蹲下身子安慰道:“我知道公司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可是,即便没有了公司,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慕廷轩突然将叶芷晴抱住,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叶芷晴也紧紧回抱他。我也很没有安全感啊,如果连你都这么消沉了,我还能怎么办?
叶芷晴给慕廷轩烧了几道他爱吃的菜。一顿饭下来,慕廷轩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叶芷晴竟然有想哭的冲动。只好拼命的给他布菜。
“你把我当猪养啊。”慕廷轩看着几乎满桌子的菜都堆在自己面前了,不由得笑出声来。见她一脸有些错愕的表情,忙也给她夹了菜:“你也多吃点,我最近比较忙,无暇顾及太多,爸那边的事情还得辛苦你多照应!”
“嗯!”叶芷晴点点头,这个就算他不说自己为人子女也会做到。公司的状况她也有底,更明白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对他们夫妻来说就是一场恶战。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这段时间我可能没空打理家里的事,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想吃什么就叫外卖。千万不要废寝忘食!”
慕廷轩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晚饭后叶芷晴便去厨房刷碗,然后又上楼收装了几件衣服,下来才发现慕廷轩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温和的灯光下,慕廷轩睡容安详。由于近来没日没夜的操劳,脸色有些苍白。浓黑的剑眉微蹙,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弥漫着一层雾气。夕阳得余晖从落地窗里斜照进来,正好给他镀上一层暖色调。
叶芷晴便轻手轻脚的拿了条薄被盖在他身上,他大概是太疲倦了,竟然毫无知觉。叶芷晴蹲在他旁边看了他许久,似乎想把他这一刻的静谧刻进心里。最后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叶靖南和卓琳在病房里守了一个下午,此时正在吃叶妈妈回家带来的晚饭。叶靖南一边招呼叶芷晴一起吃一边看她手中的包裹,放下碗筷说:“姐,你还是回家陪着姐夫吧,把这里有我跟卓琳看着就行了。”
叶芷晴笑了笑,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说:“你跟卓琳都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妈的身体也不好,还是我留在这里吧。你姐夫那么大个人,他会照顾自己的!”
“姐,学校那边我都已经请好假了。”叶靖南有些不乐意,“再说了,爸在这儿躺着,我哪还有心思谈什么学业?”
叶芷晴见劝他不动,只好同意他也留下来,但条件是卓琳必须正常去学校上课,也不能留在医院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