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芷晴一边当着全职太太,一边感叹人生的时候,等待着她的命运已经悄悄靠近,然而最初的她却浑然不知。
公司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危机,这比以前的所有危机都让人防不胜防。慕廷轩陷入了无止境的加班之中,经常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回来看着假装熟睡的叶芷晴,就会发出沉重的叹息,而后一个人坐在露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觉得,现在最可怕的不是不知道对手是谁,而是明知道对手是谁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沈和凤冻结了慕廷轩的资金和人脉,所有与慕廷轩公司有合作关系的客户都不敢与她唱反调,纷纷终止合作关系或撤资,就连那几个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也被别人高薪挖走。目前公司就只剩下秦彬和丁蕊以及另外两个男性同事死撑着。
叶芷晴眼看着这一切,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心里明白,沈和凤出手了。只是她不明白沈和凤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和凤不喜欢她,完全可以在他们结婚之前就采取这样的方式阻止这一切,而不是半途而废,反而在他们结婚后对他们处处打击。她似乎是想让他们走到穷途末路,体会到什么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
慕廷轩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但在叶芷晴面前却始终维持着笑容,仿佛她就是他始终坚持的希望与信念。他越是这样,叶芷晴就越是心痛。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慕廷轩死活不愿她去公司上班。他只是不想让她跟他一样承担这些,可是他并不知道这样她会更加不安心。
叶靖南打电话给叶芷晴的时候,她正在思考该怎样才能帮助慕廷轩,听完电话瞬间慌乱,随手关上门就往外跑。
赶到医院时,叶妈妈、叶靖南和卓琳都守在急救室外面。叶靖南倚着墙站着,神情呆滞,像在思考着什么。卓琳正在安慰一脸愁容的叶妈妈。见叶芷晴来了,全都看了过来。叶芷晴走过去握住叶妈妈颤抖的手,焦急地问:“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爸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呢?”
叶妈妈直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啊!中午你爸爸所在公司的人打电话到家里来,说出去有事就再也没有回公司。后来有人发现他摔倒在公司旁边的绿化带里。我跟你爸上个月才做的体检,身体状况非常好,谁料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啊,叶爸爸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业余时间大多数都在锻炼,小区里的同龄人无不羡慕的,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叶芷晴越听越觉得奇怪,便问:“谁找爸有事?”
叶妈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摇摇头,最后她自己也摇摇头。
“那爸的手机呢?”叶芷晴又问。如果有人找,那肯定是用手机联系的,翻翻爸爸的手机通话记录不就知道了?
叶妈妈看向叶靖南。叶靖南忙摇头说:“我没看见,我们赶到医院就没有看见任何手机,大概是送来医院的路上丢了。”
叶芷晴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打过去,却是关机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爸爸的手机白天从来不关机,如今他就躺在里面,手机却不知去向,这太奇怪了。她又去问了一下医生是谁将父亲送到医院的,得到的答案是送叶爸爸来的人已经离开了,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线索一下就断了。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抢救叶爸爸,她也就没有再继续追查这事。
他们等了一个小时,眼睛盯着急救室的灯,手心里全是汗。
慕廷轩接到叶芷晴的电话后就匆匆赶来了,问明情况就搂着叶芷晴的肩安慰她。叶芷晴斟酌良久,犹豫着该不该把心里的疑惑讲给慕廷轩听。抬头见他眉头深锁,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让他操心一个假设。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师走了出来,他们忙用上去询问情况。医生说:“病人的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颅内积血。我们建议尽快进行手术,不然积血压迫脑内神经,可能会导致病人的长期昏迷不醒。还有就是病人的小脑也严重受损,即便马上进行手术,也有可能会导致半身瘫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妈妈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叶靖南和卓琳忙扶住她。叶芷晴的大脑也是一阵轰鸣,这无疑比晴天霹雳更让人震惊。叶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他行动不能自理,那么整个家都垮了。
“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慕廷轩一边询问一边搂着叶芷晴的肩以示安慰。
“保守估计,成功率在一半以上。”医生耐心的解释。开颅手术本来就是比较大的手术,何况叶爸爸的年纪也大了,医院方还是要多为病人家属做考虑。
叶芷晴强撑住自己的理智,看着医生恳切的说:“请你马上给我爸爸做手术!”
医生点点头说:“请你到前台办理手续,我们立刻准备手术!”
“好的,谢谢!”慕廷轩说完便让叶靖南照顾好大家,自己去前台办理手续。
这次的手术时间很长,他们全都候在手术室门口,紧紧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看,像是在等异常生命的奇迹。慕廷轩出去买了些吃的和水回来分给大家。大家都没食欲,接过去之后也只是随手放在旁边。
手术一直持续了五个小时,最后叶爸爸被送到了加护病房。由于刚做完手术,生命力也比较弱,叶爸爸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得让人心惊。叶芷晴看了看慕廷轩说:“廷轩,你先回去吧,明天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呢!”
慕廷轩摇摇头说:“我没事,今晚我陪你在这儿守着吧!”
叶芷晴心中一暖,微笑着点点头。他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她也不再劝阻。然后对叶靖南说:“你送妈跟卓琳回去吧,今晚我跟你姐夫在这儿守着,明天再换你们过来。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大家!”
叶靖南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叶妈妈,略略犹豫了一下,也同意叶芷晴的提议。几经劝说,叶妈妈终于同意先回去。
送走他们后,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长长的走廊里空寂得让人生了寒意。慕廷轩怕叶芷晴冷就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紧紧搂着她安慰道:“爸他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会有事的!”
眼泪突然就模糊了视线。最近因为公司的事叶芷晴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刚才在叶妈妈和叶靖南面前她也硬撑着。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她紧紧依偎着慕廷轩,心里像个无底洞,空洞洞的。略有些颤抖地说:“廷轩,我真的好怕!万一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呢,别担心!”慕廷轩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将她楼的更紧,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传递给她。他这一生没有尝试过太多的亲情,但是自从跟叶芷晴结婚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叶家父母常常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而小心翼翼,但却是真的把它当做一家人看待。这样的温暖是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曾给过的,所以他此时的内心也是困顿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