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到下面的人禀报说荣嫔疯了的时候,有一刻的失神,却是很快的推说头疼,传旨让贤妃前去看看。贤妃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寝宫内和皇帝一起用膳,此时贤妃五个月大的肚子已然是高高隆起,贤妃看起来虽然圆润了不少,却又带有另一种别样的风情。
“启禀贤妃娘娘,内务府来人说荣嫔娘娘好像不大好,皇后娘娘恰好头疼难耐,让奴才命人来请您去看看。”丁重喜接到消息后对皇帝和贤妃行了个宫礼,恭敬的在一旁秉到。
贤妃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皇帝的神情,只见皇帝听到皇后头疼难耐的时候,好看的剑眉微微的皱了皱,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贤妃眼中有一丝阴狠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又是恢复了雍容平静的神态缓缓开口道:“皇上,那臣妾就去两仪宫瞧瞧荣嫔吧。”
当今皇帝宋鼎逸年仅三十二岁,是先皇宠妃丽嫔的幼子,丽嫔早逝,当今太后就接了过来自己抚养,最后更是在他幼龄时助他登上了天下的至高位。因着对太后的孝义,皇帝在十六岁时迎娶了太后的亲侄女,当时十八岁的皇后萧玉研。帝后大婚后一直琴瑟和谐,可惜皇后一直未有所出。三年后太后又大开秀女之门,为皇帝选进了一批一批年轻美丽的**嫔妃。终于在皇后二十三岁时有了身孕,皇帝龙心大悦,传旨待皇子诞生便立为太子,谁知胎儿却因早产而亡,皇后的身体和精神也大受打击,皇帝心疼皇后,更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未曾驾临过**任何一位嫔妃,只专心陪着皇后养身子。终于,在次年皇后又怀了身孕,更是诞下一双龙凤儿女,谁知小皇子出生不满一周便夭折了,只独留了小公主一人,皇后伤心过度,终日以泪洗面,更患了头疾,发病时疼痛难耐。皇帝虽多番劝慰,皇后却依然是沉溺在丧子之痛中,恰逢此时傅月皎入宫,美艳倾城更是才气过人,皇帝渐渐便冷淡了皇后,转而对傅月皎宠爱有加,傅月皎更在次年诞下皇帝第二女---从容帝姬,皇帝在从容帝姬满月之时亲封傅月皎为四妃之一---贤妃,更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傅月皎,傅家更是迎风直上,傅月皎之父更是荣升右丞相之职,傅家一门可以说是风光独好,门楣灿金。
接过一边贴身内监李忠递来的茶,皇帝只是端起随后又放下了,李忠赶忙的上前撤走了茶盏。他抬头看了看面前因怀孕更添妩媚的贤妃,眼中还是那样深不可测的墨黑,他淡声道:“你身怀有孕,不宜多费心力,看看便回吧。”
贤妃笑盈盈的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妾知道了。那臣妾先服侍皇上午睡下再过去,丁重喜。”贤妃正想唤过丁重喜扶自己起身,却听皇帝开口道:“爱妃不必忙着了,朕也许久不见媚儿了,就去她那里午睡吧。”
贤妃温顺的点点头道:“皇上说的是,自从出宫祈福到现在,媚儿妹妹一直在宫里,可不是得多惦记皇上了,皇上赶紧去吧。”
“你自己也当心身子,朕晚上再来陪你用膳。”皇帝含笑起身的看了看面前的贤妃。
“是,臣妾恭送皇上。”贤妃也在丁重喜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给皇帝行了一个简礼。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在李忠的服侍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傅修竹所在的碧涛苑去了。
贤妃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丁重喜躬身在贤妃一旁轻声道:“碧婕妤虽不是天香国色,可性子温婉,看来很得皇上的心意呢。”
贤妃眼中有些失意,丁重喜乖觉的轻声道:“可惜碧婕妤始终不是娘娘的嫡亲姐妹,要不是三小姐一病就这么些时日,不然以三小姐的美貌和才情,想必更能获得圣心。”
贤妃闻言,有些淡然道:“罢了,子衿本不想入宫,这次要不是皇后,她早已和心中所想之人完婚,那才是金玉良缘,如今也是枉然了。子衿这一病,倒也是机缘,既让她明白了现在无路可退,也适时避开了她之前的风头太盛。”
丁重喜迎合道:“娘娘所言极是,更是这次三小姐不声不响就扳倒了荣嫔,奴才之前真是有些轻看了三小姐,果然是娘娘嫡亲的妹妹,才智也如娘娘一般出色。三小姐这一计设的好啊,看来皇后也疏忽了,反让荣嫔这一招棋,也废了。
贤妃适才淡淡的微笑道:“是啊,经过这次,想必子衿也能定下心来。她从小就聪慧过人,只是心思单薄了些,之前本宫正是担心她心思太过纯良,才把若兰派到了她身边,这次的事,她处理的很好。”
“娘娘说的正是,只是三小姐始终是良善了,不懂得死回亦有复燃的一天,还得娘娘操心了。”丁重喜接过婢女递上的披风,轻轻为贤妃搭上,一边扶着贤妃慢慢往外走去一边低声说道。
贤妃轻点了点头笑道:“子衿刚刚入宫,自是没你想到这么周到,狠不心来也是常事,你告诉若兰,以后多提点着吧。”
“是,奴才记下了。”丁重喜笑眯眯的扶贤妃坐上了院里的软轿,吩咐抬轿的小太监仔细着,一边跟在软轿旁往荣嫔的两仪宫而去。
“娘娘,您快下来吧,摔着了可不得了啊!”还未走进两仪宫,贤妃一行人就听见了从宫内传来的喊叫声,贤妃眉头微微一皱,丁重喜抬眼偷瞄了贤妃一眼,只是向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就见两个侍卫先一步的进了两仪宫,丁重喜这才扶着贤妃慢慢的走进去。
众人一进两仪宫,就见先行进去的两个侍卫和一个婢女围着一棵大树,婢女还在叫唤着:娘娘,娘娘。丁重喜提高嗓门呵斥道:“贤妃娘娘驾到,还在那里做什么!”那个婢女一听立即手忙脚乱的向贤妃处跑来,在距贤妃三步的地方跪下给贤妃行了礼,浑身还在忍不住的颤抖。
贤妃没有让她起身,只是在丁从喜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侍卫立定而待的那颗树下,贤妃抬头一望,只见那上面有一个女人,发髻散乱,眼神迷茫,在树上轻轻的摇着头,低低的哼着小曲。
“那是,荣嫔?”贤妃淡淡的出声,两名侍卫立即跪下回话道:“回娘娘话,树上的正是荣嫔娘娘,奴才们刚一进来,就见荣嫔娘娘已经在树上了。”
贤妃美丽的脸庞扬起一抹轻笑道:“这可奇了,荣嫔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的就爬上了如此高的地方。你们还不上去把娘娘请下来,要是摔了碰了有个好歹,你们怎么担当的起。”
两名侍卫一听,立即给贤妃行了礼准备上树把荣嫔拉下来,却见此时本来在树上低唱着小曲的荣嫔大喊一声:“谁都不许碰本宫!杜生,杜生,快来救本宫!”
丁重喜一听嗤笑着扬声道:“荣嫔娘娘,杜生那个狗奴才跟宫女私通,秽乱**,早已被五马分尸了。您还是赶紧下来吧,奴才着人上去扶您。”
荣嫔一听丁重喜说杜生已经被五马分尸,原本有些激动的叫唤又变成了呜呜的低泣:“杜生,杜生,是本宫害了你,都是本宫害了你。”
贤妃眉眼一挑不重不轻的斥责道:“荣嫔,看看你现在,哪里有半分宫妃的样子,为了个奴才掉泪,真是有**份,还不快点下来。”
荣嫔忽而由哭转笑道:“杜生不是奴才!他是…是,是我的**。”最后一句话,荣嫔的声音很低,却依然是清楚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