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她当众取笑自己得逞,那他在道上还能混得下去吗?
酒醉的身体竟能敏捷上前,单手狠戾地掐住了杜蕾蕊的细颈,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妞,信不信我再使一成力,你就得一命呜呼。”
被男人的大手掐得喘不过气来,杜蕾蕊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大眼却怒瞪着他,咬唇不语。
“嘿,还恁倔呢。”这回男人不怒反笑了,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充沛的空气流入口腔,呛得杜蕾蕊情不自禁弯下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抬起的大眼却死死怒瞪着男人。
莫然其妙!
禁不住朝男人翻了一个大白眼,不屑地哼哼两声。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她独自面对一群流氓痞子时,竟也能临危不乱。
“有胆识,爷喜欢!哈哈哈……弟兄们,走!今天收获不错,爷我高兴,回头请大家吃大餐。”男人明显是喝高了,脚步浮动摇晃着向大门走。
正当酒保为杜蕾蕊逃过一劫而松了口气时,却听到男人对着手下说了声,“给我把小妞带上!”
被两个小流氓悬空架起,杜蕾蕊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危境,茫然的大眼来回打量着架着自己向外走的人。
头好晕,全身无力,想要挣扎却力不从心。
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女孩被流氓带走,酒保心里那个急呀,可他又能如何?
有时候,不是不想帮人,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肉眼一看便知势单力簿的力量悬殊,谁还会为一个陌生人而把自己搭进去呢?
酒保有些难过,但却只能摇头唉叹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迪厅里仍热闹非凡,谁会在乎一个不起眼的陌生人的境遇?
一切如常,夜媚仍旧催眠着熟男熟女们的狂欢。
不经意地一瞥,酒保看到了吧台上的粉色手机,他猜想应该是刚才白衣女孩落下的,赶紧找出最近拔打的通话记录。
正当他欲拔“思芊”的电话之际,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吓得他几乎把手机扔到地上,心有余悸地按下通话键,颤着嗓音喂了一声。
男人的声音?
还那么吵,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记得跟他的约定吗?
酒保喂了一声后,没听到对方应话,他以为是迪吧太吵导致没能听清,但此刻燃眉在即,为了争取时间,他也顾不了太多,不由分说地对着手机炮轰过去。
“喂,我不管你是谁,跟机主什么关系,我是夜媚的工作人员,她刚才在这里喝了两杯margarita,惹怒了几个流氓,被他们从这里带走了。听到我的话后,请马上赶到夜媚救人,要不然,难保她会发生意外!”
夜媚?被流氓带走?
“好!我马上过去!”只听到这么一句,对方便挂了电话。
“什么人嘛,真没礼貌!我说了那么多,他就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连一个谢谢也没有,就挂了电话。哼,了不起嘛,指不定你也跟机主拉不着边呢……”酒保小声地嘟囔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里慌张地从裤袋里掏出粉色手机,迅速拔打了110。
他认为还是110比较可靠,要是刚才那人跟白衣女孩没有任何关系见死不救怎么办?
电话接通,110里传来接线小姐甜美的声音,他无心欣赏,简要地告知了事情的经过、事发地点和人物的外形特征。
挂了电话,心却仍禁不住为杜蕾蕊祈祷……
听完电话,段寒令心急火燎地立即给警署值班人员挂了一通电话,命令分派人员前往夜媚一带巡视以及设立关卡查醉酒醉驾车辆,发现可疑人物严格盘查到底,目标人群:几个醉酒青年男女。
他的所作所为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不过,杜蕾蕊作为一个守法公民被不知名的流氓强迫带离公众场所,行为自由受限,这足已违反了扰乱社会秩序的治安条例。
他只是防患于未然,在事情尚未造成严重后果之前先发制人,应该也不枉警察保卫公民合法权益和财产安全的职责吧。
段寒令在内心为自己下达的十万火急通令找着各种合理的借口,以此来慰藉自己是否算得上以身作则禀公办案为民除害的好警察。
倚靠在舒适的沙发里,他坐如针毡,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从得知她是否安危的徨彷不安,让他无法坐以待毙地继续受着想像力的折磨,倏地站起身出了门,打算开车外出在大街上碰碰运气。
很快,110接线台接到报案也将案情传达给了巡警大队,各路巡逻车辆收到急call,亮着警灯向夜媚进军。
夜幕里,闪烁的警灯显得格外耀眼,一两辆聚在一起或许不足为奇,但几十辆聚集在夜媚大门外,还真是吓煞了胆小的主。
好事者围观,胆小者逃窜,所有人都以为是来查场子的,闻风的贩毒吸毒嗑药者早已抱头鼠窜。
例行公事般地作势巡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上头下达命令时所说的特殊人群,片刻过后又都陆续离开……
接到巡逻队长电话时,段寒令正开着车在大街上瞎晃,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杜蕾蕊的安危,多希望下一秒就能在大街上的某处看到她的身影。
不禁在想:如果这帮人并没有如他所想,开车离开,而是步行或乘的士离开,那她……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可澎湃的思绪却由不得他停止想像的脚步。
越是在乎的人,当你联系不上他(她)、得不到他(她)的任何消息时,你就越发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地往坏处想。
想像力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你的心,像蔓滕一样缠绕着你的身,让你动弹不得却无能为力以致筋疲力尽枯竭而亡。
他的心急呀,可却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急躁,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冷静,再冷静。
段寒令将车开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羊肠小道,这条小路是通向滨江公园的捷径,距离夜魅只有一公里左右。
这一带树木葱郁、路灯昏暗,地方隐蔽,做案不易被人发现,是犯罪份子比较喜好的作案地点之一,也是案发率较高的地段。
沿着滨江公园的外沿缓慢行驶,段寒令用他敏锐的双眸四下搜索着各处可以藏身的黑暗之地。
他摇下了车窗,以方便视线所及。
突然,听到了嘈杂的撕打声和吵闹声,他的整颗心为之一紧,不假思索地冲下车寻声而去。
由于树木较多,空气里都飘溢着潮湿的气息,夜色也显得特别的黑沉。
“不许动,警察!”在树木丛中,有一块草地,说实话还真够隐藏。终于让他找到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必须厉声先喝退他们,这是他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看到几条身影不怀好意地围着一个白衣长发女子,嘿嘿地淫笑着,由于被人撕扯衣物而令女子发出哼哼啊啊的叫声,含糊不清,但那声音却不像是在抵死反抗,倒像是醉汉们的嬉闹。
“弟兄们,他说他是什么东西……警察?啊哈哈……笑死我了!”领头的男人笑得夸张至极,其它的几个小弟见状也跟着他哄堂大笑起来。
“笑吧,现在一次性笑个够,等进了警察局,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段寒令冷嗤地说道。
“老子还偏就不怕警察!你谁啊你?敢来打扰爷的雅兴,活得不耐烦了吧?还敢冒充警察!识相的赶紧滚,爷我今儿个高兴,放你一条生路。”
领头的男人敛了笑搂着白衣女子,怒气冲冲地对着段寒令说着豪言壮语,几个小弟已纷纷围了上来,将他围在当中。
他的眼睛落在了白衣女子身上,她低着头倚在男人的怀里,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脸,更何况这里的光线严重不足,即使不低头也不足以让人辩清长相。
“我是保卫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的人民警察!深市深水湾区高级警师……段寒令!”段寒令豪情壮志地自报门户。
“弟兄们,赶紧跑!”领头的男人一声令下,丢下白衣女子,撒腿便朝树木里跑,其它小弟反应过来已随即一溜烟跟在男人身后跑了,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夜,寂静无声。
在几条人影匆匆逃跑的当际,段寒令只来得及上前扶住了倒向草地的白衣女子,看来她醉得不清。
带着几分紧张,他伸手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发丝。
天!
真的是她!幸好是她!幸好自己赶来及时,要不然,恐怕她……
一时间喜悦、紧张、松懈、怒火……一古脑地统统涌上心头,慢慢化成了欣喜若狂,还带着对她不爱惜自己的怒气。
段寒令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向车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小段距离,她却不乖地在他怀里乱摸乱抓,一个劲地嚷着好热,撕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
她的身体滚烫如火,抱在怀里几乎令他错觉抱着的是一团火。
脑子飞速运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好,莫非她……
不敢再迟疑,段寒令抱着杜蕾蕊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将她塞入后座,系上安全带。
她的双手不安份地胡乱在空中飞舞,似要抓牢什么又似无意识的乱舞,看得他心疼。
不行,他必须马上带她回家,可她家住哪里?
这是个刻不容缓的问题,可却没有时间让他追问,不置可否,要想从她嘴里获知信息,这更是难比登天。
听着她不停地哼哼啊啊,双手开始胡乱地抓扯着身上的衣物,一个劲地喊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