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捉住她不断撕扯自己的两只小手,为了防止她抓伤自己,不得已之下,段寒令只好扯下领带将她双手牢牢绑在一起,扣在安全带下。
随即,快速跳上驾驶座,启动引擎,咻地绝尘而去。
“啊……好热……好难受……火……烧我……我要……呜呜……好难受……要死了……啊……我要死了……”
后座不断传来杜蕾蕊含糊不清、语无伦次的叫喊,哭哭闹闹,听得他揪心。
真希望自己可以代她痛苦,或者为她减缓痛苦……
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知不觉捏出了一把汗,她的声音越来越痛苦,急得段寒令禁不住加大了脚下的力度,踏下油门,车如剑飞,飞速在城市的美丽夜景里。
夜色再美,勾不起他的欲念,只能空为寂寞伴红娘。
城市的街灯,寂廖的街角,伫立的大厦……飞速地倒向车后,不是它们不在,而是物是人非,无遐顾及。
段寒令抿紧薄唇,面容凝重,思绪千回百转,他不知道呆会该如何帮杜蕾蕊解药,脑子里搜索着解决的方法。
听说吞食过这种药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唯一的办法只有……只有两性同体水融方能解药。
他和她算不上太熟,虽然他很喜欢她,但这种不经他人同意就予取予求的行为,算不算是乘人之危卑鄙小人的行径?
然而,要他去帮她找个男人来解药,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他做不到,光是想想都让他抓狂。
不可能!不可以!他办不到!
其实车程并不算远,但他却觉得花了整个世纪。
车子终于到达了小区停车库,但他却仍未选定最佳方法,见机行事吧,唯有如此了。
将车停好,火速从后座抱起杜蕾蕊便冲向了电梯。
等待的滋味,就像虫蚀,将人的耐性一点一滴地蛀蚀,看不到伤口,感觉不到流血,但心却无比颓然和恼怒。
终于如愿地到达住所,段寒令腾手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关门,一切动作瞬间完成,一气呵成。
突如而至的刺眼强光令杜蕾蕊禁不住伸手去挡,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不知在说什么。他赶紧关掉厅内的大灯,留下几盏昏黄柔和的小壁灯。
走入房间,开了冷气。
将她轻轻平放在房间里的大床上,顺手解下了绑在她双手的领带,转身,欲进浴室取条湿毛巾帮她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液。
“不……别走……别离开我!”突然失去倚靠,杜蕾蕊睁着迷蒙的双眼带着乞求和期盼望着他,伸出的手已扯住了他的手腕。
这样的她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与她接触过几次,一直以来,她对他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冰冰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此刻,她却是如此的热情奔放、风情万种、楚楚妩媚。
说实话,他即紧张又兴奋,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压抑着内心的狂野,俯身在她耳际温柔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离开,会一直陪着你!”
这样的一句安慰,其实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却犹如甜言蜜语般的情话绵绵,动听得让杜蕾蕊浅浅地笑着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她相信,只要他肯承诺,就绝不会食言。
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走向浴室,其实,她的头很晕,眼也很花,看着他都能成几个影像,只是她努力强装着冷静。
全身传来如同成千上万只虫蚁在啃咬的难耐,灼热麻痒。她强忍着不当着他的面去抓挠,她怕失礼让他瞧不起,让他觉得她粗俗,永远是只飞不上枝头变不了凤凰的下贱小麻雀。
可是……
那种啃咬的麻痒煎熬渐渐化成了另一种更为强烈的空虚,啃噬着她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肤。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不得而知。
只知道四肢百骸都在强烈渴求,是她堕落了吗?还是她本就放浪形骸放荡不羁,才会让他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
“啊……好热……我受不了了……”酒精加上媚药的作用,理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破茧而出。渲泄地大吼一声,手上的动作已不受她控制,迅速地褪净了全身的衣物,却仍缓解不了身体传来的灼热和难忍。
段寒令在浴室里发愣思忖,听到她无助的吼声,冲出浴室。
天哪!
这不是挑战他的耐力极限吗?
雪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盅诱着他慢慢向她靠近。
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他都绝不后悔。
爱一个人就应该完全拥有她,疼爱她,呵护她,此刻的她受着痛苦的煎熬,他首当其冲应该为她排忧解难,不是吗?
只是这种排忧解难的方法或许惹人争议,但除了自己为她做此牺牲,他又怎么能容许别的男人来代替?
他像受了咒般走向床边。
夜幕在四周落下了一串串暖昧的因子,陪伴着缠绵忘我的一对男女,绽放着夜的撩人……
夜,深了。
或许正常的上班族都顺应时钟进入了睡眠,也或许还有某些夜猫正在透支着青春,酣畅淋漓地享受着夜媚人生,更或许还有某一群人不知为何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也就是时兴的失眠。
韩珊珊,这个爱憎分明有仇必报的女子,今晚,她失眠了。
躺在华丽的宽大双人床上,思绪百转,满脑子来回播放的是管天齐对她说过的话,那些绝、狠、冷、无情无义的话。
句句都犹如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锐利无情地直刺心脏,一针见血,痛得她无法呼吸,伤得她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他的绝,即便她当场毙命,他仍可以目不斜视。
他的狠,即便她跪地求饶,也得不到他的饶恕。
他的冷,即便是正值酷署,也会让人如临冰窖、刺骨寒冷。
他的无情无义,即便是日后沦为夫妻,他也会六亲不认……
结局,似乎早已是命运注定通向未来的轨道,他们唯有沿着这条即定的轨道,一层不变地跟着随着由着它慢慢在人生的旅途里划出痛苦的音符,却爱莫能助。
顺应天命,这是唯一让人接受命运安排的结局,用以麻痹自己的最好借口和安慰,可是为什么,她仍痛彻心绯?
她不甘心,她爱得如此痛苦,岂能让他们两情相悦?
当年韩静秋抢不走,今后不管是陆思芊还是杜蕾蕊,谁也别想从她手中抢走她的齐哥哥。
不能,绝不能!
他对她绝,那她就对他的情人们绝。
他对她狠,那她有权力将这份狠架空给他的情人们。
他对她冷,那她可以让他的情人们更冷。
他对她无情无义,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也许无情无义地对待她们也不错,增了她人生的乐趣。
哈哈哈……哈哈哈……
夜半,韩珊珊的狂笑显得分外阴森可怖。
“珊珊,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听到女儿怪异的笑声,柳如萍连忙起身从隔壁房间进了来,亮了床头灯,俯下身焦急地问道,担心地摇了摇躺在床上的女儿。
韩珊珊仍兀自地大笑着,一直笑到泪如泉涌,笑到痛哭流涕。
乐极生悲,这个词闪过柳如萍的心头,不禁令她皱紧了眉头,她真的怀疑珊珊晚上从医院回来后跟他们说的话了。
晚饭后,韩珊珊独自去了医院看望管天齐。
回来时,柳如萍和韩正东夫妇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她笑盈盈地走进家门,一脸的幸福喜悦难免感染周遭,他们也为女儿能找到幸福而感到欣慰。
“珊珊啊,去看joney了?瞧你一副高兴样,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柳如萍凑过来八卦地蹭了蹭她的肩头,这两母女有时还真像两姐妹。
“没什么啦?就一般男女之间该说的话,难不成你也想听啊?”眨巴着大眼,韩珊珊故意把“男女之间”几个字说得很重,言下之意是那是他们间的秘密,外人莫打听。
“死丫头,跟你老妈还卖关子。不说罢了,看你的样子,我们也能估摸出来了。”柳如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语气温馨的画面,真叫人羡慕。
韩正东坐在沙发上只是默默地听着,一直也没有吱声,或许是被她们母女俩的温馨画面感动了吧,望着她们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空洞。
“哎呀,别捏了,再捏变丑了。”韩珊珊一改姿势偎在妈妈柳如萍的肩头,哆哆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撒娇说着。
“怕丑了没人要了呀?不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嘛,还担心什么呀?”语调提得高高的,浓浓的戏谑意味,却更显母女情深。
“我想齐哥哥也不会想要一个丑八怪做新娘吧,要是他不要我了,我不管,我可赖定你们一辈子不嫁了。”韩珊珊撅起小嘴,一脸的耍赖表情,挽起妈妈的胳膊走向沙发。
听到珊珊的话,柳如萍挑高眉毛,厉声说道,“他敢!除非韩静秋死而复生,否则,他的新娘注定只是你!”
拍了拍她的手背,放软了语调,继续说,“妈妈不会允许他反悔的,何况,还有你管伯母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嗯,说得对!我有你们支持我,还怕什么?更何况我从小就那么喜欢齐哥哥,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总有一天,他会感受到我对他的好的。”搂着妈妈的肩头摇了摇,韩珊珊对未来一脸的憧憬。
“能这样想就对了。”刮了一下女儿小巧的鼻梁,望着她呵呵地笑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上楼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学。”韩正东总算开了腔,却是散会似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