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溟月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不是施舍,而是偿还。”
“那好。”溟月转过身,拿起那个小瓶子:“从这一刻起,我们互不相欠,你也不要再来了,更不要再管我的事。”
“溟月,你为什么非要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赶走呢?”
溟月微微侧过脸:“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请吧。”浅月作出送客的手势。
苍夜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忽然划过寒隐刺伤冰月时的一幕。
寒隐转身,身后传来冰月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寒隐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
同样决绝的话语,如果说上一次溟月是为了让寒隐死心,让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这一次,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说?难道,真的像锦瑟说的,她想把身边的人统统都赶走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咔……”溟月看着他们走远,才关上房门。全身的力气都如被抽空了一般,她背靠着门,坐倒在地上,垂着头,眼泪顺着面具的边缘滴落在衣襟上:“锦瑟,对不起。念卿太强了,我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战斗,你还有妻子要照顾。他……就交给我好了。苍夜,冰月答应过你的事,我无法替她做到。除非念卿死,否则,大家都得不到幸福。”
“他走了吗?”傍晚时分,溟月才走出房间。
“白锦瑟已经走了。”浅月回答。
“明天我要去找念卿。”说着话,两人走入观月殿。苍夜等人听到她的声音,都转过头去看。
“为什么?宫主。”
“去问念卿拿解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毒发身亡。”
“宫主!不要去!”浅月、弦月和吟月纷纷跪地:“我们的生命无所谓,宫主绝对不可以以身犯险。”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如果连你们都无法保护,我凭什么做你们的宫主?我去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那我们就以死谢罪!”浅月、弦月和吟月纷纷拔出佩剑,毫不迟疑的往胸口上刺。
“住手!”溟月瞬间出手,一掌震碎三个人的长剑,掌风把她们推出去好几米远:“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苍夜、翼凡、少天和明若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月阙宫,所谓的魔教之首,却能够如此真情真意。问世间,又有多少名门正派能够做到为了自己的亲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只会为了名利而勾心斗角……
“溟月,我和你一起去吧。”苍夜主动请缨。
“不,你还是留在这里。”溟月矢口拒绝,不能,绝对不能让苍夜陪着我一起去冒险。
“可是……”
“就这么定了。”溟月转身回房。
“不,溟月,我要和你一起面对那些危险。”苍夜追上她,一把拉住她。
“我不是冰月,我是月阙宫宫主溟月。”溟月没有回头。
“我知道。”苍夜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但是你的这里……”苍夜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却住着冰月。”
“你不要傻了……”
“你赶寒隐走、赶白锦瑟走,都是因为你想要保护他们不是吗?你不想他们陪着你一起涉险。不想让寒隐帮助你报仇,不想让白锦瑟和你一起对付念卿……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怎么对待他们,你的心都是热的,都是冰月的心。或许,戴着面具的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溟月,但是掩盖在面具之后的才是真正的你,冰月。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无论你叫什么,你的本质都是不会改变的。”
翌日清晨,阳光柔和似水,溟月正准备出宫,却接到守门的弟子来报:念卿正等在宫门口。
“我刚想去找他,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溟月冷笑一声:“你们都不要插手,我去会会他。”
“是,宫主。”
众人走出宫外,一眼就看到念卿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蓝发、黑衣、白色面具,竟给人一种魔魅的感觉。
“解药呢?”溟月也不废话,跃上小山坡,和念卿面对面站着,单刀直入。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为了三月,还是为了其他的人?”
“这和你有关系吗?”
“的确。”念卿笑着回答。
“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打败你,你就给解药?”
“不。”念卿缓缓摇头:“我并不想和你成为对手。你说,以你的武功和我的武功,如果联手,岂不是整个武林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你想要称霸武林?”
“并不全是。我要的,是你……”
“什么意思?”
“我要你月阙宫的宫主溟月,下嫁给我念卿。”
平地惊雷!晴朗天空中似乎凭白无故地打下数道闪电。
“宫主!”四月失声惊呼。
“溟月,不要啊!”苍夜大吼一声,提起佩剑,想要冲上去,却被吟月拦下,她冷冷道:“你先不要冲动,宫主不会答应他的。”
“就这么简单?”溟月轻笑一声,她的脸上覆盖着铁面具,无人能看到她此时的神色:“只要你不食言,我就答应你。”
“不可以!”苍夜一把推开吟月,飞身冲向念卿。
“大师兄!”
念卿笑着侧身躲开他的进攻,右手反掌,一击而出。
溟月眼疾手快,左手刚隔开苍夜,右手已经一掌推出,硬生生接下念卿全部的功力:“你想干什么?”
“是他先出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罢了。”念卿笑着收回掌力,耸耸肩。
“别自不量力。”溟月拂了苍夜的穴道,把他抛给翼凡和少天,她用力很巧,看似力道很猛,实则恰到好处不会伤到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