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一段很普通的音乐,为什么听着总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呢?”徐瑶儿嘟囔着揉揉眼睛,她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侧耳聆听树上的男人的演奏。
一曲终了,看见钟桓放下笛子,徐瑶儿忍不住出言询问:“拿武器来当乐器,你这么做,你师尊知道吗?”听见徐瑶儿的询问,钟桓下意识地扭过头看看螟蛉师尊所在的方向。
师尊此刻的脸黑得跟包公差不多,看见钟桓的目光扫来,他居然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师尊刚刚摆出了一副想要揍我又不得不表示非常支持我的样子。”钟桓笑着回答道,看见徐瑶儿脸上绽放的笑容,他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施礼道:“在下钟桓,是蛊冥派逐鹰峰螟蛉师的入室弟子。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是建木城白家的徐瑶儿。”小女孩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回答到,从来没有人如此正式地跟她说话。周围的人大多都把她当成没有长大的小孩子,顶多会夸她一句好可爱啊好懂事之类的。
像钟桓这样把她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在徐瑶儿的经历中还是第一次。
“徐瑶儿是吗?我会记住这个名字。”钟桓反复低声念了几遍,他又抬头道:“师尊在叫我回去,今日就此告辞。还请徐姑娘保重身体,他日有空我再来看你。”
“就要走了?”徐瑶儿神色一黯,看着钟桓抱拳拱手告辞的架势,小姑娘咬咬牙朗声道:“后会有期。”
走到徐瑶儿看不到的转角,迎上来的徐氏夫妇焦急询问到:“怎么样?她同意让掌门帮她诊治吗?”
钟桓灿烂一笑:“幸不辱命,掌门现在可以去帮徐姑娘检查病情,她今天应该不会再抗拒检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就先告辞了。”
徐氏夫妇跟着蛊冥掌门走进徐瑶儿病房的时候还是半信半疑,结果他们真的发现自己女儿异常配合治疗。就连蛊冥掌门也大为惊异,钟桓跟徐瑶儿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从头到尾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为何钟桓这几句话一说,徐瑶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嘱咐女儿好好休息,徐氏夫妇紧随着蛊冥掌门出门之后。白秀儿忍不住对徐镇山说了一句:“钟桓对瑶儿说的那几句话夫,夫君可听出玄妙之处?”
徐镇山脸色有些尴尬,他吞吞吐吐道:“玄妙倒没又听出,只是我有一点小的想法。”说到这里他强自笑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咱们家的女儿才多大啊?”
白秀儿一脸奇怪地看着徐镇山,不明白一向爽朗痛快的夫君为何忽然间变得神神秘秘。
第二天钟桓还是按时到来,他依旧没有进房间去看徐瑶儿。还是站在同样的位置上为徐瑶儿演奏了一段新的曲子。这一回两人之间的交流稍稍多了几句,徐瑶儿点评了钟桓的曲艺不精。
钟桓虚心受教,两人多说几句关于曲艺的话。随后钟桓借口有事,又在同一个时间离开。走之前钟桓发觉徐镇山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愤怒的情绪。
第三天钟桓依旧按时赶到,不过这一回他没有来得及演奏。因为徐瑶儿治疗已经开始了,根据蛊冥掌门的说法,为了拔除徐瑶儿的身中的蛊毒,必须用到替身蛊和寄命蛊。
两蛊同施会导致驱毒的过程异常痛苦,徐瑶儿疼得小脸煞白死去活来,她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出声。钟桓实在不忍看着小姑娘受苦,他快步离开了现场。
钟桓离开之后,在场的众人这才听见徐瑶儿压低声的痛呼和哭声。
治疗的过程一直持续到晚上。蛊冥掌门看着蛊盒里十多只血红带黑的蛊虫,他终于松了口气:“再有两次,令千金身体内的毒素就会拔除干净。贤伉俪尽管放心,一个月后必定还你们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听见掌门的保证,徐氏夫妇都松了口气。
蛊冥掌门本想就此离去,他向外走了两步之后还是停下来:“有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建木城虽好却不是外姓人的宜居之地。两位若是有其他落脚之处,就不必再眷恋建木城的繁华。为了争权夺利,世家门阀里的鬼蜮伎俩,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多谢掌门的提醒”徐镇山看看眉头紧皱还在熟睡的女儿,他紧握住白秀儿的手:“建木城这个鬼地方,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回来。只是离开了建木城,将来免不了要委屈夫人陪我吃苦受罪。”
“只要瑶儿没事、只要能在夫君身边,我吃点苦不算什么。”白秀儿低声说到,她反手握住徐镇山的手:“我就是还有一事不解,夫君这两天对钟桓一直没有好脸色,他在掌门悉心诊治的过程中也算帮了大忙。夫君却不待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徐镇山恨恨道:“这家伙打着帮忙治病的旗号,实则包藏祸心,意图染指瑶儿。”
“怎么可能呢?瑶儿才多大,她怎么会?肯定是夫君你多心了。”白秀儿连连摇头表示不信,她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瑶儿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懂得男女之情?”
发觉女儿始终皱着眉头,白秀儿伸出一只手指试图抚平她眉间的褶皱。还没等她触碰到女孩的眉心,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不用说又是钟桓在院外吹奏。白秀儿侧耳倾听一阵之后,她惊奇的发现不知何时女儿紧皱的眉头已经解开,仿佛陷入了更香甜的美梦。
白秀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她忧心忡忡地向徐镇山建议到:“要不,明天就让掌门换一个人在树上吹笛子吧?”
-----
“师弟你知道吗?现在你已经是蛊冥派无人不知的名人了。”古成峰眉飞色舞的钟桓说到:“大家都把你看成是蛊冥派的后起之秀。”
钟桓停下手中的活计,他颇有兴趣的抬起头:“说说看,我这几天都在忙着试验田里的活计。我打算借着第二次灵脉灵潮爆发期弄出一批单倍体灵蝉花种,一直没有关心过外界的事情。”
“不要对我说你的灵植秘法,不然师尊又要念叨了。”古成峰赶紧阻止钟桓进一步讨论灵植术的想法。
听古成峰这么说钟桓只得作罢,他好奇道:“你还是说说我的名字人尽皆知的原因。”
古成峰强忍笑意道:“你知道吗?师兄弟们给你起了一绰号,无蛊之桓。”我还无骨鸡翅、无骨鸭掌呢!钟桓暗暗鄙视起名者的没文化:“这个外号可有来历?”
“当然是大有来历,现在师兄弟们都说,钟桓深藏不露乃是蛊冥派当之无愧的情圣。哪怕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现在师姐都会告诫刚入门的小师妹,防蛊防毒防钟桓。”
古成峰说到这里便开始捧腹大笑:“听说有几个专心培育****的大师姐已经准备来向你讨教心得。”
咣当一声,钟桓手中的云杖直直砸落在地,他恼羞成怒道:“这是谁瞎传的鬼话?我不过是帮徐瑶儿做了一点心理疏导,他们这就开始乱嚼舌根?”
“一点心理疏导?”古成峰怪笑道:“你可知前几日徐氏夫妇婉拒你的陪护之后,赤蝎峰发生了什么趣事?”
钟桓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保证治疗进度,徐氏夫妇又请了一个按时吹笛子的男弟子。
当徐瑶儿发现站在树上吹笛子的人不是钟桓之后,小家伙顿时变脸,把那人的长相狠狠损了一顿。蛊冥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受蛊毒侵害,形象看起来总不会太好。
气得那个弟子摔了乐器扭头就走,徐氏夫妇好话说尽又赔上一千枚灵石;这才让遭遇无妄之灾的蛊冥弟子消气。
第二天在树上吹笛子的是个女弟子,她的演奏技巧被徐瑶儿的毒舌批得一无是处,话里话外拿她和卖肉皮的风尘失足女相提并论。于是徐氏夫妇又破财了一千灵石。
消息传出去之后,大家对钟桓的敬仰之情又高了一个台阶:不种****都能让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念念不忘,这种泡妞水准不服不行啊。
唯一的缺点就是钟桓的口味稍微重了点,居然会喜欢未成年的小女孩,不是变态就是禽兽!
“我真的不是萝莉控啊”钟桓仰天长叹:“你们不能这样污蔑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心人。”
古成峰拍拍钟桓的肩膀,他满眼同情的说到:“听说徐家大小姐昨日起就拒绝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大家都在猜测徐家夫妇什么时候会来求你过去救场。”
“你怎么不早说?”钟桓收起云杖,转身就往外走:“我去劝劝她,眼睁睁看着别人拿生命呕气不是君子所为。”
古成峰望着钟桓离开的背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敬佩的神色:“这年头像师弟这样善良的修者还真少见,他活到现在没有被人连皮带骨吞下去,也算老天开眼。”
“为师一生中最大的欣慰,就是有了你们两个弟子。你也不可妄自菲薄,将来你的成就也未必会在他之下。”螟蛉师尊的声音在古成峰身后响起。
“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