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亲不好。”云姨怔住了,道,“可是娘也是被逼的啊。”
“既然那么辛苦,把我生下来又有何用?我难道不是你的累赘吗?”
“不..。不..”云姨哑然。
眼见越吵越凶,都要惊动侍卫了,母子两人才微微停了下来,却都不愿意看着对方。
待云姨走后,熙儿拍了拍错儿的脑袋道:“你怎么这样跟你娘亲说话的。”
错儿低下头来不做声。不过熙儿知道,她也帮不了什么忙。
整日躲在错儿的房间也不是个办法。熙儿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
错儿惊讶道:“漂亮姐姐你别走啊。”
“但是我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
“可是大哥最近下了严令,戒备森严,你也出去不了,还不如在这里陪我。省的我无聊。”错儿撇撇嘴,“大哥找不到你,连今天的狩猎比赛都心不在焉呢。”
熙儿犹豫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夕烟找到人而有目的来救她,不至于扑了个空,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漂亮姐姐,不如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他洗漱好后,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熙儿也在一旁躺下。
错儿轻声道:“从前,有个美丽的姑娘,她很爱很爱一个官人,但她是青楼女子,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官人,然后就想了个计谋。这个计谋就是怀上孩子,只有怀上了男孩,官人才会赎了她,纳她为妾。幸运的是,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儿。而不幸的是,她发现原来自己在官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替身,当官人提出要纳她为妾时,她狠狠地拒绝了。接着官人带走了男孩儿。”
熙儿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过静下心来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男孩儿就被官人放在府里养大。而姑娘,依旧在青楼。漂亮姐姐,你说,这个姑娘有这个结局到底是该还不该?又或许是她咎由自取?”
熙儿沉吟,她已知这个男孩就是错儿自己。
错儿继续问道:“还是说,这个男孩本就不应该有那么多抱怨。在府里,他有吃有喝,不愁衣食。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上天已是非常眷顾他了。什么快乐这些身外物,应该算是奢侈品..”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说着话。
“总归是有些代价的。”熙儿叹了口气。她不禁想到自己身为血氏独孤,竟随师父隐居七重山十五年载,荡荡悠悠,原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安稳,快乐一生。而师父遇刺,尔后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才知道她得承担多大的责任。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笑笑,笑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她总得做些什么,而眼前的小男孩,是个绝佳的机会..。
“你有野心吗?”熙儿突然这样问道。
错儿明显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光。
“有。”语气铿锵。
“如果你相信我。”熙儿顿了顿,说道:“你可以脱离这种生活,有了资本,才可以赎回你的娘亲。不过代价首先是放下身段。”
终是水乳交融,看似冷酷,实则柔情万丈。娘亲这般,哪有孩儿不心痛?错儿想了一下,轻声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讨你爹爹的欢心,让大少主对你放松警惕。”
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吗?”
“你不可以吗?”熙儿反问。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闪耀着说不出来的璀璨的光。
最后一刻进入梦乡,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点点碎片连接在一起,她不经怀疑,难道,云姨口中的那个死去的妹妹,那个让冷天涯心心念念的女子,也让当时江南三剑客倾心的女子,是同一人?若是这样,那可麻烦了。